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的手瞬间松开,身形踉跄着后退一步。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昭阳叹了口气,红着眼眶。
“大皇兄亲眼看到的,阿蛮身边的婢女阿亚也证实了,还有……还有为了护她而死的侍卫寺人,都在废墟里找到了。”
南风沉默了。
没了阿蛮,他的忍辱负重,他的步步为营,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良久,南风才抬起头。
“东宫着火,烧的那么蹊跷,绝不会是意外。是谁做的?”
昭阳摇摇头。
“现在还不清楚,只听说大皇兄盛怒之下,把魏国来的公主关进了掖庭,说是她放的火……可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在彻查,尚无定论。”
“姜!柔!”
南风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太清楚姜柔的性子了。
表面温婉柔弱,实则心机深沉,狠辣歹毒。
阿蛮在东宫处处忍让,却终究还是成了她上位的绊脚石,落得这般下场!
“哎,南风,你也是魏人,你说……会不会真的是你们魏国的公主做的?
阿蛮待她向来和善,她怎么能如此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南风的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暴起。
他想立刻冲到掖庭,亲手为阿蛮报仇。
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死死憋着,任由恨意在心里翻滚,灼烧着五脏六腑。
沉默间,他突然想起方才昭阳提及裴玉的态度。
阿蛮出事,裴玉竟能那般若无其事?
不对。
南风心头一震。
他要去找裴玉问个清楚。
“公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南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却更冰冷,好似没有温度。
昭阳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我是真的很喜欢阿蛮,她温柔又善良,怎么就落得这般下场……太可惜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对南风说,“我得去东宫看看大皇兄,他定然伤心坏了。南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头再来找你。”
“好。”
昭阳点点头,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走了几步,想再叮嘱南风几句。
可回头望去,身后早已没了人影。
南风冲进裴玉的营帐。
裴玉抬头看见他这般冒失冲进来,“何事如此冒失?”
南风很着急,听得出声音里都在颤抖。
南风胸膛剧烈起伏:“君侯,属下……属下想问阿蛮的事。他们说她死了,葬身火海,这是不是真的?”
“她没事。”
听到裴玉的答复,他的心才稳下来。
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眼眶却愈发红了:“那为何……为何宫中会传出她惨死的消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忽然想通了。
东宫戒备森严,阿蛮身为东宫夫人,若想光明正大地离开,难如登天。
那场大火,不过是她脱身的幌子。
“她会去哪里?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天大地大,阿蛮能去哪里?
回魏国,肯定不成。
这燕国也待不下去。
去哪里,她一个女子,都不安全。
“我会替她安排妥当,你不必担心。等这场风波过去,风头平息,自然会有机会让你们再相见。”
南风望着裴玉,眼前这男人温润的面容下,藏着深不可测的心思。
他忽然开始怀疑,裴玉这般倾力相助,究竟是出于道义,还是另有所图?
“我想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确认她真的安好,我便放心了。
裴玉的声音冷冰冰更添了几分凌厉:“如今的你,护不住她。”
他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你可知,此刻多少人盯着东宫的事?此时若是让你们见面,一旦走漏风声,你会害了她。”
南风语塞。
他知道裴玉说的都是实情。
他如今只是裴玉身边的幕僚,即使是左膀右臂,也无权无势。
若是裴玉出了事,他连自己的安危都未必能保全,又怎能护得住阿蛮?
可他不甘心。
“南风,我早就说过,你爬的不够高,不够快,手里没有足够的权力,就永远护不住想护的人。所以,他来找我,没有找你。”
“是她……求你的?”
“自然。她若不想走,谁都带不走她。”
这话很打击人,可南风知道,都是事实。
“为何昭阳会说,是兰馨公主放的火?”
“魏宫对阿蛮的孩子下手,自然要他们付出代价。”
这句话,点破了所有关节。
南风心头一震,也明白了。
如今将纵火之罪扣在姜柔头上,也算是报了阿蛮失子之仇。
只可惜,便宜了裴玄。
总有一天,他对阿蛮做的那些,也要付出代价。
“好了,别磨蹭了,时辰到了,队伍该出发了。”
裴玉抬脚就要往外走,身后突然传来南风的声音。
“君侯!”
他的步子顿住,未曾回头,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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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说罢,他不再停留,掀帘走出营帐。
南风拳头紧紧握着,总有一天,他会是那个让阿蛮全心全意相信的人。
阿蛮总会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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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宫失火后,裴玄曾三日闭门不出,也拒见任何人。
整座东宫,死气沉沉。
直到第四日,他才推门而出。
依旧是那个执掌东宫,威肃凛然的燕国大公子。
只是周身的气场更加冷硬。
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东宫也不再有欢笑,东宫夫人离世,整个东宫都很压抑。
裴玄走出东宫,第一件事,便是撕毁了与魏国的盟书。
燕王并未意外,只是沉声问道:“想清楚了?”
“儿臣想清楚了。魏国毒杀我燕国皇嗣,纵火焚宫,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这一场战,不可避免。”
“好!”
燕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眼里是燕人独有的血性与豪情。
“我燕人善战,从不怕打仗!既然魏国先破盟约,那便战个痛快!”
父子二人的话音刚落,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
“哗啦啦!”
震耳欲聋。
响彻天地。
这是东宫那场大火后,蓟城下的第一场雨。
冬天的燕国干燥,不常下雨。
这般倾盆大雨更是罕见。
乌云密布,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
裴玄愣愣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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