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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收惊

作者:程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您好意思问,可我不好意思说,您回大队好好的打听打听去吧!”


    郁葱才不说呢!


    杨国祥常年在河边行走,肯定心虚。


    就让他自己吓唬自己去吧!


    如此,他被牵扯走了部分的注意力,对她的关注度也能相应降低。


    “哼!”杨国祥用鼻子哼了哼,自顾自的滚着轮椅轮子离开病房。


    没有晏疯子撑腰的郁葱,就算再聪明,在他心里也仍旧是那个人人可欺的傻妞,一个小小的孤女说弄死就弄了,连个关心的人都不会有。


    不过,傻妞犯到他手里那么多次了,他绝对不会让她舒服的死,起码要给他挣够自行车和缝纫机的钱。


    旁边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大夫,用别有深意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了郁葱一眼,才迈着四方步高傲的离开。


    郁葱把门关上。


    不经意间,瞧见斜对过的一对夫妻。


    他们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你那是封建迷信,什么用针叫魂,要是铁针有用的话,还要什么医院,要什么大夫?”


    “可咱孩子……”


    “闭嘴,没看有人过来了!”


    那对夫妻看见杨国祥转着轮椅过去,匆忙迈进病房。


    郁葱关上门,坐在小哥哥的跟前,也陷入思索。


    她也听过针锈试验法,相传此法能断人是否受到惊吓。


    也不知道对小哥哥这种情况有用没用?


    罢了,也许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试试又没什么损失。


    于是,她把这间双床位的病房关上窗子,插好插销,又拿出锁头,把门给锁上。


    她都交好两天的住院费了,期间这病房就属于她,锁上也是为了预防杨国祥趁她不在,暗害小哥哥。


    下楼路过陈大夫时,她还特意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


    “陈大夫,我那屋里放了不少东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我给上了锁,您和别的大夫我肯定放心,主要是怕有个万一,人多眼杂的说不清楚。”


    “行……”陈大夫这头刚要应承下来,旁边那个和杨国祥相熟的女大夫就不乐意了。


    “这是医院,你把门锁了,我们还怎么进去,要是那人在里面有个不好需要急救,我们可管不了。”


    “那我不锁,只要里面东西丢了,我就找你!”


    要是之前,郁葱看对方态度不好,也许还能哄一哄,把人给哄懵了,更好的为她服务,可她眼看着这女大夫和杨国祥熟识,也就懒得做那无用功了。


    那女大夫叉着腰,直喘粗气,道“你……你怎么说话呢!”


    “你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话。”郁葱直接怼回去。


    “小耿,人家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不会耽搁什么的。”陈大夫看火药味越来越重,忙打圆场,继续劝同事。


    “你上大学之前不也是杨柳大队的知青吗?郁知青也是,有这香火情在,还有什么好闹的……”


    耿大夫瞪着眼珠子,十分看不上郁葱这种知青。


    “我和她们可不一样,我是上过大学的,而她们这辈子回城都困难,更别提什么上大学了。”


    这头的声音惹来病患的关注,都扯着脖子来看热闹。


    郁葱眼看着耿大夫还要继续闹腾,她又要赶时间去买针,也就没耽搁。


    她嗖嗖的钻出人群,快步到医院对过的供销社,几乎把库存的针都给包圆了。


    大针小针买了三十来根,又买了一对瓷碗。


    她是有饭盒,可铝皮和陶瓷材质不一样。


    既然,要做就做到完美,别凑合。


    等她付了钱票,回到医院耿大夫依然还在闹腾,嘴里骂骂咧咧的。


    她讥讽的勾了勾唇,径直上了二楼,看锁头没有被动过,才开了锁进到病房。


    取一碗清水,再取一根崭新的缝衣针,放到碗里。


    把碗摆放在小哥哥床头。


    “郁老师。”门外传来敲门声,陈大夫站在门口。


    “来了。”郁葱怕对方发现自己搞封建迷信,忙起身迎了出去。


    她出去后,又随手带上门,在门口和陈大夫说话。


    “那小耿是大学生,有些傲气,来这里几年一直对患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别往心里去。”


    “嗨,我就是来帮忙陪护的,还能和耿大夫有多少交集?”郁葱话锋一转,道“我主要是心疼您,守着这么一块料工作……那绝对是够堵心的。”


    “你这话可说对了。”陈大夫非常赞同,只觉得找到了知音。


    郁葱不动声色点的打听,道“这人多大年纪了,这破脾气有男人要吗?”


    “今年有三十四五岁了,别看她和女人说话挺冲的,但和男人说话好着呢,她男人是镇革委会的,咱们不敢得罪。”


    陈大夫对耿大夫也是多有怨言,却因为对方攀上高枝,敢怒不敢言。


    郁葱又是一番打听,这才知道当年耿大夫在杨柳大队下乡时,是被杨国祥这个大队长给推荐上大学的。


    而且,当年耿大夫和燕韫玉还有一段情。


    燕韫玉曾也是风光无限的大学生,就是这样前途无量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犯了事儿,才落得现在人人可欺的地步。


    这不会是和耿大夫有关系吧?


    不过这些再深入的事,陈大夫就也不清楚了……


    郁葱聊完回来,嗓子都干了,口渴的不行,低头倒水时,发现瓷碗里的针已经通体锈掉了。


    “这也太快了吧?”


    她又赶紧,换了清水和新的针,重新摆在晏衔的床头。


    这个年代想找个神婆可太难了。


    于是,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对夫妻身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逮到那妻子落了单。


    她换上笑容和人家一番搭讪,搭上关系。


    那人的妻子姓马,郁葱唤她马姐。


    她妙语连珠把马姐逗的咯咯笑,等到戒心降低了,才开始打听收惊一事。


    马姐被哄懵了,自然是知无不言。


    “如果针生锈就是吓着了,用一次换一次水和针。


    也可以配合叫魂补救,最好是等到晚上睡着时开始。


    若是在家里受的惊,就打开窗户;如果是在外面受到惊吓,就要打开入户的大门。


    对准窗户,或者大门,连叫七声:某某不怕,赶紧回家。


    要是更严重些的,则需在哪里受的惊,就去哪里叫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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