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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秦韷

作者:清瓜花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堂兄,可靠吗?”卫琤怕秦音误会,解释道,“我没有存心诋毁你堂兄的意思,只是余报如此大胆,背后之人定是深不可测,我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卫琤说得有些委婉了,他向来不信达官贵人之间会有堂堂正正的正义,秦音对他来说是个意外。


    秦音有自己的思量,小时候秦韶常带着秦音去找秦韷玩,秦韷虽然是她厉皇叔的长子,但却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她厉皇叔最宠爱的是现在厉王妃为他诞下的一儿一女。


    现在的厉王妃原是厉王的侧妃,秦韷的母亲病逝后,是厉王亲自向北梁帝请旨册封的。


    在秦音的印象里,每次见到秦韷他都捧着一本书在读,对那时只知天地,不知深浅的秦音来说,德才兼备就该是秦韷这般的人。


    秦音远近亲疏的兄长有很多,二师兄华瑄虽温润如玉,却也如玉般疏离,对世间万事都持一种漠视的态度;她兄长秦韶更别说了,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长都之外,学不进一点政务。而秦韷与他们,向来能体察他人,待人接物不论尊卑,更是斯文儒雅,教他的先生常常夸赞于他。


    秦音明白卫琤对权贵轻蔑的原因,只是没法感同身受:“阿韷哥哥是个真正的君子,我信他。”


    “在你看来,什么是真正的君子?”卫琤问出这话时,在秦音看不见的地方,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角。


    秦音思索片刻:“孟子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既能坦坦荡荡,又有兼济天下之心,是为君子。”


    “哦。”卫琤低低应了声,听到这话心里更加郁闷,心道:那我也算不得什么君子。


    “秦音。”卫琤喊了她一声。


    “嗯?”秦音疑惑看他,似是不解卫琤语气这么认真的喊她做什么?


    卫琤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握拳的五指深陷进肉里,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我们回去吧。”


    “啊?”秦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湖应该还在等我们,我们回去吧。”卫琤重复了一遍,语速有点快,嘴唇轻微的颤抖着。


    “哦。”秦音心里涌上一股失落,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走吗?”卫琤小心翼翼的问。


    “好啊。”秦音道,“我去同阿韷哥哥说一声,你先去门口等我吧。”


    说罢,没等卫琤的回应便匆匆离去。


    卫琤本来想同她一起去,但秦音走的太快,转眼就在他眼前离去。卫琤收回欲拉秦音的手,见她披风的一角消失在转角处,心头却空了一块。


    她如耀眼的骄阳,哪怕是一时的西沉,也是他骑上最好的马都追不上的。


    卫琤的心里涌现出一股挫败感,呆呆的望着秦音离去的那个转角出神,一时间有些迷惘。


    *


    秦音找到秦韷的时候,穆罗正在同他汇报今日考场一事,有学子作弊被余刺史当场赶出考场的消息,随着学子出闱一并飞遍了曲河各地,一时间纷纷指责该学子心术不正,又赞扬余刺史刚正不阿。


    听穆罗汇报完,秦韷冷哼一声:“倒是会倒打一耙。”


    穆罗不解:“公子只听那书生的片面之词,就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吗?”


    秦韷喝茶的手一顿,似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将茶盖轻轻的合上道:“许是他眼睛坚定的让人信服吧。”


    从一开始见到宁润,秦韷就窥见他眼睛里藏着的坚毅,特别是问他是否后悔在考场上揭露作弊一事,他坚定的说不悔,给了秦韷难以言说的力量。


    秦韷在宁润身上嗅到了同类人的气息。


    “阿韷哥哥!”秦音快速从屋外进来,对着秦韷道,“我要去我的同伴家里,今日出来一天也没同他打招呼,他指定在哪里跳脚呢!”


    王湖肯定是在他家等得不耐烦了。


    “阿音有自己的朋友了,阿韶知道了肯定很高兴。”秦韷放下茶杯,“我来此处没有过多声张,穆罗已经帮我寻好了一处客栈,若是得空你可来客栈找我。不过明日我得去曲河府衙一趟,你去吗?”


    “自然!”秦音很是高兴,余报那里她还有事情要问他,自然要去。


    “那好,明日你来客栈寻我。”


    “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秦音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悉的亲人,本想多留一会儿,可一想到卫琤在等着她,便坐不住了,同秦韷随意的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秦韷好笑的摇摇头,又来到医馆的一侧屋里,见宁牛睡得很熟,嘱咐了一旁医馆里的人好生照顾,便同穆罗抬步离开了医馆。


    刚走到医馆门口,就见宁润风尘仆仆的赶来,见他模样这般狼狈,秦韷有些吃惊:“先生这是去挖山了吗?”


