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海妖张开巨口,喷出一团墨黑雾气,它兽性大发,几只触手蓄满力量要同敖妤发起必死的杀招。
“不要,夫人!”
赵临渊想去护住敖妤,却被一阵海浪水汽逼的一退。
章鱼的触手也被一束蓝光刺中收回。
一队银甲兵将破浪而出,为首的是一员蟹将,身披赤甲,双钳如刀,身后跟着数十虾兵,持戟列阵,更远处,一条蓝鳞巨龙在海面若隐若现。
“大殿下!”蟹将高呼。
巨龙化作一名青衫青年跃出海面,剑眉星目,额生玉角,正是敖书。
他见到脸色苍白的敖妤,脸色骤变:“四妹!”
敖书温润,但此刻眼神狠戾非常,他在不能等待,双手合十,腰间的风雨令震动,口中轻喝:“收!”
那章鱼妖瞬间化作一个巴掌大的章鱼,乖巧的飘至敖书手掌。
海面的喧嚣渐渐平息。
敖书负手,淡蓝色的水泡在他身后静静悬浮,里面是重伤昏迷的敖妤。
“殿下,这些百姓安置在何处?”一只青壳蟹将上前问道。
“送到西海岸的渔村,抹去记忆。”敖书声音平淡。
“遵命。”水族兵将迅速退去。
敖书转身,目光落在水泡中的敖妤身上。
敖妤的呼吸已经平稳,水泡凝聚着龙族强大的恢复力,蓝光发散正在修复她透支的身体。
赵临渊的情况却复杂得多。
凡人。
敖书心中闪过这个词时,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个凡人男子,他听敖妤说过,是她在人间的夫君,也是对她诸多照顾之人。
“既然是四妹妹选的人……”敖珏低声自语,修长的手指在水泡表面轻轻一点:“那就一起来吧”。
淡金色的光晕从他指尖漾开,如同涟漪般扩出蓝色水泡,缓缓将赵临渊包裹住。
敖书法力笼罩赵临渊的时候,眉头却微微蹙起。
不对劲。
一个人,怎么会与他的法力有共鸣,好像飘向他的水泡识得他一般。
他不再停留,袍袖一拂,水泡便跟随着他,向着东海深处疾驰而去。
东海龙宫,水晶殿。
这里并非凡人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而是自然凝聚的玄冰水晶构筑成宫殿群。
每一根廊柱、每一片瓦当,都透着深海特有的沉静与威严,表面流转着幽蓝色的暗光,如同活物的呼吸。
敖书带着水泡穿过重重禁制,直接来到一座偏殿。
殿内空旷,敖书将水泡轻轻放在玉台上,玉台的符文立刻亮起,白光涌入水泡,与敖书之前布下的龙纹护罩融为一体,形成一个更加稳固的防护结界。
做完这一切,敖书才退后几步,在殿内一侧的玄冰椅上坐下,闭目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玉台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嘤咛。
敖书睁开眼。
水泡中,敖妤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初时还有些茫然,瞳孔中倒映着玉台柔和的白光和周围流转的幽蓝暗色,片刻后,神智逐渐清明。
“大哥……”她声音沙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水泡温柔地束缚着,“我……”
“别动。”敖书起身,走到玉台边,“你被章鱼妖的所伤,又极耗费法力,还好心脉修复及时。”
敖妤突然想起什么,目光急切地转向身侧:“夫君......”
赵临渊立马过来:“小妤!”
“对不起,我其实不是陈鱼,我一再在骗你,我是......”
赵临渊看着她:“不重要,真的,你是小妤,我的夫人,东海四公主敖妤,你别动气,先休息,我们以后慢慢说!”
敖妤看懂他眼神里的信任与爱,她偏过头问敖书:“父王他……”
敖书睁开眼:“正在闭关,镇压冥渊异动。”他停了片刻:“你既已醒来,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偏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敖妤心中一紧。
大哥从来不是多话之人,更不会在她刚刚苏醒、心神未定时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他此刻开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
“章鱼妖袭击渔村,并非偶然。”敖书的声音继续传来,“它背后有人指使。”
敖妤猛地坐起身:“那万年蛇妖,蛟蛇之子?”
