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照在金灿灿的灵票上，将无心的狗眼晃得锃亮。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巨额的票子，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回神看着山尘，试图从对方波澜不惊的眼中看出对这一万颗灵石的眷恋，然而，并没有。
为首的执法者不悦地看了山尘一眼，似是将他的行为认作一种挑衅。
眼瞧着事态有些控制不住，无心眼疾手快，急忙将票子塞回山尘的储物袋中。
随后笑嘻嘻地看着对面：“我砸的，我砸的，我来付。”
山尘实在不理解周围人的恶意从何而来，毕竟，这是他手中面值最小的一张。
无心交了罚款，顺便光速写了一份悔过书，行文流畅，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两页，一看便是经常写检讨，已经形成自己的模板了。
执法者收了东西往回走，临走时，为首的那男人看了山尘一眼。
“没有灵根，纵使天材地宝，灵石法器砸上去，也无法修炼。”
能否踏上修仙一途，从出生时便决定了。
若有灵根，纵使品相再差，也能修炼。
即使没能通过天道测试，修炼各类命途中的其中一个，也能吸收魔气，以身入魔，成为魔族。
可若天生没有灵根，除了天生纯种魔族，否则此生都无法修炼。
事实虽如此，但此时说出来，嘲讽的感觉便赤裸裸地浮现了出来。
无心皱紧眉头，上前一步，开口道：“道友此话何意？”
山尘本站在墙边，听到院中的动静，侧身向这边看。
无心是个好好先生，断不是随便与人红脸的类型，说好听些叫体贴，说难听些，是烂好人。
她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自己，更懒得计较得失。
但下意识地，她想为山尘讨个公道。
即使接触时间不长，可在无心看来，山尘绝非纨绔之辈。
虽无灵根，但他热心善良，自己若任由修仙者嘲讽他，岂非辜负他的帮助。
“道友仙途坦荡，居然也会同凡人计较？莫不是真被几颗灵石迷了眼睛？”
无心双手叉腰，气势磅礴，夹枪带棒地反击回去，丝毫没顾及升仙堂的脸面。
眼瞅着为首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无心打算乘胜追击，好好治治他这动不动就对旁人发脾气的坏习惯。
无心刚想继续，先前照顾无心的那少年板着脸走了出来：“这是公然挑衅升仙堂，按律当……”
“当什么？罚款吗？”
山尘笑着走近，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对着升仙堂众人，又拿出了原先的灵石票子，这次，甚至是五张。
无心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些灵石，足够在灵气充沛的地方购置一座像样的洞府了。
山尘就这么水灵灵地将房产拿在手中乱晃。
太不小心了，建议交给她保管。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山尘读懂了无心的想法。
他托起无心的手腕，将五张灵票放入无心手心：“继续，不够我再添。”
山尘差不多理解这些灵票的价值了，索性他不在意，哪怕是无心撕了，只为了听个响，也是极好的。
山尘只是碰到了无心的袖口，但无心却觉得手掌好像要烧起来了。
本以为是对美人在侧，心动不已，现在才发现，原来是灵票太大，她看不到无情道的戒律在哪。
无心完全将方才为山尘出气的想法抛在脑后，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亮晶晶地盯着手中银票。
好在升仙堂的几人并未继续纠缠，随随便便能拿出如此多灵票，即使没有灵根，也多半出身某个世家大族。
恃强凌弱，本该如此。
“多谢。”
山尘还是站在一旁，笑着看她。
无心紧张地应了两声，手掌还维持着方才山尘托起的姿势。
她捧起双手，将灵票举到山尘面前，作势还给他。
“无妨无妨，公子快些收好吧，如此多灵票带在身上，难免被人觊觎。”
山尘望着无心明亮的杏眼，嘴角从未下来过。
他抓住无心的手，轻轻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无心姑娘已经为我出头，剩下理应由我买单兜底，怎好劳烦你呢？”
“况且，姑娘也说这些灵票放我这里不安全，交给姑娘保管才更妥帖。”
无功不受禄，无心快速将灵票送回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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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不是为了这个才……”
“望公子是我朋友，为朋友说话是应该的。”
“升仙堂也不是全对，公子是有福气之人，定能寻得自己一番机缘。”
“公子莫要伤心，天地之间，物各有主，没有灵根未尝不是好事。”
“江上清风，山间明月，人生无穷尽也。”
无心发表完自己的精彩演讲，自豪与臭屁在心里泛滥。
芜湖，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来，难道美的事物真的能激发起人的艺术创作灵感？
山尘面带微笑，仔细听着，仿佛无心不是在一本正经地瞎说，而是在宣读什么天道圣旨，话语中藏着飞升的秘诀。
“所以，应是我麻烦姑娘才对。”
山尘将灵票随手一塞，不偏不倚，恰好掉进无心的储物袋。
她慌乱想将灵票拿出，却听到山尘说道：“其实，有件事情，可能还要姑娘答应才好。”
无心刚收了钱，纵使山尘现在让她将玄天宗捅个对穿，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没有灵根，并非修仙者，但……”
哎！无心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这灵票还未捂热，便要飞走了？
“望公子莫非想逆天改命，找些能后天得到灵根的法子？”
“不可！”
无心有些激动，修炼只能看机缘与天命。
强求便是违背天道，必遭反噬。
“不，误会了。”
山尘苦笑，无心的话过于密集，他想开口，却总被无心半路吸引过去。
山尘似乎心情不错，他微微俯身，注视着无心一字一句道：“在下从未接触过修仙之人，若姑娘不嫌弃，可否让在下同行，也算满足好奇心了。”
无心看着缓缓靠近的山尘，根本来不及思考他说了什么。
她甚至能在山尘天青色的透亮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眼皮随着心脏跳落，在朝阳与海风中缓缓描摹出眼前人的倒影。
“嗯……”
无心刚想开口，卧房内忽然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
两人回身，发现韩应钦不知何时离开了院中，而北侧的卧房大门，突兀地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