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抬头,放眼看去,目之所及,红色的丝线随风轻摇,像极了去年公司团建去某个岛上旅游时逛的财神庙——庙里面的祈福红绸。
【不对啊,红绳第一个联想到的不应该是月老庙吗?】
乔司北觉得系统说得对,但他们一行人直奔着财神庙进的。
正是上班高峰期,进门过闸机等电梯的人极多。
红线仿佛贴在天花板上,只要有人进门就探出一条连接上那个人的天灵盖。
进门前精神奕奕,进门后萎靡不振。
“肿了么,小北哥?”
霍城往乔司北身边靠更近了,精神紧张地轻声问。
乔司北沉吟了下,他抬起手拍了拍霍城的头,动作之娴熟和他日常摸地铁站那条小流浪狗一样。
“没什么,你没有大楼的电梯卡,我带你进去。”
【未知污染物的一部分。】
【生活就需要一些未知,什么都清晰明了还有什么乐趣,提示:该污染物具有精神干扰能力,所以霍城看不见他,但我的宝,你是独一无二的,不会被干扰。】
乔司北从包里拿出卡刷了一下,领着霍城通过闸机,又凭借多年的上班经验等在了靠外的电梯前。
等待电梯的时候,乔司北把玩着从霍城脑袋上拔下来的“红线”,柔软且富有弹性,不像是看起来的光滑,触感是粗糙的。红线被他缠绕在食指上,一圈两圈三圈……缠绕上许多后又松开,周而复始,无论他如何拉扯都不会绷紧,后面余地很大很大啊。
“小北哥。”霍城那个大个人,委委屈屈地依偎在乔司北身边一点也不萌。
乔司北慢条斯理地应着,“嗯?”
“你别这样,我害怕。”
“嗯?!”乔司北微微侧头看了眼霍城,眼神询问。
霍城指了指他手上细微的动作。
乔司北轻笑,也就是霍城一直注意着他,才会发现他手上就和翻花绳一样不断动着。
【我还以为你会保持警惕,不打草惊蛇呢。】
乔司北手上有两根红线,一个霍城脑袋上拔下来的,一根在他脑袋上反复试探怎么都扎不进去的。
前者拔下来发出了一声几乎能够忽视的“啵”,后者的努力看着挺辛酸。
“没有连接成功本身就打草惊蛇了吧,亦或者……”乔司北在心里面揣摩着另外一种可能,“你会在意一根头发的掉落吗?”
【哇,还是咱小北最聪明了。】
乔司北都快对系统的彩虹屁麻木了,他自己吃饭系统说不定都会夸小北筷子用得好好哦、吃得好干净哦。
【是的哦,宝~】
旁边,霍城被乔司北嘴角那抹笑弄得毛丝丝的,他佝偻着身体跟在乔司北身边,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总觉得这个像污染物、那个也像……呜呜呜,世界为什么这么危险。
他抬起手戳了戳浮空于胸前的箭头,这玩意儿坏喽,一直指着乔司北不肯挪窝。
挤进了电梯,乔司北问:“你去几楼?”
霍城忙打开手机翻看HR给自己发的信息,确定了下楼层,“19楼。”
乔司北点头,他按了16和19,“我在十六楼的温暖家装。”
“好呀好呀。”霍城恨不得成为乔司北的贴身挂件,这楼太危险了,他要回家。
但是不行啊,他只能够眼巴巴地看着电梯上行、看着电梯到达16楼、看着电梯打开、看着乔司北走了出去,他往前跟了两步,把着电梯门可怜兮兮地看着乔司北,“小北哥。”
“别紧张,实习期间嘴巴甜点,多问问同事,和大家好好相处。”乔司北挥了挥拳头,“有人欺负你也别怕。”
乔司北觉得自己已经把能叮嘱的说完了,他不善言辞呀,过于亲近的话不会说,可小狗子一样的霍城依旧拦着电梯不肯让电梯上行,其他人要有意见了。
“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末了,他在霍城渴望的目光下局促又干巴地说。
“嗯嗯。”霍城就差眼泪汪汪了,松开手,依依不舍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等电梯门彻底关上,或调侃或奚落或无视霍城的其他人蓦然发现,这个靠在电梯上的年轻人气质变了,深沉、强硬、冷漠,扫视过来的眼神盈满探究,总觉得被他盯上不会有好事发生,众人纷纷避让开眼神的接触。
霍城发现自己的箭头恢复了平淡,没有了闪光特效,犹如主人离家“打猎”而独自守家的小狗子垂下尾巴那样。
“小北哥真特别。”他轻声呢喃。
十六楼,挂着“衡丰·设计部”金字大logo的旁边,一小块写着“温暖家装”的小牌子指向了最里面,乔司北走过“衡丰”的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不知道是昨晚就没有走的,还是赶早来上班的,人均分到一根红线。
仔细看,红线上有光芒波动,一股一股的,像是从脑浆子里吸了什么出来,输送到另外一段。
打了卡,乔司北走进了公司,背包没来及方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PPT而已,做起来不要太简单,不像是有些人,推三推四的怕是连这么简单的PPT都不会做吧。”
乔司北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等待电脑开机的时候拿起小嘴水壶给养在窗台上的多肉们浇浇水,看到了枯萎掉的叶子准备拿镊子拽掉。
“乔司北!”声音蓦地在旁边响起。
乔司北疑惑地扭头,“嗯?”
