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设在后堂小厅,只一桌。除了沈砚,便是张捕头与昨日参与行动的几人。
林清带着阿月进入后堂,见了两人,众人纷纷起身相迎,态度热络。
沈砚坐在主位,示意林清和阿月坐在他身侧空位。
大黄被衙役引到廊下,那里已经备好了清水和肉骨头。它看了看林清,得到主人点头示意后才安心趴下。
桌上菜色简单但精致,四荤四素,一盆热汤,还有壶清茶,没有酒。
沈砚举杯,温声道:“今日以茶代酒,敬林姑娘。此番辛苦。”
众人纷纷举杯,林清忙起身:“大人言重了,民女不敢当。”
“不必拘礼。”沈砚待她坐下,才继续说,“今日请你来,一为庆功,二来,是想商议往后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经此一案,追踪犬只于缉盗,寻人,查案皆有大用。我欲在衙门设个章程,往后遇有需追踪气味的案件,可请林姑娘与大黄协助。每次必有酬谢。”
张捕头第一个附和,“大人所言极是,有了大黄,往后那些藏头露尾的贼人,看他们还往哪儿躲!”
另一名捕快也笑道:“林姑娘是不知道,那日咱们押那三个拐子回来,路上他们还在嘀咕说,栽在一条狗手里,真是见了鬼了!”
众人都笑起来,林清抿唇浅笑,看向沈砚,“民女自是愿意效劳,只是大黄嗅觉虽灵敏,却也有限制。若气味被刻意掩盖,或时日过久,它也未必能成。”
“我明白。”沈砚点头,“任何法子皆有局限,但多一种手段,便多一分把握。”
几名捕快纷纷附和。
席间气氛逐渐放松,林清讨厌应酬,但这席间氛围如同家常一般,很是轻松愉悦地用完了。
便宴结束,众人散去,因有要事商量,只余沈砚,林清,张捕头三人留在后堂议事厅。
沈砚问了问近几日村中访客的事,林清如实说了。
听到她说起耐心教乡邻基础训犬法子时,沈砚眼中是掩盖不住的赞赏,“授人以渔,胜过授人以鱼。姑娘胸襟,果然令人佩服。”
“以及合作训犬之事,那日回去后我便列了章程。”沈砚直接口述,“我说与姑娘听听,看可有什么需要增减的。”
林清正襟危坐,“大人请讲。”
“第一条是场地,县衙后头有处闲置的校场,约两亩地,可划作训犬基地。”他放慢语速,尽量说得清晰,“第二条是犬只,可先从民间挑选五只有潜力的,若是训练成功,便再增加。第三条是训犬期限,每期三个月,训成之后由官府验收。第四是酬劳,训成之后每只一贯铜钱,训练期间的酬劳按衙役月俸算,每月三贯铜钱。”
沈砚考虑周全,给出的酬劳很是照顾林清,林清简单合算了一下,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地便点头答应了。
“大人考虑周全,只是若在校场训犬,民女住处较远,不太方便。”
沈砚点头,见林清已有主意,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民女想在城中设一处兽苑,一来训犬更为方便,二来也可接诊城中牲畜,维持日常用度。”
林清目光清亮,显然是已经考虑周全的样子,“至于训犬,大人可挑选衙中愿意学习训犬的捕快,在民女第一期训练时跟随民女学习训犬知识,如此,效率更高,日后衙门中也能有专门人员管理犬只。”
沈砚眸光微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似在思索。
张捕头忍不住插话道:“这主意好!”
沈砚也赞成点头,“此事我也想过,只是还未与姑娘商量,姑娘先行提出教导训犬,倒是辛苦姑娘了。”
林清正要开口,又听他继续说道:“姑娘若在城中经营兽苑,还需固定居所。恰好县衙给姑娘的奖励中有这么一条,宅子,我已让人看好了。”
“就在衙门后街,离县衙不过百步。”沈砚说得平静,“是个独门小院,三间正房,一间灶屋,还有个临街的铺面。原先是个老书吏的住所,他随子赴任去了,院子便空了下来。”
他抬眼看向林清,“你若愿意,那院子便拨给你,前头可作兽苑铺面,后头住人,如此一来倒也方便。”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不仅全了赐宅的奖励承诺,还解决了林清的住所和开兽苑两件事。
林清张了张嘴,看向沈砚平静却认真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算好了。
从提出训犬合作,到公开表彰赐宅,再到此刻……一步步都安排的周全妥帖,既给了她立足之地,又全了她的体面。
“多谢大人……”她声音有些干涩,为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照顾感到吃惊。
“不必急着答复。”沈砚和煦一笑,“明日我让张捕头带你去看看院子,若觉合适,再搬也不迟。若是觉得不妥,也无妨,还有别处的宅子可选。”
虽说内心复杂,但说到底,这都是她应得的奖励,林清没有扭捏,大方笑着应下。
“民女多谢大人了。”
她抬起头道谢,看向沈砚的目光却也恰好撞进他眸里。
公事已毕,林清便带着阿月与大黄回家去。
走在城郊的路上,看着拿着狗尾巴草一蹦一跳的阿月,林清轻轻摸了摸妹妹柔软的头发,低声问道:“阿月想住到城里去吗?”
