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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符羸据理力争,最终也没将阿菩拔出泥潭,他泄气地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声嘶力竭喊道;“阿菩啊,老师尽力了。”
一旁的饶阿菩正在屋里,兴致勃勃往自己的画箱里收拾东西,她自小就没离开过京城,这次能和魏大哥他们去鄞州,她乐还来不及呢。
“阿菩啊,老师尽力了……”
饶阿菩拄着下巴,思考着自己回家要带的东西,三日后出发,还有好久呢。
听说这次去的有五个人,弋良陈大牛还有魏大哥,她都认识,只是不知道那个叫萧铎的,好不好相处。
“阿菩啊……”
在辛符羸要第三遍开口的时候,魏明夷背着手,一脸笑意地闯进小院。
“臭小子,你来干什么!看看你干的好事?!”辛符羸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正在屋里傻笑的饶阿菩。
“我们阿菩都要愁死了!一姑娘跟你们几个大男人去鄞州,你是不是人啊!更何况,阿菩还不会骑马!你叫她怎么办!跟你们同骑?”
“她若实在不愿,我也不强求。”魏明夷平和一笑,视线遥遥落在阿菩身上,“若愿意,此来我便是教她骑马的。”
“当真?阿菩定然不愿意。”辛符羸根本不想听他后面讲什么,怒转过身,大喊一声,“饶阿菩!”
饶阿菩一惊,发呆的眼瞬间凝起光,起身颠颠地跑过来,“老师!哎?魏大哥来了!”
“快说,告诉他你不愿去鄞州。”辛符羸一仰脖,满脸信誓旦旦。
阿菩露出星星眼,像极了小狗馋骨头吃的神态,甜甜道;“我愿意啊。”
“看吧!她不愿意!”辛符羸背过身,手扶额头,一脸装不下去的模样,这场独角戏,他真的唱够了。
魏明夷盯着辛符羸一阵,最后无奈摇头,转向饶阿菩,笑道;“走吧,我教你骑马去。”
两人走出小院,辛符羸站在原地,仰天长啸,“我的天爷啊!不顺我心啊!她真真是不愿意啊!”
*
南北镇抚司设有马厩,配有圉官十人,专门负责养马事宜。
此次他们五人出行,单凭马程,便得跑个五六日,期间算上住在官驿的时间,少说得有十多天。
纵使阿菩是女子,但为保快,也不能迁就她坐马车。
魏明夷从头走到尾,最后指着一匹雪白色的母马,冲圉官道;“这匹吧。”
饶阿菩不懂马,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母马看起来就很温顺,一双大眼扑闪,在牵出来递给魏大哥的时候,她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它侧身的毛发。
“别怕,傻花很乖的。”魏明夷牵着缰绳,低头看向她。
“傻花?”饶阿菩跟在他身后,走向校场,“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
魏明夷抬手抚顺傻花的鬃毛,“它喜欢吃花,有毒的也吃,所以叫傻花。”
“日后你骑它,也要监管起它,可别让傻花误食了毒花。”他在校场停下,转身上下打量着饶阿菩。
饶阿菩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来,看向今日自己穿着桃粉色大袖的宽衣,忽然反应过来衣衫不妥,于是拽拽裙摆,不好意思道;“官服洗了,今天就没穿。”
“无碍,很好看,只是学马的话,袖子有些碍事。”魏明夷环顾一周,在树底下发现根麻绳,小跑过去,捡起来在腕上缠了几圈。
“阿菩若不介意,就用它做襻膊吧。”
用麻绳做襻膊听起来就很离谱,但她哪敢说不,毕竟是自己麻烦了他,随即麻利接过麻绳,嘴上咬着一头,另一头在袖间飞舞,不出多时,两手便轻快许多,不再受袖子负累。
傻花立在校场中央,啃着地上发黄的草,饶阿菩走过去学着魏明夷的动作,抚顺它的鬃毛。
它微微仰起头,用头部拱了拱阿菩。
“傻花喜欢你。”魏明夷站在一边,眼里融了笑意,用手抓住缰绳,摆正傻花,“踩着马镫坐上马鞍。”
闻言,阿菩单脚踩上,虽然摇晃重心不稳,但因魏明夷扶着,她还算成功地坐了上去。
马上视角和平日里见到的视角不同,阿菩情不自禁哇了一声。
就当她正沉迷于上面的视野时,魏明夷一手握住马鞍上的扶手,借着另一边阿菩没踩的脚蹬,纵身一跃,稳稳坐在阿菩身后。
男人的气息环保住饶阿菩,她瞬间僵硬地挺起背,尽量避免与那个温热的胸膛挨在一块。
马上两人衣摆交织,由着大面的黑色压过桃红,魏明夷端坐在她身后,虽看不清她表情,但凭着她这个僵硬的动作,也八九不离十的猜想到,她该是十分紧张的。
她发髻上的一些碎发刺着他颈间、下巴痒痒的,不得不偏开头,对她说话,“放松,你这样僵硬,是学不会的。”
温热的鼻息打在阿菩耳后,激起侧颈痒痒的酥麻,她缩了缩脖子,砰砰直跳的心脏让她莫名紧张,不得已攥紧了缰绳。
魏明夷不瞎,尤其对裹在自己身前的小人,看着她耳尖渐红,他瞬间反应过来,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敏感,于是弯唇,双手扶住前面马鞍,将她环进自己怀里,故意贴近她耳边,“怎么了?”
他声音喑哑,覆在马鞍上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在她手背,细细痒痒的,像小蚁噬咬般难耐。
从前看过的话本,在此时都化成抑制不住的春心萌动,阿菩满脸通红,使劲咬了咬下唇,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没怎么。”
“是吗?”魏明夷直起腰,笑着仰起脖子,与她耳朵保持了一段距离,“挺直腰,握住缰绳。”
“眼睛向前看,腿和膝盖放松,腰腹跟着傻花的节奏,将胯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