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细想,莫急忽以心念对她传音:“姑娘,对方所言悲切,却似有蹊跷,务必以真言咒一探。”
“蹊跷?”卫鸢遥眼神微眯,咬破指间迅速凌空虚画繁复符文,血光一闪,真言咒忽地射入谢芷珊脖颈,后者登时凄厉惨叫出声。
真言咒无比霸道,对鬼物魂体略有损伤,非到不得已她不愿用,可眼下情况不明,必须确保信息无误。
感应到母体痛苦,鬼婴狂性大发,周身怨气剧烈翻腾,尖啸一声便化作黑影直扑卫鸢遥而去!未及近身,它便被强悍青黑鬼气与一道月轮剑光斩退!
“冥顽不灵。”无垠雪神色冷傲。
卫鸢遥再问谢芷珊:“我且问你,真相究竟如何?”
“孩儿!”女鬼挣扎去护鬼婴,急急退回廊下哀声将实情和盘托出:
“妾身……本是奉唐家主母之命,潜入高府为眼线。机缘巧合下结识高列,起初对他确是虚情假意,然而日久当真生出情根,甚至…怀上骨肉。”
谢芷珊自嘲地笑,“可他竟愈发疏远冷漠,更与他人调笑,原是只将我视作玩物取笑。我恨他薄情,恨己身痴傻!便不再奢望真情,只求为我与孩儿谋求出路。”
她笑声渐急:“我暗中探查,竟发现高列极可能本是唐家血脉!知晓如此秘幸,又怎会好心相告?我以此威胁于他,迫其予名分地位,否则便将此事昭告于众,令其在高家乃至唐家再无立足之地!”
“我却低估高列狠绝!自那日起我受尽侮辱,其查出我暗探身份后更变本加厉。临盆那日其领来术士入室,言时机已成,只需炼出凶煞即可为高家成就大事,遂以极其诡邪之法戕害我与腹中孩儿,将我母子封入罐中沉入太湖!”
听罢,卫鸢遥挠了挠脸,对谢芷珊郝然道:“如此说来,你刚才所述确有几分是真。”旋即转向无垠雪与青,“眼下既已明晓缘由,你们认为当如何处置她母子?”
无垠雪将长剑缓缓归鞘,“虽有冤屈,然而滞留阳世化作凶煞亦非正途,若任其凭怨念行事,只怕伤及无辜。”
青语气冷傲:“本座不通超度往生之法,若论‘解脱’,唯打散神魂而已。”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几人对向檐角血光大盛,谢芷珊已立于屋脊之上,周身血煞怨气翻腾,哪有半分凄楚模样?
她面目狰狞,历声尖笑:“超度?谁要那慈悲!观二等修为不浅,正好化作我血食修为,助我亲手去撕了那薄幸之徒!毁了高家与唐家!”
“当心!”无垠雪猛地将卫鸢遥拽离原地,就见一道矮小黑影疾速扑至,鬼婴利爪划过砖石,落下数道灼痕!
卫鸢遥踉跄站稳,击退鬼婴,仰头瞪向女鬼气极反笑:“好啊!我本念你含冤凄苦,思量放你一马,你倒打起我几人的主意了?既生恶念害人,便休怪我不留余地!”
她倏忽自囊中捻出一纸异符,纸面空无一纹,不见半点朱砂墨迹,却自生玄妙气息,通体流转金光。
无垠雪与青具是一怔,后者眼中掠过一丝兴味。莫急远远窥见金符,竟“嗖”地缩至无垠雪身后,面上隐现惧色。
“莫急?”无垠雪疑声问。
“公子……当初姑娘便是以这‘请神符’降服我,那滋味,至今想来犹不好受。”
“请神符?”鬼仙青唇角勾起玩味笑意,看向卫鸢遥,“本座竟对此毫无印象,是你这丫头自创的玩意儿?”
她已掐诀念咒,头也不回,“在您老记忆周全前,未曾见识的事物多了去了。”
被她一呛,青此次竟未动怒,反倒愈发专注她每一个指诀变化。无垠雪目光亦牢牢锁住卫鸢遥,她指间翻飞如影,末了清叱一声:“起!”
金符应声而起,高悬半空,骤然荡射浩瀚神光,金光顷刻化作结界,将唐府府邸全数罩住,结界壁上细密符纹流转。
卫鸢遥周身亦覆上一层金辉,足下浮现硕大八卦阵图,明如旭日。阵光所及处,血煞秽气尽扫!
“镇!”她并指如剑,遥指屋脊,阵中光华大盛,十道金光锁链破空而出,链上符文灼灼,登时缠向谢芷珊!
金锁未至,后者魂体已遭灼焚,猖獗历笑僵在脸上,“这、这是何物?!”她疯狂催动血煞怨气抵挡,与鬼婴身形疾闪。
卫鸢遥维持诀法,声形肃穆:“忘与你说过,我为鬼猎,以‘猎’为本!既然你冥顽不灵,甘愿化作害人凶煞,我便先收了你这祸端!”
