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镇外的破庙,早在几年前,镇子上就已经开始流传有关于它的传言。
说是时常会见到有浑身是血的孩童,或是年轻女子在庙外哭泣,因为破庙的位置距离镇子外面的官道不远,不少人就好心上前询问,结果跟着一起去了破庙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了。
但是近几年妖鬼之害愈演愈烈,大家若非必要很少外出,北海镇一时抽不出更多的人手,无奈只能暂时先同周围人言不要擅自靠近那破庙之处。
不去破庙,夜间不随意出门,接下来便是一连几年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间,渐渐就把这地方给忘了。
如果不是这次扶余他们又提起了这个地方,只怕旭成也要想许久,才能想到这个地方。
“会不会是那个占据了破庙的东西,发现近段时间引不到新的猎物了,所以才会变了模样去诓骗那公寓的店家?”
这样的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应当不是,”闻言,扶余也有些迟疑了,她掏出了自己身上带着的罗盘,“那伞女说话的时候,我在袖中掏出了这个罗盘。”
罗盘上显示的是面前的这个女鬼,身上是没有沾染过血气的。
没有沾染过血气,就意味着她最起码没有害过人。
但,如果是被更加厉害的鬼怪驱赶,作为诱人用的鱼饵,也不是没有可能。
旭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在殿中来回踱步了一圈。
“师父和二师妹不日也要回来了,”他对那神奇的平安符和所谓崔房东也很是好奇,“正好前几日的妖鬼案子也都彻底告一段落了,等今日清图回家报完平安,明日我便同他一起去趟那家公寓看看吧。”
扶余听着没有自己的份,忙不迭的举手道:“我也要一起去!”
“你?”
旭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她身上还缠绕了许多层的绷带和伤口,直到清图默默又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扶余也不知不觉放下了自己高举的手后,他才悻悻然的咳嗽了一声。
“你如今都伤成这样了,就留在观里。”知道扶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正好前几日搬到长春观的慈济院人数不少,观里也需要能留一个看守做主意的人。”
“要是觉得闲了,正好也能去帮帮他们的忙。”
至于要一起去公寓和破庙的事——
免谈!
“诶?大师兄!!!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了?”
“你——”,眼见着说不过,扶余下意识把求助的视线转投向身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小师弟清图。
清图没敢抬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两股视线后,默默的开口道:“哎呀,我的鞋子上面怎么破了一个洞啊?”
然后作势就要去脱鞋去看那鞋上的破口,浑然不觉像是有人在看自己的模样。
开玩笑,三师姐每每对上大师兄都会被‘无情镇压’,他不过才刚入门两三年的小师弟都已经看过了好几次。
前两年不懂事,还会傻傻的跟着帮腔,但现在?
他才不做这个选择呢!
再说了,昨日三师姐的伤势瞧着就很吓人,大师兄让人好好歇着是对的。
要不是最后意外能从那里出来,他都已经做好了两个人一起陪葬在古墓里的准备了。
于是在唯一的‘外力’选择了装傻后,再不情愿的扶余,也只能在旭成的看管下,安心在观中养伤等着师父他们回来。
*
隔日早晨,原本雨势连绵了近两日的厚厚云层被破开,总算能够看见阴云后面的金光。
今日说是去镇子外公寓上问询伞女的事情,但说不得就要去那破庙一趟。
自从上次侥幸从慈济院回来后,清图觉着自己算是学聪明了。
之前师父明令禁止的东西,他偷偷的往随身带着的包袱里,能塞多少就塞了多少。
等到这次同大师兄一起出门的时候,不说能有多不害怕,至少心里这底气都变足了许多。
北海镇虽然只是个镇子,但自从妖鬼横行后,附近十几个大小村落的人都陆续搬进了镇子里。
原本不大的镇子便越扩越大,到现在,大小规模其实已经同小型县城差距不大了。
长春观也是几年前才从上面府城那边的道观里分支搬过来的,尽管在北海镇的时间不长,但因为帮着处理过大大小小不少妖鬼事件,如今在镇子里也有了一定的名望。
两人不过才刚刚从观中出来,还没等从里南街出去,就险些又被人塞了满手的东西。
多是些酱菜、鸡蛋这样的东西,偶尔也会有人送些肉干和腌肉。
不管便宜还是贵重,一般都是能不收就不收,但架不住镇民们自己热情。
要不是旭成早已经习惯的从拥挤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清图还在周围人的围堵下绞尽脑汁的拒绝呢。
好不容易总算出了镇子,旭成不忘每日例行检查一遍镇子口摆放着的阵石,这才往着远处,据说是公寓的位置走去。
北海镇附近的云峰山连绵,现在太阳的势头正好,远远看着,又是同镇子上不一样的景色。
