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位两米多的壮汉……红着眼眶收下礼物谢恩后，十三衙门几人又继续待在酒肆里商议了一些事情。
时间不早了，该聊的也都聊完了，李泽岳便宣布了这次议事的结束。
“如此，总督大人，明日我们便回京了。”
被李泽岳一手提拔出来的经历司主司刘洋，站在酒肆门口，神情有些复杂。
柳乱与林石站在一旁，也有些欲言又止。
李泽岳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上前一步，拍了拍刘洋的肩膀。
“摆出这表情作甚，又不是见不到了，好好做事，每月给本王寄一次信，做工作汇报。”
“是。”
刘洋点了点脑袋。
“你不是喜欢喝我府上的临安茶吗，自己回京城王府里拿去，存货应当还有不少。
你也老大不小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和官职，就算是京里那些大小姐们，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你也不差银子，赶紧娶个媳妇回家。”
李泽岳玩笑着道。
刘洋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总督大人，卑职想跟您去蜀地。”
“屁话！”
李泽岳呵斥一句，道：“十三衙门总舵在京城，你来蜀地作甚，做个小捕头？还是想入我王宫，当个刘公公？”
刘洋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行了，你就算跟了我到蜀地，也没有合适的位置。
留你在京中，本王自是有安排，等着便是。”
“卑职明白了。”
刘洋只能拱手道。
李泽岳又看向依旧邋里邋遢的柳乱：
“路上小心些，莫要再撞见些牛鬼蛇神。”
柳乱无奈抱拳：“卑职会谨慎赶路。”
“如此。”
李泽岳束手而立，眼含笑意：
“诸位且去吧。”
……
“你不随他们回去看看吴老前辈吗，他自己待在诏狱也怪孤单的。”
酒肆外，李泽岳侧过脸，看着身旁的女子。
姜千霜想了想，道：“再过两日吧，等你启程回去的时候，我就不与你一道走了。
到时候，我先回京一趟，再慢慢从江湖上逛一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过些时日再回锦官城。”
“这样啊。”
李泽岳嗯了一声。
姜千霜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胡茬：
“锦官城那边，暂时用不着我了。
可我终究是十三衙门的神捕，不能整日陪着那几个丫头玩乐。
大战虽停，江湖却不安稳，衙门还有很多事要做。”
李泽岳牵上了她的手：“这次国战，你没能寻求到突破，想去江湖上再找找感觉吗？
到了破晓境，你也能冲上一冲那宗师榜了。”
“哼。”
闻言，姜千霜却是一甩脑袋，别过头去。
“？”
李泽岳有些茫然，不明白这三十岁的老阿姨……怎得忽然做这小女孩情态。
“又怎得了？”
姜千霜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这武评，去年不评，今年不评，偏偏要等到明年。
你这人，就是故意挖苦我，知道我明年便三十一了，嫌我年纪大，评不了那青魁……”
李泽岳目瞪口呆，随即立马攥紧了她的手，道：
“只有宗师之评，才能配得上你的实力。
青魁就是小孩子的游戏，千霜如此成熟稳重，与那些小屁孩小丫头有甚可比的……”
“咳。”
酒肆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云心真人缓步走来。
李泽岳回头看去，差点把这个快四十的老奶奶给忘了。
云心真人的眼神落在了李泽岳与姜千霜牵着的手上。
李泽岳尴尬地笑了笑，姜千霜不好意思地挣开了他的手。
她可是清楚，这位，是正宫娘娘的亲师父。
“贫道先回了。”
云心真人倒也没多说什么，留下一句话后，向住处走去。
平日里，云心真人为了照顾养伤的李泽岳，与他们住的是一个宅子。
当然，不在一个院里。
世人皆知云心与赵清遥、与皇家的关系，也知李泽岳与云心有半个师徒之名。
师徒之间，住在一块很正常，倒也没有傻子说他们的闲话。
姜千霜虽然住在同一个宅子里，但为了避嫌，离着李泽岳的院子也挺远。
毕竟……这是在敦煌城，在定北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李泽岳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一些事情。
可是今晚不同了。
与女神捕马上就要分别一段时间，他还想搂着冰宝宝好生说说话。
“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李泽岳说道。
姜千霜颔首，挽上了他的胳膊。
两人慢慢散着步，在漫天星光下，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很快，他们回了宅子。
李泽岳极为自然地拉着姜千霜，进了他的院落，入了他的房间。
窸窸窣窣……
“千霜，你是不是又大了，三十岁还能继续法语？”
烛焰的轮廓很圆，外焰的焰尖呈红褐色，颜色有些深，但极有质感。
窗风一吹，手一拂，烛焰便变换了形状，细微颤抖了两下，轻柔细腻。
姜千霜深吸一口气，咬住了嘴唇，气息有些不稳，任由那人忙活。
过了一会……
“千霜，你对真气化冰的掌握，如何了？”
那人突发奇想的声音忽然在下方响起。
姜千霜睁开眼睛，让混乱的思绪飘回。
“怎么了？”
“我想试试……”
“？”
“求你了。”
“唉……”
姜千霜叹息一声，无奈地满足了他的要求。
下一刻，她屏住了呼吸，感觉仿佛有人在凿冰块，一下一下，探索出一条新奇的道路。
李泽岳就是那位拿着凿子的工匠。
“卧槽……不行，千霜，快变回去，凉的还是不行。”
那人震惊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千霜默默停止了真气运转。
“冰碴子，扎的慌，硌的慌……”
“……”
姜千霜清冷的俏脸一红，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啵。”
打开瓶塞的声音。
“闹着玩呢，好夫人，继续吧。”
那人又嘻嘻哈哈地贴了上来。
……
烛火终于停止了摇曳。
两人靠在床头，聊着闲话。
“王爷说了，明日带你去军营，看看那两万骑兵老卒，还有三万匹北地高头战马。
名义上，朝廷给的说法是，霜戎为西南大患，由定北军增派两万精骑，驻守蜀西。
实际上，世人都清楚，这是定北王爷给清遥准备的迟来的嫁妆。”
“这两万骑兵带回去，可是能让清遥得瑟坏了。”
李泽岳笑着摇了摇头，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想好把这两万骑安置在哪了吗？
雪满关，还是锦官城？
放入哪座部队的编制也是难事，是雪满军，还是锦官城州军，又或是……直接作为王府亲卫军？”
姜千霜提出了如此问题，把脑袋贴在了他的怀中，蹭了蹭，享受着他的温柔。
李泽岳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把其脑袋向下面按去。
姜千霜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继续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
然后把一条大长腿搭了上去，弯曲着，上下左右着。
“这个，还没想好。这两万老卒都是骄兵悍将，揍过北蛮，灭过胡人，杀过霜戎，打遍天下无敌手，除了定北王，谁都不服。
贸然放在雪满关，就怕他们与雪满军生出什么矛盾。
直接把他们作为王府亲军，省事倒是省事了，只是……他们终究还是定北军出身。
此事有些难以下手，我准备写信问问大哥，和他商量商量。”
李泽岳如是回答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
“这样也好。”
姜千霜若有所思，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
“今日有绣春卫的密信，朝中好像有意让太子殿下来西域宣旨，亲自来封赏大军。
这件事还没定下来，他们也不敢确定。”
“？”
李泽岳眼睛瞬间瞪大。
“怎么了？”
姜千霜感受到李泽岳忽然的僵硬，问道。
“没事。我过两日就要回蜀地了，他就算来，也不一定能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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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一直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回事，昏昏沉沉。
明天看看状态，能不能多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