无垠雪立身结界边缘,仰观万丈光华,本欲拔出的剑再度归鞘。他素知她天资聪慧,却未曾料想她竟能施展如此高深符阵,似乎蕴藏了几分天地正法。
鬼仙负手而立,周身清光隔开结界内威压,他看向卫鸢遥的目光已从审视化作隐约的欣赏。此符此阵路数气象,令他记忆之境的尘封略有松动。
而莫急已早早退身至数丈开外的半空中,生怕被金锁缠上。
那厢,谢芷珊虽被金华神光灼得明灭不定,却倏忽狂笑,怨毒滔天:“哈哈哈哈!魂飞魄散又如何?我便是化作一缕残念也绝不认输!高列负我,高家害我,唐家利用我,此仇此恨,纵使堕入无间炼狱也势必要他们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卫鸢遥眼中闪过一丝恻隐,然而心下凛然:眼前之物早非昔日含冤的谢芷珊,凶煞已成,若不就此收伏,只怕会戕害更多无辜生灵。
“执迷不悟!”
金锁纵横,卫鸢遥与子母双煞略斗数合。鬼婴凶性大发,屡次扑击皆被衍生金符击退,惨叫不止;谢芷珊狂戾无匹,却终被金锁牢牢缚住,愈是挣扎,锁链灼烧魂体之痛愈重。
最终,双煞皆惨嚎着被金锁捆缚,见时机已至,卫鸢遥将猎鬼囊凌空掷出,“收!”
双煞尖啸:“啊!!”
阵心金光骤炽,衍生符纹之影如秋叶纷飞,将挣扎不休的双煞一并吸入囊中。
卫鸢遥散法收囊,轻哼一声:“暂且安分待着,待诸事即了,再送你二人送去往生,若仍不安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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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厉:“便将你二人炼化为我修为!”
将猎鬼囊收妥,她这才转身,见无垠雪、青、乃至远远飘着的莫急三道目光皆落于自己,她眨了眨眼,“都瞧我作甚?凶煞已收,眼下要紧的,当是去寻唐家主讨要此番酬劳。”
三人神色各异,莫急凑近了些,“既已无事,我便先回符中静了。”卫鸢遥颔首,取出青色鬼奴符,莫急即刻化作青烟没入其中。
无垠雪与青一前一后向她走来,前者真诚赞叹:“阿遥方才那请神符阵威力无匹,着实令我叹服。”后者语调依旧傲娇:“尚可入眼,比那些粗制滥造的符纸,总算强上些许。”
卫鸢遥对她的别扭夸赞早已习惯,只弯弯嘴角,“走吧,打听城南唐家的别院所在。”
三人即刻离了唐府主宅,在街市间稍作询问,很快即知路径,未时前后便寻得城南一处清雅院落,门匾上正是“唐府”。
守门仆役见三人这般年轻,尤其是青如此玩世不恭,听他们自称已解决府中邪祟,面上疑云更重,不肯放三人入内。
卫鸢遥不再多费口舌,直接取出猎鬼囊,解了一丝禁制,让内里子母凶煞的尖啸声泄出,她淡声道:“那女鬼可是叫谢芷珊?”
仆役被寒意与哭嚎惊得面无人色,这才信了八九分进去通报。不多时,先前见过的管家急匆匆迎出,认出三人即连连恭谨告罪,延请三人入内。
——
唐家家主唐永志年约六旬,听得卫鸢遥转述谢芷珊遭遇及亲眼见到囊中凶煞后,脸上忧色顿时散去大半,对三人镇中长揖:“多谢三位高人仗义出手,解我唐家大难!酬金早已备好,万望笑纳。”言罢令仆役奉上沉甸甸锦袋。
卫鸢遥不客气地坦然接过,掂了掂分量满意收入怀中,旋即叮嘱:“唐家主,邪祟虽已收服,还需府上另行遣人超度贵府周围游魂,以免怨气残留,再生事端。”
唐永志应承道:“卫高人所言极是,既已收服恶鬼,超度游魂不过小事。”
一旁的无垠雪此时开口,语带关切:“唐家主,高家如此草芥人命,此事应当报官查处。”
“报官?”唐永志先是冷哼,旋即怒色微显:“无公子有所不知,那高氏自百年前迁来帛城,便是这般霸道狠厉的做派!欺行霸市都是常事,更试图以重金贿赂本地官员!数年来,高家宅邸内外怪事频频,邻里早有传闻,只是惧其势大不敢多言罢了。”
“如今谢芷珊竟是刻意被高家炼成子母凶煞,哼!恐怕不止想以此制约其宅内邪物,更欲害我唐家!”
鬼仙青长眉微蹙,忽而插话:“哦?听家主之意,高家这般狠毒行径已不止一桩了?”
谈及高家,唐永志正在气头上,被青一问更是将高家种种劣迹,以及高府频发的“不干净”传闻都倒斗出来,其中虽不乏有夸大之词。
卫鸢遥与无垠雪听得仔细,心中线索又串联几分。高家果然怪异,且与邪术关联甚深,炼煞恐怕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