许久没有从镇子里面出来了,旭成不忘看了眼那破庙的位置后,这才跟上了前方带路的清图。
等到了那所谓的公寓,旭成这才明白,为什么师妹师弟们都说,这个公寓的房子造型很是怪异了。
他只是站在门外一眼,就瞧见这房子竟是全屋都没有用到一根木头。
虽说富贵人家的住所,也大多是用的砖瓦,但屋中房梁,门窗雕花,多多少少都会用到些木材。
这北海镇公寓,单用肉眼看,到时一点也看不出是用什么东西搭建出来的。
等到进了屋,那就更加新奇了。
“崔房东。”
“你好。”崔淼不免庆幸,自己现在能有多余的茶杯待客。
听清图说是他们道观里的大师兄,专门为了破庙的事情来的,他想想,又摸了点果子出来。
这东西,是昨日三小只在公寓外面摘到的野果子。
模样虽然不算顶好看,但吃着酸酸甜甜的,滋味还算是不错。
昨日摘得多了,三个小孩还每人匀了一把出来给崔淼一起尝尝,他昨日已经吃了不少。
这点拿出来的就是剩下的全部了。
虽然茶叶是没有的,但给倒一杯加糖的热水,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一边把手上的茶杯递过去,又跟着招呼了一声,“尝尝果子。”一边眼神不自觉在对方身上穿着道袍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之前扶余和清图在公寓的时候,身上穿着的道袍或多或少都有了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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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残缺,能瞧着出些原本的颜色就很好看了。
如今他们的大师兄,旭成身上穿着的这件就很好看。
旭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不经意间打量的视线,他摆摆手,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唔,好甜。
原本只打算端起来喝一口的他没忍住,又喝了两口甜水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把茶杯放下。
差点就忘了今天来的正事。
“之前听我师妹师弟们说,日前在这里发现了一位暂居在伞里的——”,他一时有些拿捏不准该怎么称呼,想想还是用了最为笼统的称呼,“姑娘。敢问,她现在还在此处吗?”
“我在的。”
何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油纸伞里面出来,这时听到来人询问自己,便干脆从藏身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我姓何。”
旭成的目光投向她。
确实,和扶余说的一样,是一位很‘干净’,没有沾染过血气的姑娘。
“何姑娘,”他拱了拱手,“能把你之前说的,关于破庙的事情,再同我说一说吗?”
何汀兰点点头,她昨日虽然只是宿在公寓门口的伞架上,但这北海镇公寓里面显然有些奇特的地方。
原本残缺了的记忆,不知不觉间像是又慢慢恢复了些许。
虽然总体还是含混不清的,但她总有种奇妙的预感,自己之后若是在公寓待的时间久了,没准那残缺流逝的记忆也会慢慢全都想起来的。
……
何姑娘把破庙的事情说完,整体的故事和前日扶余他们同自己说的大差不差。
旭成点点头,只就她新出现的记忆询问道:“你说你当日出了庙,原本是想要赶着毛驴去找父亲的是吗?”
“对!”何汀兰也是今天才想起来的,自己当日正在两难之际,耳边听见了不远处有人的呼救声。
那人具体的模样,她现在虽然记不得了,但能记着自己虽然胆小,但也是准备过去帮忙了的。
之后的事情,她的记忆就像是碎片一样断断续续。
只有母亲在面前死去的模样格外清晰。
可母亲怎么出事的,自己最后又是怎么到这把伞上的——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眼见着问不出再多的信息,旭成看了眼现在的天色,准备一会就去那破庙里看看。
“至于清图你,等会就和何姑娘一起,待在公寓崔房东这里。”
“啊?!大师兄,”清图傻了,干巴巴的追问道:“你等会是要一个人去破庙吗?!”
他试图劝说,“还是我同你一起去吧,要是师姐知道了——”
“知道怎么了?”旭成看着自家的小师弟,“你的伤虽然没有你师姐严重,但也该是要好好将养着的。”
“可是,可是,可是——”,眼见着清图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旭成摆摆手,“你放心,要是真有什么不对的,我天黑前一定回来。”
闻言崔淼原本还觉得这位道长看着应该有点真本事的,但他嘴里这话一出口后,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给自己立那啥啥的。
两人在公寓大堂里面又说了好一会儿,最后折中了一下,清图跟着他大师兄到破庙不远处的山坡处等着。
但进去查看的,还是旭成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