“不知道。”敖书转过身,目光如深海般难以测度。
“但章鱼妖魂魄之中,有一道极其隐晦的控制禁制,是上古秘术,能知晓习得的只有蛟蛇昱北。”
他顿了顿:“昱北困在冥渊你二哥哥看守,不会是她,极有可能是她当年护住逃出的孩子。”
敖妤的脸色彻底变了。
“四妹妹。”这时敖幽也赶了过来:“上次离开匆忙,没来给予你细说,当年我护心鳞被震毁,那股力量与冥渊的昱北妖力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她的,想必也是她至亲的,苍玄在皇宫中有危险,我不日就要重回人间再探。”
“她们可能在皇宫。”
敖幽点头:“我不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但是我感觉可能与你有关!”
“三姐姐的意思是,她们发现我了?”她声音微颤。
“或许。”
敖书走回玄冰椅旁,却没有坐下,“冲你,由你开口,从人间到东海,甚至冥渊。”
他抬手,指尖在空中虚划。
幽蓝的海水中,一道光幕徐徐展开。
光幕之中,是一片深邃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一道挺拔的墨色身影正静静悬浮,周身龙气如渊如岳,镇压着下方黑暗中不断翻涌的恐怖气息。
“这是……”敖妤瞳孔一缩。
“冥渊。”敖书的声音冷冽如冰,“镇压万年蛟蛇之地。”
敖书将两个水泡控起,慢慢飞近,黑暗深处的阴影逐渐清晰。
那是一条难以形容的巨大存在。
似蛇非蛇,如龙非龙的身躯如同连绵的山脉,在冥渊最深处的黑暗中盘绕。
敖妤倒抽一口凉气,伏地的蛇首可怖狰狞。
那并非纯粹的蛇首,也非龙首,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令人本能感到不适的扭曲形态。
头顶有两处明显的凸起,如同未完全长出的角,双眼睛紧闭,眼皮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如同古老树皮般的褶皱,每一道褶皱深处,都隐隐渗出暗红色的光。
最诡异的是它的下颌。
那里生长着数十根粗壮半透明的触须,触须的末端,是一张张布满细密利齿的、不偶尔喷吐出暗绿色的浊气,浊气触碰到周围的金色符文锁链,便会激起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嘶鸣。
“这就是……蛟蛇?”敖妤的声音干涩。
“万年前,她曾与龙族先祖一同修行。”敖书的声音在冥渊回荡:“东海之滨,云崖之巅,先祖与她,本是这片海域最早诞生的灵智,天地初开,混沌未明时,他们一同吞吐日月精华,一同参悟大道玄机。”
光幕中的画面流转,不再只是黑暗与锁链,而是浮现出一些模糊却震撼的远古幻影。
浩瀚无垠的东海之上,两条巨大的身影在云海中穿梭,一条是金光璀璨的五爪真龙,龙吟清越,所过之处云开雾散,瑞气千条。
另一条,则是通体墨绿、头顶已隐隐有角状凸起的巨蛟,身形矫健,游动时带起风雷之声。
他们一同在暴风雨中吸收雷霆之力,一同在深海沟壑中寻找天地灵脉,一同守护着东海沿岸初生的人族村落,驱逐肆虐的海兽。
“先祖向善,以守护苍生、梳理海脉为己任,积攒无量功德,终得天道认可,成就真龙之身,掌东海龙宫,位列仙班。”敖书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寻常古事。
光幕中,真龙的身影在漫天祥云与金色光柱中缓缓升腾,身形愈发威严神圣,最终没入云端,只留下悠长的龙吟在海天之间回荡。
“而她......”敖珏的话音一顿。
光幕骤然暗了下去。
再次亮起时,画面已是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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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祥和的东海之滨,而是燃烧的村庄、碎裂的渔船、漂浮在血海中的尸骸。
墨绿色的巨蛟盘旋在血海上空,头顶的凸起已经变得更加尖锐,隐隐有角质的光泽,但形态却愈发扭曲,它张开口,不再是吞噬天地灵气,而是将那些惊恐逃亡的凡人生生吸入腹中!
