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一个月后，仙台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
高专新生虎杖悠仁觉得很不对劲。
他身上寒毛根根竖起，甚至想不礼貌地揪着同学的领子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了高专后，他回原来的高中取个档案。原本一切顺利，但进了高中校门后，所有同学都齐刷刷回头看他。
一路走，遇到的所有人都纷纷回头注视着他，表情怪异，欲言又止。
有个眼熟但不认识的学姐怀里抱着一本疑似书的东西，抬头看虎杖一眼，又低头看一眼书，又一副不信邪的表情，抬起头看一眼虎杖，接着原地宕机，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学姐，你没事吧？” 虎杖悠仁赶紧上前询问。
“我，我没事——”学姐被虎杖发现她的窥视，脸上爆红，看起来已经能原地扣出一座城堡，她匆匆跑开，根本不给虎杖接着提问的机会。
虎杖只能硬着头皮在整个走廊的静止注目礼下走到资料室，期间不免紧张到同手同脚了一会儿。
他回想靠近学姐时看清了她怀中抱着的书——那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封面，是漫画嘛？
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跑过来。虎杖喜上眉梢，是他的好兄弟小室，终于可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小室一路小跑过来，一见虎杖，就停下来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虎杖很费解：“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奇怪，一直在盯着我？发生什么了？”
小室气喘匀后，一巴掌拍在虎杖肩头：“你这家伙——”他停顿了一下，仔细端详虎杖的脸，顿时也是震惊不已：“你真的和《咒术○战》的粉毛主角长得一模一样啊！”
“更关键的是——那家伙也叫虎杖悠仁！平假名和读音都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你的名字！”
“哈？？”
虎杖的脑子被搞得一摊浆糊，茫然不清地发出了个气音。
“《咒术○战》？……那是什么……”
小室如数家珍：“上周新出的Jump漫画，正连载着呢，刚出了第一话，就爆火得不行，已经登上头版了。学校里所有人都看了。”
他像长臂猿一样伸手拍了拍虎杖悠仁的左肩：
“你小子，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在我们学校和隔壁邻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虎杖双眼发直，头顶缓慢冒出了运转过度的青烟。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可以发现他还在努力理解中，CUP差点过载。
小室极力掩藏住羡慕的嘴脸，用力一拍虎杖的肩：“说！你和iivv什么关系？让他把你画进漫画作为男主角？他肯定是你身边的熟人！”
“iivv？是谁？”
“《咒术○战》的漫画主笔啊！画了《咒术○战》之后一夜成名，他还在尾页画了他的Q版形象，四只眼睛的刺猬猫，怪丑怪猎奇的。”
长了四只眼睛的刺猬猫？虎杖想象不出来。
他挠了挠脸：“现在的漫画家确实都很有个性啊。”
“你能不能借我一卷看看？”
咒术、○战……
提到了咒术，好在意……
“没问题！”小室爽快道。
他忽然凑近，搓了搓手指道：
“哈哈，悠仁，你和iivv说一声呗，能不能带我一个。我也想在《咒术○战》中出场。角色我都想好了，扮演恐怖片里那种坚持科学世界观的人，日常台词就是我不信，你们压力太大了，根本没有咒灵，朋友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这样简直酷毙了！”
“哈哈，如果能遇到的话，会的。”虎杖硬着头皮应许下来。
“悠仁，一定要和漫画作者说啊，带我一起登场~”小室在身后热情挥手，虎杖抱着印着《咒术○战》第一话的本期Jump漫画，几乎是落荒而逃。
“悠仁，和漫画作者说说，带着五条老师一起登场呗~”五条悟的蓝眼盈满笑意，双手捧在腹部，几乎要大笑出声了。
高专的一个空教室里，虎杖悠仁被两位同期和一位不正经的老师围着。茶发的钉崎野蔷薇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摇晃脚尖。伏黑惠则面无表情，双手抱臂，靠在讲台边，浑身散发着一股心情很不好的气息。
而可怜的虎杖悠仁已经被老师和同期疯狂嘲笑是“漫画男主角”好一会儿了。
“五条老师，不要再调侃我了——”虎杖悠仁窘迫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以漫画上画的是真的？还是熟人的玩笑？”钉崎野蔷薇好奇问道。
“是真的。”
“真。”
虎杖悠仁望向和他一起回答的伏黑惠。伏黑惠放下抱臂的双手，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沉声道：
“这不是玩笑，画的是将虎杖招进高专的起因那件事——就发生在上周。正因为熟悉，所以虎杖带回来，我扫一眼看到几页就确定了。”
“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周三晚上，周四漫画就正式在Jump上开始连载了——也就是说”虎杖一想到这点，身上就寒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虎杖遭遇救济会使徒，吞下宿傩手指时，那个不知名的咒术师就躲在阴暗处窥视，回去连夜赶制出了漫画！”
他们俩异口同声道。说完后，面面相觑。
虎杖和伏黑惠是事件亲历者。没有人更比他们更感到毛骨悚然了。他们以为双人的冒险，其实暗处有人全程窥视，注视他们陷入险境而无动于衷，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记录成漫画。
