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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大大的良民饶阿菩和乐仙儿,被莫名其妙的锦衣卫抓回了鸡鸣寺。
本避之不及的鸡鸣寺,如今近在眼前,饶阿菩双手反捆,翻了个白眼,对靠在身后的乐仙儿道:“你是通缉的犯人啊。”
“胡说!”手腕勒的紧,乐仙儿动一下便疼的厉害,他咬咬牙,狐狸眼满含怨气,“我看分明是你得罪了人。”
说起得罪,饶阿菩细细一想,恍然大悟,可不就是了。定然是那魏明夷看了她的信,诚心报复她。
房门豁然大开,一名锦衣卫扫过两人,走过来抓起乐仙儿领子,把他揪去门外,饶阿菩见此,从地上打了个滚,双膝撑地站起,堵在门口,冲锦衣卫喊:“你要做什么!”
锦衣卫拱了拱手,道:“饶娘子,大人想见你。此人不便在场。”
乐仙儿眼睛骨碌一转,想起什么,对阿菩努努嘴,小声道:“我的小命可掌握在你手里,心里有点数嗷。”
“……”
约过去有一刻钟,客斋里的香刚刚燃尽,那人才不紧不慢地打开门,走进来。
他手搭在绣春刀柄上,对双腿盘坐在地上的饶阿菩挑眉:“好久不见。”
阿菩哼了声,因之前在草地上躺着,如今发髻上沾了几根绿草,显得她憨态毕露,纵然是个生气模样,却让魏明夷觉得可爱至极。
锦衣卫捆人,从来打的都是死结。他抽出刀,缓缓过去,小心翼翼用刀刃割去她腕上的绳子,拉着胳膊将她扶起,慢悠悠调侃道:“阿菩身边的男人真是层……”
他话未说完,便被她得了空的手,狠狠甩了一巴掌,力气之大,竟让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个清楚的巴掌印。
魏明夷用手背抚了抚自己的脸,歪头乜向她,继续道:“出不绝啊。”
饶阿菩皱皱眉,握紧了手,刚才那一掌,扇得她又麻又痛,心道这人真是脸皮厚极了。
注意到她手握上又松开,魏明夷敛眸,轻笑问道:“疼啊。”
“不疼。”她嘴硬,梗着脖子质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人平白无故抓我们,是个什么道理。”
魏明夷嘴角依旧带笑,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没有道理。”
“你……”
“不过阿菩怎跟我生分了,从前不是叫魏大哥的么。”他长指一勾,勾了缕垂在她胸前的长发,在指间细细把玩。
阿菩不知道他看过信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看现在,明明就是他故装不懂,有意戏耍自己。
既然如此,她便当面与他分说清楚。饶阿菩退了一步,一把从他指间拽出自己的头发。
“魏明夷,从前你利用我,我不做在意,但之后,再无可能。”她稳了稳心神,想着自己想说的话,继续道,“朋友一场,大家好聚好散。”
本就听她喊自己名字,就有些不爽,再听到好聚好散一词,魏明夷的脸色又是阴上一层,堪比天上乌云。
客斋中正门口供着个小菩萨像,模样慈眉善目,此时它被撞倒在地,七零八碎,饶阿菩后腰死靠在供桌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面色冷凝的男人压了过来。
魏明夷双手撑在饶阿菩左右,微弓着腰与她平视:“你再说一遍。”
男子气息重,一双眼里又隐含愠恼,想起之前在魏府那次,阿菩心中不可能不害怕,她将指甲抠进肉里,用疼痛来鼓起勇气,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从今日起,愿大人与我不相闻问,不相往来。”
男人嗤了一声,撑在供桌上的手,由掌攥成拳:“你还在生气。”
“我向你道歉,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今后我不会再犯了。”
饶阿菩摇头:“不需要的。我同大人天壤之别,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魏明夷愣了一瞬,后又看着她:“你要走什么道?我可以陪你。”
花言巧语,怕不是想诓她的预知书,饶阿菩默默垂下眼,暗骂他狡猾。她头脑飞速运转,忽然灵光一现,终于想到一法,能摆脱现在这一困局。
她清了清嗓子,头偏在一侧,未看向他:“大人,我要成亲了。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百般纠缠有夫之妇,日后该如何治下。”
魏明夷显然不信,靠在她耳边,沉声道:“没关系,我今日要了你,你便只能嫁与我了。”说罢,他摸上细腰,密密的吻紧随落在她耳后、颈侧。
“啊!”细痒之感遍布全身,饶阿菩瞬间有些无力,惊慌失措的将一手抵在其胸膛,另一手忙按在他解系带的手上,颤抖道;“你疯了,这是在寺里!”
手背上的手温热细软,魏明夷停下吻,埋在她脖颈处,闭上眼,幽幽叹了口气:“知道了,阿菩不喜欢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想在这里做的意思了?”
“……”
“逗你的。”他退开些距离,伸手替阿菩摘下头上的小草,眉眼温柔:“你可以生我气,可以不理我,唯独不能想着离开我。”
“不然……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将账归在一起,慢慢算。”
“好了阿菩,你不接受我没关系,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说完这些话,魏明夷转身离开,而饶阿菩靠着供桌缓缓滑下,她双手冰凉,直至乐仙儿跑进来拉她,她才感受到一丝暖意。
她有一种错觉,像是自己掉进了深渊,永远都逃不掉了。
“阿菩,你没事吧。”乐仙儿皱眉,侧过头看向离开院子的一群锦衣卫,心底格外复杂。
饶阿菩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攥住乐仙儿的手:“商伽,我们的话本,会大卖吧,会……挣钱的吧。”
乐仙儿垂眸,半晌,他点点头:“放心,一定会的。”
*
夜晚,累得跟狗一样的指挥佥事,几乎是爬进魏府的。萧铎手脚并用地扒开房门,剜了眼坐在椅上悠闲看书的魏明夷,怒道:“我回来啦!”
魏明夷连眼皮都没掀,懒洋洋问了一句:“如何。”
“是有好些媒婆上门。”萧铎受了些风寒,从怀中掏出自家未婚妻给绣的小手帕,本想用它擦擦鼻涕,又不舍得,美滋滋看了会,重新收回怀中。
“没了?”椅上男子放下手,冷眼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