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爸在桌上拿起一个茶碗摔在地上,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从小到大,我和你妈都宠你如宝,趁你出嫁的之前向男方要点养老钱也是应该的,你居然吃里扒外,白眼狼!”
我妈也指责我,
“把你养大,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钱,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利用你捞一点回来,你呢?就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吗?”
“呵。”
在这样情境下,我竟忍不住笑出声音,
“从小到大,你和我妈都宠我如宝?爸,你到底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句话的呀,我在你们心里的地位到底多卑微,你们心知肚明,我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还会高兴的去KTV里高歌庆祝吧。”
我爸和我妈大眼瞪小眼。
许是不明白,我怎么会把他们的心思看得像如此透彻。
我接着说,
“还说好不容易有机会利用我捞回点钱,你们利用我从傅氏捞到的钱都不算了吗?你们利用我捞到的那些钱就算一百倍的去还你们在我身上花的钱也绰绰有余,我早就不欠你们的了。”
话落,我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毕竟理亏,我爸和我妈干巴巴的杵在客厅里,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确定我上了楼,我妈朱婉婷才走到我爸身边,附耳道,
“我们每次想让她去求傅衍的时候,只要好言好语的哄她,她都会心软,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软硬不吃呢?”
顾江南也是一肚子迷惑,
“以前不管她多不情愿,只要我假装发火,她立刻会缴械投降,对我千依百顺,这次真是奇了怪了。”
朱婉婷目光忽冷,
“坏了!自从她从傅衍家里回来以后,我就感觉她和以前很不一样,她不会是恢复了记忆,想起自己的真正身份了吧!”
“啊?!”顾江南惊得面色苍白。
片刻后,松一口气道,
“婷婷,你别瞎说,如果她真的知道了那些事情,就不会抱怨我们对她不好,也不会用卡彩礼钱的方式闹脾气,早就找我们为她亲爸亲妈报仇来了。”
“嘘!你小声点!
以前她不足为患,现在有景先生为她撑腰,如果被她发现真相,我们都死定了。”
……
和我爸妈吵了一架,为了自己出了一口气,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本来是我最爱的人。
即使到了现在,如果他们肯像对待顾宁一样对我,我还是会竭尽所能的对他们好。
然而,在他们的眼里,我只是工具,只有用得到我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我。
关上卧室的门,呆呆坐在床上,过了好久,我才缓过神。
拿出手机,给“龙妈”打去电话。
昨晚,我把傅衍从我的卧室里赶走后就曾给“龙妈”打过一次电话,想和她一起去“织金岁月”现场勘察一番,选个合适的地方先把症状转移矩阵布置好,然后再步步为营的引诱顾宁上钩。
“龙妈”说,她还没有把取血用的几种动物准备齐全,让我再等等……
我这次打电话就是问她准备好了没有。
结果,“龙妈”那边一切都准备就绪,和我定好下午三点在“织金岁月”大门口见面。
之后,我一直待在我的卧室里。
今天没有客人来,我爸妈不需要做戏给别人看,恢复了以往对我的漠视和忽略,中午,他们没有让佣人来叫我吃饭,我吃了包薯片和一只苹果,也就将就了。
下午一点多,我发现手机里有景长奕发来的一条短消息。
【你爸刚给我打过电话,他们同意这门亲事,等我看好日子,去领证】
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我妈爸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最清楚。
虽然他们没有从景长奕身上捞到理想的彩礼钱,但他们清楚,攀上景长奕就像抱上了一块金砖,以后多的是机会占便宜。
何况,我嫁了景长奕,傅衍就会对我彻底死心,也算为顾宁上位扫清了障碍。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以前,他们为了从傅衍身上捞好处,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去求傅衍。
以后,我绝不会再为他们去求景长奕。
至于顾宁……
我现在就已经在为把症状转移回她身上布局呢,若是我的计划成功,以后,我向她复仇便再无顾忌,谁知道她能不能撑到和傅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一天呢?
两点二十五分的闹钟一响,我立刻出发。
来到一楼时,我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他像是以前一样对我视而不见,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主动和他打招呼,快步走出客厅。
我正走在院子里,一辆白色兰博基尼迎面驶来,停在我的正前方。
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的人竟是傅衍。
他还是穿着那身笔挺如新的黑色西装,鞋子应该是擦拭过了,干净的纤尘不染,他如往常一样清隽儒雅,只是脸上多了一丝憔悴之色。
我瞧了他一眼便匆匆在他脸上移开目光,继续走我的路。
“我听说我在病房接受治疗的时候,你也在医院,只是没有进病房看我。”
他倏然开了口。
应该是服了药的原因,他的声音清浅温儒,不再是那般发癫似的咆哮。
其实,这才是他惯有的样子。
“是啊,我去过,不过你别多想,当时的情况换做是任何人昏倒,我都会去。”淡淡说着,我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安安……”
轻唤着我的名字,他抬手抓住我手腕。
可因为用药过多,竟如此无力,我轻轻一甩就挣脱了他的手,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一晃,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摇摇欲坠。
我没有抬头看他,也看见了地上他那摇晃的影子,而我无动于衷,只顾继续前行。
“傅衍哥哥救过你的命,他是被你气成这个样子的,就算你和他分手了,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冷漠吧,难道你一点心也没有吗?”
顾宁的质问声在车里传来。
她早已下车,搀住了傅衍。
我瞥她一眼,爱答不理的道,
“随便你怎么说。”
“你站住!”
顾宁一下子揪住我的衣服,
“医生建议傅衍哥哥住在医院,但他坚持出院来我们家,你就不问一下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