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恢复意识的这一刻,脑子里呈现出一幅幅我和景长奕火热纠缠的画面。
天呐!
那一定是一场梦吧!
可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一个人躺在宾馆里的大床上,地上凌乱的散落着我和景长奕的衣服,再揭开被子看看我胸前一道道紫红交织的吻痕,我顿时明白过来——
我脑子里的画面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我和景长奕真的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醒了?”
景长奕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
我忙放下被子盖住身子。
循声望去就看见景长奕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刚洗过澡,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浑身居然没有一丝衣物做遮掩,就这样春光乍泄的朝我走来。
我忙低下头,脸上像被放了一把火。
“你……怎么不穿衣服?”
“在你面前,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他反问。
我竟无言以对。
脸却更烫了。
他径直朝我走来,站在床边,磁性的声音和着清凉的唇息向我袭来,
“你现在想不想?”
“我……想什么?”
“和我做我们昨晚做的那件事情。”
他的声音如往常般冷清寡淡。
我却仿佛听到一声惊雷,就连眉梢都颤抖起来。
“……”我想请他自重,嘴唇张开了,却说不出一个字。
而我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眼睑低垂,只看见他一双长腿,像致命的诱惑。
“你曾经在姑苏宅被张小蛇算计过,你昨晚的情况和那晚很像,所以,你睡着后,我联系了她,她果然知道一些情况,她说,你这次是直接把药喝下,药效比上次强烈百倍,昨晚我只是帮你解除了痛苦,接下来的三天里,药效随时会反扑,一旦药效反扑,你就要和男人……
像我们昨晚一样。”
我恍然大悟。
原来我误会景长奕了。
他不穿衣服过来找我,是想帮我。
昨晚的我意识模糊,也感觉到了他的狂野和强大,休息了一夜之后,身上有些地方仍然隐隐作疼……
想到接下来的三天里,我还要随时和他那样,我羞涩而又害怕。
下巴处倏然传来一缕凉意。
是他的手指。
他用拇指和食指轻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缓缓抬起,让我不得不正视他的脸。
“这种事情就像有病吃药,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所以,需要的时候尽管开口,知道吗?”
我的心扑通狂跳,竭力平静的说,
“知道……
谢了!”
他嘴角轻扬,
“不客气。”
我的目光倏然定格在他的脸上。
这个高冷的男子绝大多数时候一张俊脸就像冰川,没有一丝表情,而他笑的时候,即使是稍纵即逝的浅笑也彷如惊鸿一瞥、颠倒众生。
何况,他此刻的笑容如此温柔和煦。
是此刻的他本身太过诱惑的缘故吗?
还是我体内的药又发作了?
突然间,我只觉得浑身发热,脑子里竟又冒出和他春风一度的想法。
这个邪恶的念头让我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我立刻推开他的手,
“那啥……我要起床了,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他表情微僵。
似是不明白,我和他都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了,为什么还要回避他。
然,沉默了半晌,他还是应了,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始终心如鹿撞。
直到他出了门,才问,
“昨晚你给张小蛇打电话了,你有没有问她昨晚算计我的那两男一女是不是她派来的?”
“她说不是她,而是一个比她的级别更高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没有说谎。”
一个比“龙妈”级别更高的人?
难道是傅衍的姨妈吗?
傅衍的姨妈自称是“女王”,除了她,还能有谁比“龙妈”的级别更高呢?
……
我下了床,掀开被子检查了一番,只见洁白的床单上零落着一片玫瑰红斑。
这是我由女孩儿变成女人的证据。
也不知景长奕知不知道。
我昨晚穿得那条镶钻长裙虽然被丢在地上,捡起来,仍然干净如新,上面没有一丝褶皱。
去洗手间洗漱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披头散发、双颊绯红、目光旖旎、雪白的颈中一大片吻痕格外显眼……
妈呀!
这还是以前那个清纯恬淡的我吗?
我忙找了条毛巾围在脖子里,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把头发梳理整齐。
这是一间高档客房,不但有卧室,还有客厅,我走出卧室时,景长奕正站在客厅里的落地窗前,他本来就干净,又刚刚洗过澡,穿上了笔挺的黑色西装,像个误落凡尘的仙子。
看见我,他原本冷锐的眼里流露一丝温柔,
“准备好和我一起回家了吗?”
“嗯。”我点头。
随后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说和你一起回家?你是让我去你家吗?”
他点头,
“忘了吗,接下来的三天里,你随时都有可能需要我,住在我家比较方便。”
我,
“……”
我和景长奕走出客房,一道清甜的声音就在我左侧传来,
“看样子某人昨晚过得挺滋润嘛,是不是呀?小丫头!”
我听声音就知道是楚悦。
转头望去,果然,楚悦正背贴墙壁站在门前,看样子,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楚悦眯眼一笑,
“人家小丫头害羞不肯说,三爷,您呢?”
景长奕避而不答,水墨描绘般的双眉不自觉地跃动了一下。
“呦,怎么,你一个大男人也害羞吗……”
“适可而止吧。”景长奕打断楚悦的言语,
“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楚悦摇头,
“这家店的经理很难搞,不管我说什么,总是面带职业的微笑回答说他们这里是宾馆,不是商场,客房里的床只租不卖。”
这……
景长奕是要买这家宾馆里的床吗?
景长奕眸色一深,
“那就给我买下整个大楼。”
“啊?!”楚悦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
“三爷,我给你提个建议——
通常,如果情侣间的第一次发生在宾馆里,想留纪念的话,拿走床单自己收藏起来就行了,犯不着这么大手笔。”
原来景长奕知道这是我的第一次。
所以,他才要买下那张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我不再害羞了,满心里只有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