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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学舌

作者:何安汉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莫彷徨……莫彷徨……”


    外面的声音重复着这一句,像是忘了后面怎么唱,声音干涩沙哑,听得人心慌意乱。


    “非是我嘱咐叮咛把话讲,只怪你呆头呆脑、慌慌张张……”


    又重新开始唱,姜尧不甘其扰,放下手中的手帕起身去门口朝外看去。


    只见一纤细人影,一身松松垮垮的破旧戏服披在身上,水袖挥舞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仔细看是不知哪来的白粉糊了一脸。


    是金玉。


    姜尧竟忘了金玉这一茬,她头疼地揉揉眉心。


    起身推开门,朝金玉走去。


    金玉的表情呆滞,宛若一个提线木偶,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摆弄着,只会唱的那几句词一遍遍在她嘶哑的嗓子中传出。


    “金玉?”


    姜尧试探着伸向金玉的手腕,见她没反抗才一把抓住,轻声道:“别唱了,该睡觉了。”


    金玉也不理人,一双眼珠四处乱瞟,无法在一个地方聚焦太久,她执拗地唱着,却怎样都唱不出后半段。


    “鼓打二更准时往,桃花村口莫徬徨。”


    “你不要高声也不要嚷,你必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不但要仔细听,你还要仔细想,是不是有人拍巴掌。”


    一瞬间,姜尧后面发冷,汗毛倒竖。


    刚才那句……明明是金玉的声音,可却是在身后传来的。


    啪。


    耳边的巴掌声带过的掌风落在姜尧的脖颈上,瞬间让她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猛地回头!


    身后除了点着灯的屋子,什么都没有。


    “响一声你就还一掌,响两声你就凑身旁。”


    啪、啪。


    两声巴掌。


    响两声你就凑身旁。


    这一句紧贴着姜尧的耳朵,口中吹出冰凉的风几乎吹动起姜尧脸颊上的绒毛。


    谁在她身旁?


    姜尧将头转回来,只有金玉站在原地。


    “金玉,刚才那句……是你唱的吗?”她明知答案,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在金玉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金玉依旧不语,只是对姜尧扯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笑。


    无法长久聚焦的眼睛直直地落在姜尧身上,或者说,落在姜尧耳边。


    姜尧反应过来,在耳边用力一抓,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将姜尧的安全感降至最低,她瞳孔紧缩着,衣服被冷汗打湿粘在身上,风一吹,衣服被揭开的痒意像被人摸了下后背。


    “你看到什么了?”姜尧声音发紧,向金玉问到。


    金玉的双目无神,自顾自地高兴拍起了手。


    啪啪。


    啪啪。


    姜尧现在听到拍手声就有些打怵,她抓过金玉的手,拽着她进了屋。


    “在哪找的衣服?”


    姜尧只是扯扯金玉破破烂烂的戏服,便扬起一阵尘土,将姜尧呛得咳嗽两声。


    金玉听懂了,她抓着姜尧的手,急急忙忙地念道:“我的!我的!”


    疯子手劲大得惊人,将姜尧捏得生疼,姜尧抽着冷气缩回手,突然门响了。


    “谁啊?”姜尧朝门口走进,想来是吕沐歌把仓琦叫来了。


    “小尧,是我!”仓琦的声音传来,又伴随几声敲门声。


    姜尧心道果然,正要打开门,手却突然顿住了。


    透过门缝,她发现外面地面上根本没有影子。


    “快开门啊,小尧,是我!”声音还在传来。


    叩、叩、叩。


    “小尧,是我!”


    姜尧憋着一口气,颤着手猛地将门栓锁紧。


    随后才软着腿后退几步,后腰抵上桌子,才松了口气。


    “小尧,是我!”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姜尧耳边,可每一句的声调、音量与语序都毫无变化,就像是……鹦鹉学舌。


    门外的声音见姜尧许久未开门,试着推了几下门无果后离开了。


    姜尧却还不敢放松,她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扇门,生怕再发生一丝一毫的变故。


    见许久未有声音,姜尧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总算离开了……


    她扶着桌子,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可刚一抬头,就看到窗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漆黑的孔洞。


    之前没有!


    她的汗毛再一次炸起,放下水杯同手同脚地移到窗边,却身子一僵。


    因为她眼睁睁看着那小孔一闪,透进了隔壁屋门前灯笼的光。


    刚才有人在这里窥视着她,直到她靠近才离开。


    姜尧在一次又一次的惊吓中生起几分火气,她破罐子破摔地猛地一推窗户——可外面什么都没有。


    她看向地面,窗下的泥土竟连个脚印都没有。


    半晌,她的视线落在窗沿的缝隙里,那里躺着一根暗红的羽毛。


    一缕黑气在姜尧胸口窜出,朝一个方向而去,在黑暗的掩盖下,姜尧并没有看到。


    她收起羽毛,还不等仔细端详,门便又一次被敲响了。


    姜尧没急着答应,她关好窗,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将脸一侧贴在门上。


    “小尧,是我!”