    宁润有些不好意思,深觉衣冠不洁有碍观瞻,但他刚从山上下来,也没地去换衣服:“没有人,山上,都是炸过的痕迹。”


    一旁的穆罗闻言顿时看向秦韷,秦韷微微侧目,与他视线短暂的对上一瞬。穆罗心下大骇:这昭乐公主这么虎的吗?竟然去炸山?


    不知穆罗想得乱七八糟的秦韷环顾了四周一圈,往前凑近宁润一步道:“此处人多眼杂,先生不如随我去客栈一叙?宁牛我已派人好生照料,不会透露一点风声。”


    宁润感念秦韷安排的周全,正好自己也没处落脚,正欲拱手道谢,又问:“方才公子带回来的两个人,现在如何了?”


    秦韷只当宁润是寻常的关心,解释道:“那是我的堂妹,方才已无大碍,现在又跑出去玩了。”


    宁润点点头,本来还想找秦音问一下宁簪的近况,闻言便只好另寻时机了。想罢,宁润抬起又快放下的手道:“如此,就打扰公子了。”


    秦韷笑道:“先生客气。”


    说罢,三人一前一后行至客栈。


    穆罗安排的客栈就在医馆的不远处,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待宁润梳洗完毕后已是黑夜,宁润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衫布衣,好在之前被客栈老板赶出来时没有扣下他的衣服,不然让他穿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多日,他定是受不了的。


    望着天上的圆月,宁润又想起了宁簪,他身上这身衣服就是宁簪做的,也是在那轮圆月下,宁簪在月下制衣,庆贺他进书院学习。那时以为宁簪眼底迟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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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自己,却没想到蹦出来一个王澄也。


    宁润不由得对月叹了一声。


    “先生在叹什么气?”秦韷走过来就听见宁润在叹气。


    宁润先是朝秦韷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又道:“马上就是,十五,有些想念家人。”


    “先生一人赏月定然多生些惆怅之意,不如与我一同赏月,穆罗派人准备了一些酒菜,我正好想和先生对饮一杯。”


    宁润有些不好意思,推诿再三拗不过秦韷的盛情邀请,便行至一座亭下。


    凉亭里坐下,正好能望见那轮明月,清风吹过,吹来如纱般的云烟,挡住了一些月色。


    宁润接过秦韷递来的酒,轻轻与之碰杯,这酒不烈,带着浓厚的醇香,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本就结巴的宁润,说话变得更加磕磕巴巴:“那山,真是高,几次,都想放弃了。一去,竟然没人,幸好......”


    “山上的人,应该是被我堂妹放走了。”秦韷道。


    “嗯?”


    宁润喝了酒,脑子变得有些迟钝,秦韷却以为他是不认识秦音,介绍道:“我堂妹是昭乐公主,最近暂住在九陵,你应当听说过吧。”


    宁润点点头:“昭乐公主,我知道。”


    “嗯。”秦韷却会错了意,“方才在山上我见她晕了过去,就先将她和她的护卫送去了医馆,醒来后她告诉我,山上被关押着的百姓被她放跑了,才引得贼人恼羞成怒炸山毁尸灭迹。”


    “还好空山寺的和尚主持来得及时,才没酿成大患。”秦韷将跟前的甜汤推至宁润面前,见他酒意上了脸,让他解解酒。


    “幸好无事,他们,定是回家了吧,等我回了九陵,去告诉,方县令一声,他也好,安心。”宁润也是醉意缠绕,也不和秦韷客气了,捧起甜汤尝了几口,抿了抿唇边的汤渍,“有些甜,我阿姐爱吃的。”


    “常听先生念及家人,他们定是极其挂念你。”秦韷说得有些羡慕,自幼母亲病逝的他,为了吸引父王的注意力只能逼自己念书,因为只有在询问功课时才能得父王多看几眼。


    现在想来,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天真。原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后来才知道是他父王不好。


    一口酒入肠,秦韷也少见的流露出几分落寞来:“我见先生豁达,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公子,请讲。”甜汤腻的宁润牙疼,神智也清醒了几分。


    “若是做一些事情会让亲近之人伤心,先生会做吗?”


    宁润又想起了宁簪,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最近总是想她。他记得那日雨夜里宁簪那双明亮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诧,她将他当弟弟看,他才不是呢!


    抛却顾虑,宁润捧起一坛酒一饮而尽,酒坛重重砸在桌上,他豪气的抹了抹嘴巴:“遵从自己本心就行!就如这圆月,不论阴云有多遮蔽,该悬在那里的就悬在那里。”


    秦韷抬头望去,云层散去,露出清冷洁白的圆月,他轻笑一下便想开了。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今日得了宁润这一句话,只是更坚定罢了。


    秦韷也捧起另一个酒坛朝宁润轻撞:“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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