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和王宝喘着粗气,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各自带人退去。
陈国忠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黏在王宝远去的背影上,眼神幽深得像一口古井。
“你这样是不对的!”
马军“啪”的一声收起甩棍,大步走到陈国忠身边,眉头紧锁。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陈国忠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
“要是没了王宝,尖沙咀能太平,没人敢在这儿卖货,整个油尖旺都能干干净净。就连署长都说了,要钉死王宝!”
“王宝是要抓,”马军看着满地狼藉,语气里满是不赞同,“但不能用这种手段!我们是差人,是纪律部队,不是街头的古惑仔!”
“哈!”陈国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转身,啐了一口,“你一个天天违纪的人,跑来跟我谈纪律?真是可笑!”
丢下这句话,陈国忠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只是小打小闹,你走的才是邪路啊……”
马军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满地的烂摊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
与此同时,小黄毛阿积赶到出事的酒吧时,太子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整条街都被洪兴的人堵得死死的,酒吧的看场马仔像死狗一样横七竖八躺在大街上,虽然胸口还有起伏,但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看来你们洪兴,是想跟我们鱼死网破了?”
阿积就算再没脑子,也看出来今晚两边同时出事,绝不是巧合。
“鱼会死,网却不会破。”太子慢条斯理给自己的手绑上绷带。
阿积眼神一冷,一挥手,身后的打仔们立刻散开,和对面的洪兴成员对峙起来。
“这间酒吧叫‘八号月台’,把你葬在这里,有点不太吉利。”
阿积“刷”地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冷的刀锋,眼中杀气毕露。
以往和太子冲突,王宝总是顾忌洪兴的势力不敢下死手,但今天,他终于找到了名正言顺宰了太子的机会。
太子系紧绷带,伸手接过小弟递来的硬木长棍,往地上“笃”地一杵,发出沉闷的响声。
“确实不太合适,”太子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不过用来埋你这个小黄毛,刚刚好。”
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战意瞬间点燃了整条街道。
……
另一边,大D早就到了邓伯家,甚至耐着性子陪这个老头子喝了好几杯茶,听他絮絮叨叨地念叨着社团有多不容易。
他在等。
等一个电话。
在那个电话打来之前,他暂时还不会弄死邓伯。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尤其是还要忍受邓伯像苍蝇一样的唠叨。
自从大D领悟了顾飞的话、彻底觉醒之后,邓伯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坨散发着恶臭的腐肉,让他听一秒都觉得想吐。
他甚至想不通,自己以前是怎么忍耐邓伯这么久的?
“叮铃铃——!”
桌上那台黑色的大哥大终于响了。
大D不慌不忙地拿起电话,甚至有些享受这个铃声,不急着把它按断。
“喂!”
“大D哥,是我!”听筒里传来长毛的声音。
邓伯见大D当着自己的面接电话,一点不避讳,还乐呵呵地凑过来问:“是谁打来的啊?”
“你想知道?那一起听听。”大D按下了扩音键。
“搞定了没?”
“大D哥,阿乐已经干掉了。”
长毛现在就在阿乐的家里,里面除了他已经没有了活人,就算是他们养的狗,也被他送走了。
“很好!回去拿钱。”
大D露出一个病态而扭曲的笑容,突然抬眼看向了邓伯。
邓伯听到长毛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大D那疯狂的眼神,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猛地一脚蹬在桌子上,带着椅子向后退去。
他要杀我!
他怎么会要杀我?
他一直遵守的江湖道义,为什么不在了?
电光火石之间,邓伯来不及细想,手中的狗绳悄然滑落,肥嘟嘟的身体爆发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敏捷度,飞快的扑向了门口。
大D嘴角一歪,收起大哥大,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好整以暇跟在邓伯的身后。
邓伯的狗奇怪的看着两人,歪了歪头,不知所措。
邓伯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虚,才跑了没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肺管子像风箱一样呼哧作响。
大D只是快走了几步就跟上了他的步伐,一巴掌抽在邓伯的脑袋上,“跑啊,快点跑,为什么这么慢?”
邓伯吓得一哆嗦,强忍着恐惧,又挤出一丝力气,挣扎着跑向楼梯。
大D看着旋转的楼梯,脑子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或许,那个袋子都用不上了。
独居老人自己失足摔下楼梯,然后一命呜呼,都不需要人顶罪。
大D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不紧不慢的跟着疯狂喘气的邓伯,他还有时间悠闲的点了一根香烟。
等到邓伯颤颤巍巍踏向楼梯的那一刹那,大D在后面猛地一推!
“啊——!”
邓伯脚下一空,惨叫一声,整个身体像皮球一样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旋转楼梯变成了邓伯一个人的独舞,他化身无敌风火轮,一圈又一圈的滚了下去,直到两层楼梯间的平台上。
大D叼着烟,看着翻滚的邓伯,刚才的憋闷全都释放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触电般打了个冷颤。
“嘶!”大D深吸一口烟,转了个大回龙,缓缓吐出。
竟然比搞我老婆还爽,邓伯,你死的太值了。
大D觉得意犹未尽,踩着小碎步下了楼,把已经断气的邓伯搬到下一个楼梯口,再次把他推了下去。
邓伯人虽然已经挂了,可是身体是圆的,再次化身无敌风火轮,丝滑的滚到了楼下。
大D有些失望,这一次的刺激明显没有上次的爽,他没有再次爽的打冷颤。
看着仰躺在地的邓伯,他回到楼上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痕迹,下楼跨过邓伯,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