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抱着花回到三楼,刚进门,就迎上了母亲妃英理那双含着笑意的了然目光。
“哟——”妃英理拖长了调子,视线在她怀中的花束和掩不住笑意的脸上打了个转,“收到花啦?笑得这么甜。”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从报纸后抬起眼,撇了撇嘴,到底没说什么。
既然已经默认了女儿谈恋爱这件事,再摆出老父亲的不满姿态,好像也有点不合时宜。
毛利兰被母亲打趣得耳根微热,抿唇笑了笑,快步钻进自己卧室。
她把那束清新的洋甘菊小心地插进窗边的花瓶,然后拿起那两只装着手表的袋子,重新回到客厅。
她在榻榻米上坐下,拉过母亲的手。
在妃英理略带疑惑的注视下,将那款设计典雅的女式手表轻轻戴在她的腕上。
“真合适。”毛利兰端详着,眉眼弯弯。
妃英理挑眉,垂眸看向手腕。表盘简约,没有显眼的品牌标识,但做工考究,触感温润,显然是用了心的物件。
毛利兰如法炮制,又拉过父亲毛利小五郎的手,将男款手表给他戴上。
两款手表风格一致,线条硬朗与柔美相辅相成,分明是一对。
“青泽那小子送的?”妃英理明知故问,语气听不出褒贬。
“嗯!”毛利兰用力点头,笑容里带着点小小的坚持和期待,“要好好收下哦。”
“你都直接给我们戴上了,我还能摘下来不成?”
妃英理无奈地笑了笑,转动着手腕,眼底却掠过一丝柔和。
“这是情侣款哦,爸爸你也要一直戴着!”毛利兰转向父亲,强调道。
“切……”毛利小五郎别开脸,小声嘀咕,“都老夫老妻了,还讲究什么情侣款……”
话音未落,妃英理镜片后的目光已淡淡扫了过去,声音轻柔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哦?你是不愿意跟我戴同款吗?”
毛利小五郎额角瞬间冒出一层薄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毛利兰看着父母之间这熟悉的拌嘴场景,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回到卧室,在书桌前坐下,单手托腮,望着瓶中生机勃勃的洋甘菊,眼神温柔而宁静。
明天……也给阿泽带一束花吧。
他那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添置鲜花了。
……
阿笠博士家。
灰原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屏幕上的代码和数据流高速滚动。
没过多久,她便循着网络痕迹,锁定了柯南所说的那个视频的原发布者。
将查到的邮箱和联系方式打包发送给柯南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再度冒出白天的问题。
青泽……
科尼亚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傍晚遇到的那个“赤井秀一”……
总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医院病房里,柯南收到信息,精神一振。
他调好蝴蝶结变声器,切换成一个稳重的中年男声,按照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我是《大麦日报》的记者,想就您之前发布的一段视频请教几个问题,不知是否方便?”
“记者?”接电话的男人显然有些懵,“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是关于您在地铁上拍摄的那段视频,那位拆除炸弹的女孩。”
一提这个,对方立刻来了精神:
“哦!你说那个女孩子啊!她叫毛利兰,她父亲就是那位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当时可真是多亏了她!要不是她站出来说自己会拆弹,指挥大家分头寻找,那天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能请您再详细回忆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任何细节都可以。”
“其实过程倒不复杂,当时广播说有炸弹,车厢里全乱套了,人人自危。就是这个女孩特别镇定……”
柯南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叙述与他事后在零星报道中看到的、其他亲历者的回忆大致吻合。
因为列车平稳落地,这个事情没有引起什么风浪,也没有引起什么反响,网民的所有关注度都在死去的“工藤新一”身上,所以知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
“当时,那位毛利小姐是一个人吗?有没有看到她的同伴?”柯南问出了关键。
“同伴?我没注意到啊……她好像一直是一个人,非常冷静地在做事。”
“好的,非常感谢您。”
挂断电话,柯南的眉头紧紧锁起。如果青泽当时并不在地铁上,那么他在电话里听到的属于青泽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小兰难道带了两个手机?
一个与青泽保持通话接受指导,另一个接听了他的来电?
工藤有希子看着儿子打完电话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忍不住问道:“小新,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兰那天是不是带了两部手机。”柯南下意识地回答。
“这很重要吗?”工藤有希子不解。
柯南一怔。
是啊……这很重要吗?
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执着,甚至有种非要刨根问底的冲动?
不……他真正在意的并非手机本身。而是隐藏在这背后的、更深层的问题。
如果炸弹是小兰独自拆除的,那她是什么时候掌握的拆弹技能?
如果是青泽远程指导,那么青泽为什么精通此道?
能够设置定时,远程遥控的炸弹一定不会是简单炸弹,线路一定很复杂。
就算是专业的拆弹人员处理起来也需要时间,但小兰在短短十分钟内,拆掉了三个。
但如果青泽就是科尼亚克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他的目光落在手机上,屏幕暗着,却仿佛映出他纠结的内心。
直接打电话问小兰吗?
她会告诉他真相吗?
犹豫半晌,理性还是占据了上风。与其在这里无根据地猜测、自我折磨,不如直接寻求答案,哪怕那个答案可能并非他所期望。
他看向母亲:“妈,时间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我在医院里,没事的。”
“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
“真的没事。医院的床哪有家里舒服?晚上还有护士定时查房,我有什么不舒服会按铃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柯南的语气温和却坚持。
工藤有希子拗不过他,轻声叹息,仔细叮嘱一番后才转身离开。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仪器轻微的运行声。
柯南深吸一口气,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