甚至有些对话和细节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漫画里都一字不漏地还原了。
“救济会？”
钉崎野蔷薇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她从乡下来，对咒术界势力的分布还所知甚少。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回忆，从一级咒术师退下来隐居乡下的祖母确实不曾提起过‘救济会’这个词。
奇怪，虽然祖母对她非要来东京上高专这种执着很生气，但临出发的那一夜该告诉她的都已经告诉她了呀。
“Bingo~”
在旁边笑着倾听学生讨论事件的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自然挤进他们之间。
“到了五条老师的科普时间了！”
一块活动黑板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他的身侧。五条悟将其拉住。
唰唰唰，五条悟在黑板上写上‘救济会’三个大字，画了一个大圆将其圈上。
又在旁边写上‘总监部’、‘高专’，画了一个大圆和一个略小一点的圆分别圈住。
代表‘总监部’和‘高专’的圆圈略有重叠，又各自独立，加起来才大致和代表‘救济会’的圆圈一样大。
钉崎野蔷薇注意到一个细节：‘高专’的圆圈边缘也和‘救济会’圆圈的边缘碰了一下，不知道是别有深意，还是干脆是某教师画得太随意嚣张了画出了界。
五条悟又在三个大圆旁边画了好多小圆，分布都略微靠近‘救济会’那一边。
“铛铛铛——”
“野蔷薇同学，老师给你展现的大致就是当前咒术界的势力划分啦~”五条悟手指间夹的雪白粉笔指向活动黑板，面对二脸懵逼的两名学生和面无表情了然于胸的一名黑发学生。
“我看得不是很懂，五条老师——”虎杖悠仁诚实举手。
五条悟很高兴学生的积极参与课程：
“嗨嗨~”五条悟用雪白粉笔点了点代表救济会的圆圈：
“简单来说，救济会就是盘踞在东京、整个日本最大最极端的诅咒师组织，与总监部水火不容，彼此敌视。大概集结两所高专和总监部加起来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勉强维持了咒术界的平衡。”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五条悟虚了下蓝眼睛，复杂的眼神收敛在眼底：
“根据我的情报显示，救济会的首领BOSS有大概率是某个很麻烦的女人~”
“超级、超级麻烦！”
“你们遇到了，千万要离她远远的——”
他还强调了一下，拉长了语调警告学生。
“大概率？也就是不一定喽？” 钉崎野蔷薇发现了五条悟话语中的漏洞，她好奇道：“她是谁呀？”
“哈哈，悠仁——”五条悟点虎杖悠仁的名：“你来讲一下为什么确定iivv是术师，而不是非术师。毕竟非术师也能画漫画~”
“好的五条老师！”虎杖悠仁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另外两个学生则发出了嘘声。
“这不等于什么情报都没讲吗——”
“老师转移话题转移得好生硬啊！”
“你不说我们怎么避开啊——”
“这只是五条老师我的个人情报来源嘛。要是说了传扬出去，那群老的要死、怕得要死的老头子们又得污蔑我没有证据、在造谣。”
五条悟无奈耸肩，笑眯眯地看向虎杖悠仁。
虎杖道：
“漫画中画出了咒灵，而且形状与能力与我们看到的分毫不差，说明偷窥者能看到咒灵。”
“而且——”
伏黑惠也加入讨论，单手撑地，召唤出一黑一白两只玉犬。两只狗狗热情地蹭他的手，配合补充道：
“我的召唤物有侦察能力，以非术师的跟踪与反跟踪能力，再高超也会被我发现。所以偷窥者一定是拥有术式的术师。”
“他的术式可能是潜行或者加强视觉方面的……”
“也可能是帮助画漫画方面的。”虎杖悠仁说。
在场的三人齐刷刷看向他。
“啊，因为我们当时结束都已经凌晨两三点了，距离漫画印出来的时间只有十几个小时。我的一个朋友喜欢看漫画，所以我知道画漫画的过程还挺复杂，分镜、勾线、草图、上色，需要提前交给杂志社刊印。”
“正常人在十几个小时内完成所有流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的。况且这确实是不错的漫画，分镜完成度和精细度都好高啊。”
“所以大概率有术式辅助。”
“是怎么个不错法？难道不是刷刷刷把你们的遭遇流水账一样记录了一下而已吗？” 钉崎野蔷薇撑着下巴，眼中闪过充满兴趣的光芒。
“让我看看！只有我既不知道你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也没看过漫画！在这里听你们讨论云里雾里的。”她强调，眼睛直勾勾盯着虎杖手中的漫画不放，丝毫不遮掩想看的**。
虎杖忍不住羞耻把漫画往身后藏了藏。
“不错的提议，野蔷薇同学~”五条悟仗着手长趁虎杖不备，从他身后抽走漫画，兴高采烈道：
“那就让我们一起看看漫画，仔细研究一下iivv的术式成果，来反推他的术式吧。”
“诶，五条老师——”
“老师只是自己也想看漫画吧……”伏黑惠虚着眼睛吐槽。
……
四颗脑袋凑在了一起，全神贯注的。
漫画翻到了《咒术○战》第一话的封面那页。
红色与黑色字体相间的“咒术○战”艺术字标题在最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之下是虎杖悠仁和一个绿发女孩背对背而站。绿发女孩只露出半张侧脸，隐没在阴影中，右手紧抓匕首，浑身紧绷，那种警惕和紧张透出纸背，扑面而来。她的右腿微曲，似乎下一刻就要发力。
虎杖则松松垮垮地站着，眼神迷茫，半梦半醒，背后是刚刚升起的夕阳。他的脸上曼延上了黑色的咒纹，脸颊两侧咧开了两张邪恶的嘴。
“很艺术，有许多寓意。”这是拥有十几年漫画经验的老鉴赏家五条老师。
“……”这是伏黑惠。
“这女生是谁？”这是入学最晚，一脸疑惑，什么也不知晓，谁也不认识的钉崎野蔷薇发出了灵魂疑问。
“是救济会的使徒——好像叫薄雾真由理……？”虎杖悠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