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年纪较为年轻的员工身上。
这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稚气，但眼神中却有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犹豫。
江凡发现，
当他拨通电话，得知对方是一名老年人时，原本按照话术应该变得充满诱惑或恐吓的语气，就会不自觉地变得温和许多。
语速放慢，带着一种近乎劝慰的耐心。
他正在试图向一位老大爷推销高科技养生产品。
老大爷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表示自己根本不懂手机操作，更不会点什么链接。
按照X区常规流程，此刻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引导老大爷进行转账操作。
但这个年轻人却停顿了，他没有继续诱导。
“大爷，您可能不太熟悉这些操作，我这边也不好远程指导。”
“这样吧，我看您手机上好像还有一些防护软件，不如您找家里懂行的年轻人帮忙看看，或者问问银行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指导一下，确认安全了再考虑这些事情。”
“我们这个项目也确实有点复杂，您先别急着操作，找人问问清楚比较好。”
说完，他便以“您先咨询清楚，下次我们再联系”为由，温和地挂断了电话，没有进行任何实质性的诈骗。
江凡在旁边看着，心中暗自点头。
这很不寻常。
一般情况下，大部分诈骗成功的对象几乎都是中老年人，特别是这种对手机操作不熟悉的人。
那些真正的骗子会利用他们的无知和信任，巧妙地引导他们点击链接，转走账上的金钱！
而不是选择“被难倒”，挂断电话。
这名年轻员工的行为，无疑显示出他内心深处仍存有对老年人的敬畏和一丝不忍。
当然，这名员工也不是完全没有实施诈骗。
江凡注意到，他实施诈骗的对象多为年轻人，或是有钱，有投资意向的人。
他通常会以股票基金为由，
借口提供内部消息、高额回报，从而诈骗钱财。
即使如此，江凡也记下了。
虽说也有进行诈骗，但他的骗术有度，且对象明确避开了老年人。
这表明，他心中的底线虽然被触碰，但并没有完全崩溃，是个可以被策反的潜在对象！
另一个引起江凡注意的员工，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
他的诈骗话术熟练冷酷，每次都能成功地从目标那里骗取一些钱财。
然而，江凡观察下来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点。
一旦他的当日诈骗额度达到任务要求，他就会立刻停手，不再继续拨打电话，只是坐在工位上发呆或小声抱怨几句。
他没有过度的贪婪，也没有那种对成功的病态兴奋。
江凡足足观察了这个人两天。
第一天，这个人早早完成了当日的任务，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摸鱼。
第二天，江凡联系金猪主管给X区多派发任务。
而结果，同样也是如此。
这名中年男人只是刚刚好完成了任务规定，便不再骗钱。
显然，完成当日任务保证他有饭吃足矣。
还有一名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员工，他是被金猪主管指出来的好人之一。
他会一板一眼地拨打电话，严格按照话术进行，但实际上却显得心不在焉，言语间漏洞百出。
他会将受害者的名字叫错，将项目信息说得语无伦次，
甚至在关键的转账环节，会故意说错数字或者指引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银行账户。
他的声音颤抖，眼神游移，仿佛深怕对方真的相信了他。
金猪主管说他严重的消极，
如果不是江凡来到X区，估计他会被当初杀鸡儆猴的鸡来处理掉。
最后，江凡还记录了一个特殊的案例。
那是一个眼神狡黠，但又显得格外谨慎的员工。
他每次诈骗成功，都会刻意控制金额。
每次只骗取受害者几百到几千不等的小额款项。
江凡为了确保自己不是观察错误，还专门找金猪主管对了一下他以往的诈骗金额记录。
而记录显示，江凡没有观察错误。
他来到这似乎快半年了，而这半年期间，每一次诈骗金额都没有超过一万元。
江凡发现，
他似乎在刻意避免对某个人，造成家破人亡的毁灭性打击。
试图在作恶和良心之间，寻找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虽然诈骗的次数不少，但，是一个可以被策反的潜在对象。
江凡通通将这些人的姓名，工号和表现记录下来。
这些都是可以被策反的，尚存良心，或者说还有底线和挣扎的人。
他们就像黑暗中的微弱火苗，需要有人去点燃，去引导。
策反他们，将是江凡让猪变成人计划中关键的一步。
他要做的，就将它们这些火苗汇聚成燎原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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