今日与沈砚说的,方便训犬只是她的一方面考量,另一方面,城郊虽然清静,却终究不及城中方便。当初选城郊的房子,只是囊中羞涩下的选择,如今有了更好的条件,自然是搬在城里较好。
在乡间采药治些个寻常病症,也不过是个糊口。
大抵因为是个现代灵魂,吃不惯古代的东西,就连买个调味料都比寻常农家的花销大,若是在城里,除去官府的酬金,怕是看病的诊金都能高上不少。
再说阿月,她渐渐长大,林清可不想让她继续在村野采采草药做做家务。
阿月应该读书,就算不能考取功名,识得字明得理总是好的。在城里,她可以送阿月去念书识字,或是请个女夫子。
阿月抬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可以吗?”
“阿姐,其实我更喜欢城里。城里有好多铺子,好多好吃的,也好热闹……”阿月小声地说,用期待的眼光看向林清。
“当然可以。”林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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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今日衙门的表彰里,给咱们赐了个城里的宅子。咱们可以搬到城里,到时候阿月就可以常见街上的热闹,还能去识字念书。”
“念书?”阿月的声音里透着期待与好奇,“像戏文里的那些小姐一样吗?”
“嗯,像她们一样,识字,念书,明理。”
阿月兴奋起来,蹦蹦跳跳起来,“太好了阿姐!”
次日一早,张捕头果然来了。
他赶了辆马车,笑呵呵说道:“大人说了,这样快些,不耽搁林姑娘的时间。”
带着阿月坐上马车,比她们脚走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到了那出宅子。
宅子前面是个临街的铺面,宽敞明亮。院子方正,青砖铺地,角落种着棵老槐树。正房三间,窗明几净。
看过后,林清林月两人很满意,便定下此处了。
张捕头见她们满意,送两人回家,便回县衙复命。
林清与林月,也开始张罗起搬家的事情来。
终于到了搬家的日子,张捕头赶了辆驴车,说是沈砚吩咐来帮林清姐妹二人搬东西。
姐妹俩的东西不算多,她们只带了部分家当,还有些草药和制药工具。
王婶和几个相熟的村邻也来帮忙,众人七手八脚将箱笼搬上车。
阿月兴奋得小脸通红,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车沿上,眼睛亮晶晶的。
林清又回头看了看生活数月的小院。
院门已经锁好,钥匙交给王婶。菜畦里的菜还未长成,林清托王婶照看,小鸡也送人了。大黄似乎舍不得,在院门口转了两圈才上车。
驴车吱呀吱呀驶出村子,晨光正好,有村人在地里忙活,看见车子,都直起挥手。
“林姑娘,常回来啊!”
林清一一应着,这村子人情很暖,村民质朴,如今要离开了,总有些舍不得。
车进城门时,守城的宾卒认得张捕头,笑着打招呼:“张头儿,这大包小包的,搬家呢?”
“帮林姑娘搬个家。”张捕头笑应。
兵卒看向林清,眼神里带着敬意:“林姑娘要住到城里了?好事!恭喜恭喜!”
林清笑着颔首。
车子拐入县衙后街,停在一处黑漆木门前。
林清林月下车,张捕头掏出钥匙开门,锁是新的,黄铜锁,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小院比她们那日来看时添了不少东西。后院角落里已经搭好了一间简易的犬舍,地面铺着干草,旁边还放着食盆水碗。
阿月已经在院子跑开了,摸摸院中石桌,看看水缸,兴奋得很。
林清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看去,正屋中间是堂屋,摆着八仙桌和太师椅,靠墙有条案,条案上甚至还摆了个空花瓶。
灶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米缸里甚至已经装好了半缸新米,柴火码得整齐,灶台上还放着油盐酱醋,都是全新的包着,未开封的。
这些东西,显然是后来有人细心准备的。
“大人说了,缺什么只管开口。”张捕头笑道,“这院子空了些时日,但打扫得干净,家具都是新添的,都是大人特意让衙门置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