每吞噬一人,它身上的墨绿色鳞片就变得更加暗沉一分,头顶的角状凸起就生长一寸。
“为求速成,罔顾天道,以生灵精血魂魄为祭,强夺造化。”敖书的声音终于带上一丝冰冷的厌恶,“她以为吞噬万千生灵,便能强行蜕变成龙,却不知早已偏离正道,堕入魔途,天罚降下时,她已是不龙不蛇、不妖不魔的怪物。”
光幕中,天穹开裂,万丈雷霆如雨落下,狠狠劈在蛟蛇身上。
它发出痛苦的嘶嚎,那声音已不再是龙吟或蛇嘶,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冤魂哀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尖啸。
最终,雷霆将它打入深海最底层的冥渊,龙族先祖亲自出手,布下十万八千道“镇海锁龙符”,将它永世镇压。
“万年过去了。”敖书挥手,光幕消散,“镇海锁龙符的力量,在一点点衰减,而她的怨恨与疯狂,却在与日俱增。”
他转身,看向已经呆住的敖妤,目光如实质般沉重。
“三个月前,冥渊开始出现异常波动,父王命二弟亲自坐镇,以自身龙气加固封印。但......”敖书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凝重,“情况并未好转,反而锁龙符出现了裂痕。”
“裂痕?!”敖妤失声道,“怎么可能?那是先祖布下的……”
“万年光阴,足够磨灭许多东西。”敖书打断她,“更何况,那蛟蛇万年来从未停止过冲击,一心要出去,好像有人在等她。”
他没有说下去,但敖妤已经明白了。
东海龙宫。
或者说,整个东海的安宁。
“大哥今天带我看这些,不只是为了告诉我真相,对吗?”敖妤轻声问,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属于东海四公主的冷静与聪慧重新回到眼中。
敖书看着她,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心疼。
“父王闭关前,曾与我密谈。”他缓缓说道,“冥渊之事,恐非寻常。若……若我与二哥,甚至父王,在接下来的动荡中出事,东海龙宫,必须有人能站出来,继续镇压冥渊,守护这片海域。”
敖妤的呼吸一滞。
“大哥……”
“你是东海四公主,体内流淌着最纯正的龙族血脉。”
敖书的声音不容置疑,“其实我,敖墨,敖幽都不算得纯正的龙族血脉,我们是父王收养的孩子,只有你才是王族血脉,东海未来的希望,这也是你久久修炼不得人身的原因,真龙成神,非努力能成,而是看天。”
他伸手,掌心凭空浮现一枚鳞片。
那鳞片只有巴掌大小,呈深邃的玄黑色,表面却流转着七彩的虹光,边缘锋利如刃,中心处,刻着一个古老而复杂的龙族符文。
“这是‘风雨令’。”敖书将令牌递到敖妤面前,“这枚风雨令,大哥哥知道你只都想要吧!”
“大哥哥......”
“今日,我将它交给你,它能及天地风雨雷电之力,也可以调动海底万千海兵,你拿好。”
敖妤看着那枚鳞片形状的令牌,手微微颤抖,却没有接。
“大哥哥,我……”
“拿着。”敖书的声音陡然严厉,“这不是儿戏。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必须担起责任,压制蛟蛇,护海底人间太平。”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些许:“当然,那是最坏的情况。眼下,你首要之事,是养好伤,然后......”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一旁惊呆的赵临渊身上。
“快带他回去,凡人不可久呆海底。”
敖妤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风雨令。鳞片入手冰凉,却仿佛有生命般,与她体内的龙血隐隐呼应。
她握紧鳞片,抬头看向敖书,坚定的认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