    仓琦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姜尧咬紧牙关,拿出怀里的铜镜,顾不上额头的汗,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下一步动作。


    “开门啊,小尧,是我!”


    叩叩叩!


    叩叩叩!


    敲门声音一声重过一声,整扇门都微微颤抖起来。


    嘭——


    门栓应声而裂,外面的人彻底失去耐心,猛地踹开了门。


    早有准备的姜尧举起镜子在那人闯进来的一瞬间猛地落下。


    咚。


    仓琦痛苦地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姜尧拿着“作案工具”呆滞在原地,连金玉都愣住了,长长的水袖拖在地上,目光怔怔地看着仓琦。


    仓琦捂着头的手颤颤巍巍地拿下来,一看手心。


    血!


    “快吃进去,别浪费了!”听见声响赶来的吕沐歌见状,一拍他的手背,将血又抹在了他的嘴上。


    仓琦头晕、胸闷、心凉。


    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姜尧的恐惧被这俩人闹腾得散了大半,她吐出胸口闷着的那口气,嘴角不可控制地勾起。


    上前一步和吕沐歌合力扶着仓琦站起身,扶到椅子上休息。


    “对不起。”姜尧认真道歉。


    “没……没事。”仓琦有气无力地回应,“幸亏下午去抓了几只兔子,要不这一下非拍死我不可,你怎么了?”


    姜尧将刚才发生的事全盘托出,二人越听越心惊。


    “能把那根羽毛给我看看吗?”仓琦问道。


    姜尧掏出那根羽毛递给仓琦,仓琦放在鼻尖嗅了嗅,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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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缩成一条竖线,看向姜尧。


    “这是只人口鹰。”


    “人口鹰?”


    “鹰身人口,喜食人舌,擅长以模仿声音诱人,只是这东西早被人类消灭了七七八八,现在还能碰见真是稀奇。”仓琦舔舔泛白的嘴唇:“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姜尧闻言挑眉:“那东西很好对付?”


    仓琦摇头:“只是听说过,没加过。”


    吕沐歌也摇摇头,表示听都没听过。


    只是这东西如此罕见,又目标明确地盯上了姜尧,说没人在背后搞鬼姜尧是不信的。


    而人选也很好确定,不是陈老爷就是三角眼道士。


    多半是那道士。


    姜尧磨了磨牙,眯起了眼睛。


    “怎么?要报复回去?”仓琦摩拳擦掌,笑得露出了虎牙。


    吕沐歌也跟着挥了挥拳头,表明立场。


    “过来。”


    几人头凑在一起,低声嘀咕了起来。


    半晌,几人直起了身子,仓琦和吕沐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姜尧半垂着眼睑,看不出情绪。


    第二日一早,姜尧伸着懒腰起床,她难得睡了个好觉,只是身体还是有些疲软。


    昨日跟仓琦和吕沐歌忙活了半宿,现在关节还在隐隐泛痛。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姜尧却舒爽的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又是一声尖叫。


    一大早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吵醒了陈家几位主人,他们刚出屋门,便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数十条颜色艳丽,手指粗细的小蛇围在一起,相互交缠蠕动,拼成了几个大字。


    “还我命来”


    陈夫人看着这一幕吓得几近瘫软,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陈老爷则火冒三丈地大喊:“来人!来人把这些蛇清走!”


    可没人敢上前一步,那颜色一看便是有毒,谁敢上前?


    姜尧几人慢悠悠地踱步出来看戏。


    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这怕不是有邪祟作怪,要不让那个道长来……”


    陈老爷这才想起来,忙派下人去请道士来做法。


    假道士睡眼惺忪,连道袍都没来得及系,趿拉着鞋就跑来了。


    吕沐歌不悦地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句“丢人”。


    假道士看到这些蛇群,面色大变,腿颤颤巍巍地后退起步。


    谁知这些蛇群在他靠近时,竟有些退散的迹象,甚至有几条小蛇逃走了。


    陈长老眼前一亮,拍了拍假道士的肩膀:“快快快,这些畜生怕你。”


    假道士顶着一脑门冷汗咽了咽口水,有苦说不出,视死如归地向前半步。


    那群蛇竟果然分散一些,只能隐隐看出字形了。


    假道士见状面露惊异,吩咐小厮去库房拿自己的道具。


    几样东西被拿了上来——桃木剑、装着木炭的铜盆、几张符咒、金纸和三根线香。


    他摆好铜盆,怀抱木剑,随即小心翼翼地席地而坐,见蛇群没有向他靠近松了口气。


    只见他挥舞着木剑,口中念叨着咒语,小厮将香点燃递到他的手里。


    他接过香,放在嘴边用力一吹,一团火便落在了铜盆中。


    “散了散了!”有人大喊。


    地上的蛇果然散开大半,道士一口气还没松,地上的铜盆突然发出异响。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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