“你!”
面对乔司北迟钝的反应,商明戈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他恼怒地瞪着乔司北,爬满血丝的双眼近乎要从开过内眼角、做过眼睑下至的眼眶子里跳出来。
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眼珠子上下移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乔司北。
“你的眼镜呢?你怎么没戴眼镜?”
乔司北哦了下,站起来把杯子里昨晚就接好放到现在彻底凉的白开水倒进洒水壶里,准备给旁边的绿萝、鸭掌木、君子兰、红掌、金桔树等等浇浇水。
时不时有人给公司送绿植,要不是有乔司北养护,这些花花草草早嗝屁得只剩下个盆了。
商明戈做搓越勇,他提高了声音,“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乔司北无奈地看了眼商明戈,的脑袋。
别人插一根,你搞独特稀稀松松插一头,像一颗营养不良的萝卜顶着稀稀疏疏的萝卜缨子一样。
乔司北承认自己是看脸的,他实在是没法直视商明戈。
“你超厉害的,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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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快回家休息吧。”
大概是乔司北温吞的声音让商明戈产生了错觉,觉得是乔司北服软了,他抬起下巴哼了哼,“我还要给客户展示PPT,很忙的。”
乔司北嗯嗯点头,“那你忙。”
他眼神游移,就是不看商明戈。
商明戈眯了眯眼睛,他以前可是短剧里面最炙手可热的男主演,多少人抢着要和他合作,乔司北视线竟然不落在自己脸上,他什么意思?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凑到乔司北的跟前,“问你话呢,你的眼镜呢?没有眼镜,你瞎啊,都不看我。”
乔司北无奈地笑了笑,“我不近视。”
“那你戴个毛线!?”
乔司北没有解释,继续浇花。
“不近视戴个毛眼镜,真是毛病。”商明戈看乔司北回避的怂包样,觉得真是没意思,本来想搞一出职场霸凌,结果霸凌了个包子,软绵绵给自己看,真没意思。
转身坐回自己的工位,紧接着霹雳吧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
【他在网上和朋友吐槽你,我去整他,清空他的C盘D盘E盘F盘。】
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在骂我。
乔司北也坐下了,公司分配给自己的老爷机终于开启,他打开了没做完的方案继续做。
系统卡顿了下,它反思了下自己。
【你说得对,只有在乎才会难受,不能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内耗自己,小北真棒。】
乔司北握着触控笔的手停顿了下,心中问着系统,“为什么商明戈脑袋上那么多?”
【成为眷属,获得某种能力,总是要献祭些什么的,比如财富、比如寿命、比如青春美貌。】
乔司北了然,商明戈一个只会打开PPT的人竟然一个晚上把PPT搞定了,总要付出点什么的。
但为了工作牺牲这么多,不值得吧?
【人各有志。】
乔司北终究是心软,他拿着杯子起身去接水,路过商明戈的时候假装不经意抬手去摸头发。
“啊!”商明戈大叫,面孔狰狞地扭头,看到是乔司北路过,他骂了一句,“滚,扫把精。”
“商明戈你怎么说话呢,快给小北道歉。”刚进门的主任听到了商明戈的骂声,他劝了一声。
商明戈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不是道歉,哼了一声继续在电脑上一顿输出。
“都是同事,和气生财,小北你看小商他道歉了。”主任和稀泥大法已经炉火纯青。
乔司北没搭理主任,皱着眉回到了自己工位,他看了眼被自己压在订书机底下的红线,商明戈脑袋上的拔不掉。
【抱抱小北,咱不理烂人,主动献祭的不值得救。】
乔司北沉默了下,什么都没说,继续干活。
主任看了看沉默是金的乔司北,又看了看骂骂咧咧的商明戈,他叹了口气,“真是搞不定现在的年轻人哦。”
他提着自己的公文包慢吞吞走到自己的工位上,电脑是不打开的,文件是不看的,端着茶杯是可以直接养生的。
“楼下地铁站不知道怎么封了,我看到了异管局拉的警戒线,估摸着有污染事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清理干净,大家上下班的时候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