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宿站在传送阵内潮湿腐烂的气息弥散在四周。
待在这儿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还是觉得身上黏腻的厉害脏得难受。
要不是每隔一个半月都得给沈银烁换魂钉他才不想来这。
不过真痛快啊。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沈银烁在天堑台上一剑裂天银光如虹不等他们反应就已经轻松战胜了他们。
他身若悬月高不可攀周围全是对他的赞叹。
现在却只能在这片肮脏恶臭的地方生不如死连血肉精魄也要被拿来供养他们。
风连宿看着手上吸满了沈银烁血水的魂钉差点笑出声。
想起这儿还有外人在他瞥了眼正忙着发动传送阵的狱卒随口问道:
“这儿怎么会有根贱骨?谁送来的?”
狱卒连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回:“小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三个月后要受天雷极刑。”
风连宿“啧”了一声收回视线静静等待传送。
但心里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死掉的贱骨可比活着的有用多了。
贱骨经过天雷淬炼后能变成非常稀罕的好材料拿去锻造武器可铸成神兵。
这世上能找到的贱骨基本都被淬炼干净了没想到还能有个漏网之鱼。
等天雷淬炼结束后他也许可以找到贱骨的主人强行买下这根贱骨
他又问了句:“那根贱骨身上的毒是谁下的?”
贱骨身上的毒看起来不一般大概率活不了三个月。
狱卒的头低得更低:“她送来时已经中了毒。”
风连宿想了想放温和了语气尽量平易近人道:“按道理说你这种低贱的存在是不该出现在这儿的
狱卒连忙大声道:“尊上对小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此生难报只要尊上有需要小的必定赴汤蹈火!”
风连宿这才扯了扯嘴角满意出声:“那如果那根贱骨没等到天雷极刑就毒发身亡了记得将她的尸体送出来我有用处当然她能越早毒发越好你明白的吧?”
狱卒连忙应声用力将额头抵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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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亮起风连宿被传送离开幽暗的狱间瞬间安静下去。
大概过了几秒狱卒才缓缓起身一直躬着的背也直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脸上哪还有半点谄媚只阴沉地对着传送阵用力“呸”了两声。
风连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早早毒死云霁。
他才不干呢把云霁关进来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才不要惹祸上身他虽然没啥本事但他贪生怕死啊。
冷静了几秒他才呼出口气吊儿郎当地往回走:
“该做饭了不然那家伙又得喊饿烦**。
“最后三个月
……
云霁一点也不知道狱卒在为她的胃操心。
她抱着头找新狱友去了。
大家都是一个牢房的新狱友就在她面前被上了大刑看着那么凄惨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她必须要过去加油鼓劲混个脸熟啊。
要是和新狱友要是聊熟了以后人头和她吵架不理她她还能找新狱友聊横竖孤单不了一点。
更何况新狱友被钉在墙上位置固定好找。
就算从新狱友变成死狱友她也能及时发现。
……好像有点地狱。
云霁抱着美好的愿望顺利找到了新狱友的位置在人身前嗷嗷叫了半天。
没回应。
踮起脚学着影视剧那样伸手探了下狱友的鼻子。
好像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
血腥气扑面而来她几乎无法呼吸看不清楚情况但能清楚的听到血水滴落在地的声音。
试探地摸到一个钉子扎入的位置指缝间立刻多出温热是血流淌到了手上。
这个失血量迟早会把血流光。
要是能拔出钉子说不定能止住血。
她试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这是个看起来很正确的蠢办法。
因为就算钉子不是被法术钉进去的只是些普通钉子她也不可能徒手把钉进石头里的钉子**。
她又不是超人。
确定自己救不了新狱友她有些遗憾的收回手。
谁想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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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碰到的钉子忽然亮起微弱金光,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传出碎裂声,钉子边沿处的血水逐渐消失,伤口的血也立刻被止住。
这难道就是法术吗!
云霁唯物主义的三观被强势刷新。
她也不管原理是什么,快速将所有钉子都摸了一遍。
新狱友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亮起的钉子也全部暗淡下去。
云霁这才抱着人头返回栏杆前,像往常那样先给人头擦了擦脸,又摸黑给他扎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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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辫,还不忘兴奋地嗷嗷絮叨:
【新狱友你认识吗?他身上的钉子竟然能止血,好神奇诶,这是什么法术啊?】
【他为什么会被钉在石头上?你为什么只有一颗头,你以前也被钉过吗?】
【我感觉新狱友的身材很棒,高高大大的,你的身体长什么样,现在去了哪里?】
人头还在昏迷,没有像往常一样骂骂咧咧的嫌她烦。
一切都安静极了。
血腥气也浓郁极了,掌心似乎还残留着血的黏腻。
她的声音渐渐衰弱下去,最终融入寂静。
好半晌,她窸窸窣窣的蜷成一团,抱紧了人头:
【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你还会醒来吗?】
云霁很伤心。
人头不和她说话了。
准确来说是人头醒不过来了。
自风连宿折磨完人头后,人头就一直在昏迷,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要不是她撬开人头的嘴给他喂饭时,人头还能因为饭太难吃而全部吐掉,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小伙伴就这么被折磨**。
本来还想等他醒来好好感谢他能维护自己,顺便再和他拉近一下关系的。
云霁抱着人头,沮丧地瘫在地面。
狱卒一来就看到她又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样子。
见他过来,她还能跟搁浅的鱼似的张一下嘴,然后双腿绷直在地上打挺。
看着像是欢迎他。
但画面诡异到他想掉头就走。
他到底还是过去了。
把饭放在牢房门口,云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快乐吃饭,而是没精打采的抱着人头“嗷”了一声。
他蹲下来,试图理解云霁的语言:“你想让我把这颗头做成菜?我只是个狱卒,没有杀囚犯的权力。”
云霁指着怀里的人头苦痛嗷嗷。
狱卒:“你想再多吃两人份的饭?”
云霁一头撞上冰冷的栏杆嗷。
狱卒看了眼栏杆,一锤手心:“我懂了,我这次真的懂了,你想吃凉拌菜对吧!这个有点难度,我得向上面申请一下。”
云霁卒。
这到底是咋能理解成这样的!
没一点默契!!!
在云霁不甘心的蛄蛹并手脚并用的表达中,狱卒终于勉强领会到了一点她的意思。
“你是想问这颗头为什么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