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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作者:迟暮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轰——!


    海底的虚空裂开一道巨大的光瀑。


    像是远古珊瑚主树的心脏重新跳动。


    光流从中心爆发,沿着白化海区蔓延。


    阿塔拉睁开眼时,泪水打湿脸颊,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哭。


    皮皮睁开眼时,眼神澄澈得不自然——


    像把过去全被擦掉的白纸。


    但下一秒——


    大地震动。


    整个白化之城开始苏醒。


    山瑚之心的力量,重新流过千年枯槁的骨架。


    阿塔拉握紧潮纹:


    “这就是……第一脉的力量?”


    守卫者低沉回答:


    “只是开始。


    要复苏整个大堡礁,你必须掌握全部七脉。”


    皮皮抬头,声音轻得像风:


    “那……下一脉在哪里?”


    守卫者抬手——


    虚空深处的海水瞬间分开,露出巨大的海底地图。


    在最远的边缘,一块暗红色的海域跳动着危险的光。


    守卫者低声说:


    “第二脉——在‘血潮深渊’。”


    阿塔拉吸一口凉气。


    那里,是整个大堡礁生物最忌讳的地方。


    无数物种在那里消失。


    皮皮却突然握住阿塔拉的手:


    “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


    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我会陪你。”


    阿塔拉眼睛微颤。


    天幕中,远古守卫者的身影正在消散。


    潮脉的旅程,正式开始。


    白化之城在身后渐渐沉入静默。


    阿塔拉与皮皮重新回到真实海水之中,但周围的颜色明显变得不同——


    海水更冷、更深,蓝色像被压迫得发黑。


    皮皮紧贴着阿塔拉的手臂,小声说:


    “从这里开始……连海流都不一样了。”


    确实。


    这一带的潮流不再像普通洋流那样有规律,而像——


    被某种巨兽的呼吸牵引。


    阿塔拉定睛看向远方。


    前面是一片诡异的红色海域。


    那不是夕阳倒影,而是从海底渗出的血色光芒,像无数细小的红珊瑚孢子在黑暗中发光,让整片海像被染上了生命最后一层警告色。


    “这里就是……血潮深渊?”阿塔拉低语。


    皮皮浑身的细鳞竖起:“珊瑚界所有长老都禁止靠近这里,说……进去就出不来。”


    阿塔拉握紧潮纹,她能感觉到潮脉在微微震动。


    第二脉就在里面。


    海在召唤她。


    她准备继续前游时——


    皮皮突然拉住她。


    “阿塔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阿塔拉皱眉。


    皮皮指着红海最深处:“像……哭声。”


    阿塔拉凝神。


    果然,深处传来一种极微弱的……像婴儿哭泣般的声音。但它不是人类的哭声,而是某种海生意识的震动,带着撕裂与痛苦。


    皮皮声音发颤:“那是什么?”


    阿塔拉沉声说道:


    “不是怪物。


    是第二脉在……求救。”


    皮皮瞳孔收缩:“那我们现在是要救它,还是被它吃掉?!”


    阿塔拉却游了两步,海水突然剧烈震动。


    轰——!


    深渊的红色光芒猛地抬升,就像整片海突然沸腾。


    海底裂开一道巨大缝口。


    里面浮现出一排……珊瑚长出的眼睛。


    不是生物的眼睛。


    是“观察”之眼——由珊瑚感知体构成、能读取生物心念的古代装置。


    它们同时睁开。


    —哗!


    数十道红色光线扫过海水,锁定了阿塔拉。


    皮皮吓得翻了个后空翻:“它们盯上我们啦!!!”


    阿塔拉却不动。


    潮纹在胸前发亮。


    守卫者曾说过:


    第二脉会自己选择能承受它的存在。


    下一秒——


    红光突然收拢,所有珊瑚之眼像在“行礼”,同时向下弯折。


    皮皮震惊:“它们……在拜你?!”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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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拉也没想到。


    她伸出手。


    所有红光齐聚在她掌心,凝成一道深红的路。


    深渊之道·开启。


    皮皮吞口水:“我们要从这条路走进去?”


    阿塔拉点头。


    “我们没有选择。”


    海底的血潮之下


    二人沿着红色深渊路下潜,海水越来越沉重,像在挤压他们的胸腔。


    皮皮开始呼吸困难:“阿塔拉……这水像在咬我……”


    阿塔拉把潮纹的光分一半给它,血潮的水压才缓和些。


    就在这时——


    脚下的深渊突然亮起。


    整个海底出现了一幅震撼的画面。


    无数珊瑚巨林倒伏在深渊两侧,像被什么巨力撕断;


    海砂像被烧成玻璃;


    红光从断裂的珊瑚上喷出,像未愈合的伤口。


    皮皮哆嗦:“这里……经历过战争?”


    阿塔拉心脏一紧。


    “不,是屠杀。”


    皮皮瞪大眼:“谁会屠杀整个珊瑚界的第二脉?!”


    阿塔拉正要回答——


    深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像心脏被重重敲了一记。


    第二声更强。


    第三声震得海底都发裂。


    皮皮抓紧阿塔拉:“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红色深渊的雾慢慢散开,一个庞然之影出现。


    它的身形像海蛇,却不是。


    像鲸,却又不完全是。


    它由无数珊瑚碎片黏连而成,眼中流着红光。


    它每一次呼吸,都有珊瑚孢子像血雾飘散。


    阿塔拉喃喃:


    “它……是被屠杀后剩下的残魂……凝成的生物。”


    皮皮彻底傻住:


    “那它……友好不友好??”


    下一瞬——


    巨影发出尖啸,向阿塔拉和皮皮扑来!


    潮纹剧烈跳动。


    阿塔拉握紧拳头:


    “这是……第二脉的守护者。”


    皮皮:“那我猜——它不打算让我们活着进入下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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