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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没有一丝缱绻,咬下去的那刻就血腥气四溢。
二人不像是在接`吻,倒像是在势均力敌地争斗,在这寒冷冬日开满一园俗透长春花的院落。
不知过了多久,等世子将她两手钉在柱子,准备下一步攻势时,萧柔突然红了眼眶:“不要...不要在这里...”
她话里带了颤栗的哀求,“求你...世子...”
这个时分的庭院虽然来往的下人不多,但若是待会听到动静,大家都会围过来偷看的。
她纵然已经豁出去,不管不顾,但到了这个关节眼,终究是按捺不住心底的耻辱。
可她刚求完,立马意识到人不可能靠示弱获得好结果,尤其是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她只能迅速冷静下来,去思考。
“这里是庭院,世子若是被仇恨冲昏头脑,只会把事情推向更坏,我们进屋里,我再慢慢跟世子详谈。”
崔燕恒眸里染上的那几分意乱情迷,已经压抑下来,看向她的眸子又恢复沉静冷持,“希望你接下来谈事情时,会识相点。”
说着就拦腰抱起脚软的她,进了屋。
萧柔如今一心想近他身悄悄查出当年舅舅那桩案子的资料,她想知道真相。
但是,一旦近他身,那就意味着会被他当成泄愤的对象,她已经同小钊有过口头婚约,如果做这种事的话,无疑于是背叛,但到了如今这个程度,她已经无心再顾及往后嫁人的事了。
她只想找出舅舅那桩案子的真相,只想活着等到微安没死的消息,其他的,那桩婚事,她会等小钊回京之时,同他说清楚,解除婚约的。
崔燕恒记得她不愿意靠近他内间那张榻的事,只是靠坐在临窗的案几上。
“事情要怎么谈,你现在可以说了。”
萧柔鼓起勇气,把手贴在他胸膛上,“世子这年来不停地找别人侍寝,说实话,我这心里...其实是难受的,我恨世子对我薄情,我都做了这么多事情了,可你心里始终只放着一个微安,就连...”
“就连同我有鱼`水之欢,也只是为了要报复,为了羞`辱,我之前受不了,所以抗拒,可等我百般抗拒后,你找了别人,却又在我想跟别人一起,忘掉你的时候,不断地找我...”
她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掉落,嘴里的话半真半假地说着,掺杂的情意真假难分。
敌人若要报复的话,与其让他找落下刀口的地方,不如她亲自将结了厚茧的位置递给他。
“你放任崔正父子俩打压我,你知道工坊对我的重要,七哥对我的重要,故意让我的工坊开起来,故意让七哥逃走,然后对我打击,你知道崔正平时都怎么欺负我的吗??”
她把心底的委屈和脆弱尽数交予他手里,“他联合府里的商号,一起排挤我,不许我查账,有一次我经过一家商号门前,还被掌柜浇了一身馊水,被人明里暗里骂我是奸`臣之后,说我不择手段媚`惑世子...”
“难道你不是?”崔燕恒捧起她的泪颊,好笑道。
萧柔吸吸鼻子,暗暗咬唇,把脸倔强地别过去不看他,一副仇恨怨愤的样子,“我看你就是想报复我,想到脑子都给丢了!”
他见她这样,叹了口气,“崔正他虽然手脚不干净,还时常干些擦边的事,但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你知道在他的引领下,那些商铺和庄子,一年能翻多少倍收益吗?”
“我也并非故意纵着他欺负你,是你自己老是跟他过不去,其实只要你对他做的事只眼睁只眼闭,他又怎么会弄这些小手段警告你呢?但他也仅止于此罢了。”
萧柔有些意外他同她解释这些,她以为他见她难受,会痛快地多说些打击她的话。
可她只稍一愣怔,就立马找回状态道:“他在亏空公账!我哪能做到只眼睁只眼闭?”
“公中的账也不关你的事,我这个主子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他道。
他态度突然好起来,她反而觉得无法演了,“反正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受就对了。”
说完脸一转,与他错开眼神。
崔燕恒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向自己,她干脆把眼睛闭上,随后,她感觉有人用微凉的指尖替她擦拭唇上的血迹。
再然后,是柔软冰凉的唇。
都演到这个份上了,她若这个时候将他推开,便显得自己心虚。
她努力告诫自己,他这人奸狡得很,他这么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在试探自己刚才所变现出来的态度,是真的还是在装。
于是,她微微抖动长睫,努力抵抗了一小会,就张启了唇,任由他闯入,并且主动迎合起他来。
看起来可真像是抵抗不了意志后,受他蛊惑迎合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想着数到哪里他会彻底相信,然后笑着推开她嘲讽她。
但过了好久,依旧不见他停下来,并且,他好像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使力,都蕴含着强烈到让人战栗的情绪,强烈得她差点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可这会她逃不了,只能接着演,她想总有一个人会率先败下阵来演不下去,可她绝对不要当那一个。
她要撑到崔燕恒主动败退。
但对手显然比她厉害。
于是,一个硬着头皮犟,一个突然将一年来的压抑爆发,二人便越演越烈,从案几演到了内间的榻上。
彼此的呼吸声缠绕在一块。
萧柔抽空用他的衣襟擦掉眼角的汗水,发现自己在躺的地方时,惊叫起来,
“不...不要在这!”
当初第一次,他就是在这张榻上,让她遭遇了噩梦般的晚上,从此她再也无法同他躺在这里。
她以为他不会听她的,谁知她感到身子一轻,她便被捞了起来抱到外面的罗汉榻上。
这一夜,没有第一次时带着明显目的性的恨意,也不像山洞那次夹带悲凉绝望的暴虐,这一次相反的,柔情中带着些循循善诱般的耐心,每一下却又炙热深沉得誓要把她逼出马脚不可一样。
连她都不知道崔燕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一个他以前连亲了都要嫌恶得立马去擦掉的人,果不愧是京城无双的崔世子。
而最可恨的是,在这一过程中,萧柔她竟然可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