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见她虽怒，却思路清晰，心下稍定，又往前凑近了些。
“朝中已有大臣私下议论，说若太子果真……国不可一日无储，当早立贤能……”
说话间，他的身体几乎要贴上林贵妃的座椅，还将头缓缓靠近林贵妃的脖颈，深嗅了一口，脸上顿时露出无比陶醉的神情。
他的目光隐晦地扫过林贵妃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眼底的情欲似是满的要溢出来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林贵妃眸光微闪，却并未避开。
反而抬起眼，与他视线交汇。
“早立贤能？周光耀，你舍得将这太子之位拱手让给晋王吗？”
周太医像是被什么驱使着，将头缓缓靠近林贵妃的颈侧，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细腻的皮肤。
“当然不舍得，你放心，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必会是我们的寰儿。”
六皇子萧景寰，小名寰儿……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温热的气息拂过林贵妃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与这庄严肃穆，弥漫着药味寝殿形成了诡异又刺激的对比。
察觉到耳畔那灼热的气息和几乎贴上来的男性躯体。
林贵妃不着痕迹的将脖颈微微侧开了一点，为他提供了更方便的角度。
她抬起眼，眸光水润潋滟，又伸手环住周太医的脖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语气绵软悠长，带这些娇俏。
“可晋王已经有动作了，我却还没想好对策，这可如何是好？”
周太医的呼吸又重了一分，几乎要克制不住抬手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
好在门外突然传来侍卫换岗的声音。
他猛地清醒，迅速垂下眼睑，强行压下翻腾的欲望后退了半步，拉开了那令人心猿意马的距离。
“烟儿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今晚我就会去找贺林，与他商议此事。”
林贵妃本名林如烟。
两人私下在一起时，周太医都亲昵的称她为烟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仿佛还没从刚刚的心猿意马中抽出身来。
林贵妃袅袅婷婷的走上前，勾了勾他的手指。
“如今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我们绝不能再授人以柄，你真的有办法？”
她指尖微凉，如同一根细羽撩拨在周太医紧绷的心弦上。
周太医喉结微微滚动，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旖旎心思压下，目光重新凝聚起惯有的深沉与算计。
他反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指尖，随即克制地松开，语气恢复了平日的稳重。
“娘娘放心，此事我心中已有计划，绝非妄言。”
他退开两步，目光扫过紧闭的内殿门扉，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龙榻上无知无觉的帝王。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掌控局势的自信。
“你想想，从最初的冰髓之毒，到后来的时疫，再到如今的寒香散，哪一桩不是出自我的谋划？”
“太子身边那个林清芃，医术确实有几分古怪，能解冰髓，能治时疫，但这寒香散……”
他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乃是我师门不传之秘，由三种罕见寒毒精心淬炼融合而成，毒性彼此纠缠，牵一发而动全身。”
“莫说是个深宫女子，便是药王谷主亲至，没有独门解方，也休想化解！”
他看向林贵妃，见她眼中忧虑稍减，这才继续道。
“太子如今不过是靠珍药吊着性命罢了，迟早油尽灯枯。”
林贵妃稍稍放下心来。
如此说来，他们眼下只需要集中精力对付晋王。
比起太子，晋王就好对付多了。
虽有杜霖辅佐，但他性情急躁，贪功冒进，之前治水便是明证。
如今他自以为得势，散布流言想将自己彻底踩下去，却不知这反而暴露了他的急切和心虚。
想到这里，林贵妃走进内殿，将目光投向软榻上的皇帝，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决绝的冷意。
“周太医所言甚是。”
“只是……在我们将这些麻烦彻底解决之前，皇上绝不能醒过来。”
迎上她的目光，周太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而笃定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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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里带着医者掌控生死的傲慢，也带着同谋者间的默契。
他缓步走近，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娘娘，你忘了吗？皇上如今用的每一剂药都由我亲手拟定。”
顿了顿，他指尖似是无意地拂过袖中暗袋。
“你想让他何时醒，他便只能何时醒，你若是不想让他醒，他便永远醒不来。”
这话如同最有效的定心丸，彻底抚平了林贵妃眉间最后一丝褶皱。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如此，我便放心了。”
——
东宫寝殿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和一种无形的压抑。
自那夜设计擒住云舒，逼问出口供后，萧景玄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仿佛之前强撑着处理政务、布局设饵，已然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元气。
他躺在宽大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脸色却苍白如雪，不见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泛着一种不祥的深紫。
偶尔从喉间逸出一两声压抑的咳嗽，都牵动着守在榻边之人的心弦。
林清芃直接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榻沿，身前身后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书、古籍、手札。
有些书页已经泛黄卷边，有些则是她根据记忆和系统有限提示匆匆默写下的残方。
她发丝有些凌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却依然执着的翻找着。
“寒香散……寒毒入髓……相生相克……”
她口中无意识的喃喃。
翻完手中最后一本前朝御医的笔记，希望如同燃尽的烛火，一点点熄灭。
无力地闭上眼，将额头抵在冰冷的书脊上，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系统商城里的解毒丹只能缓解，无法根除。
她所知的医学知识，在这个位面的奇毒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侧妃娘娘。”
守在一旁同样翻阅着杂乱书籍的凌魏，放下了手中一本毫无收获的毒经。
他声音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