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把洗手间的门反锁,靠在门上垂头看手机。
才过半个小时,转发人数已经过百万,热度位居榜首。
果然还是这种伦理狗血的话题最容易爆了。
姜珣冷笑一声,消息是她先放出去的,季如山要想封帖子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要不了一个晚上,他的那些桃花艳/照和一水儿跟私生子的亲子鉴定就会被全网转发,男的女的,女的男的,男男女女,女女男男,一个两个,七个八个,小群大群,只有别人想不到的花样,季如山就没有没做过的。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连累了,她就是要让季如山付出代价,他不是最看重形象吗,那她就都毁了。
季如山就活该,这一遭过去看他还怎么活吧。
如果最后她也会被一起连累,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不在乎,她全都不在乎了,她就要季如山不痛快,社会性死亡也好,耻辱柱也好,她会把季如山死死钉在应该在的位置。
凭什么他能滋润这么多年?
她就是要一点一点,方方面面,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她一定要让季如山生不如死。
姜珣懒得看下边的评论说什么,她的目光只要一触及那些照片的边角,曾看进眼里的画面就会自动浮现出脑海中,让她胃里一阵翻滚。
恶心,实在是恶心。
她扶着洗手池干呕出来,为什么这种人会是她的父亲?为什么她身上流着这种人的血?
她一遍一遍不断质问自己,但注定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根本就没有为什么,是母亲选择了季如山,是母亲生下了她。
那是母亲的错吗?
当然不是。
是季如山这个虚伪的贱人,伪装成一个好人,骗走了一个女人原本纯良和美的一生。
贱人。
贱人贱人贱人。
她绝对要季如山不得好死。
自我厌弃和无休无止的恶心吞噬了姜珣整个思想,她左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砸在洗手池边,直到血管破裂,手指根部模糊一片,鲜血流了满池,红色的蜘蛛网爬进出水口。
疼痛让她不再去思考深刻的人生问题,她的动作仍旧不停,表情麻木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苍白病态的脸冷漠又肮脏,浓重的血腥味像是她亲手在切割过尸体。
她有什么理由去说裴砚舟是怪物呢,明明她自己才是那个最恶心的怪物。
左手钻心的痛感让她的神智保持清醒,姜珣打开水龙头,将鲜血洗掉,直到洗手台恢复成原来一尘不染的洁白颜色。
别人不知道,但是季如山肯定猜得出来这事是她干的,他这会儿心里估计恨死她了。
没关系,她等着他反击。
现在就只看谁手上的筹码更多了。
九年前她被季如山丢到国外,他肯定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手上能有什么有效的筹码。
除了那件事。
她眼底浓烈的情绪愈加疯狂,但又偏偏清醒得不得了,正好,如果他真的敢爆出那件事,她就更用不着手下留情了,到时候直接把他打残再找证据。
她抹了下唇角,打算回对面别墅自己的房间休息。
刚出洗手间,一道高大的身影撞到她身上。
“姜老师,”裴砚舟终于找到姜珣,心下刚松一口气,“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你没——”
就在说话间隙,厚重的血腥味窜进鼻息,他眉头狠狠一皱:“哪儿受伤了?”
“没事。”姜珣的声音沙哑得不行,她用力推开男人的身体,抬腿下楼。
裴砚舟忍不住抓住她的胳膊:“你流了很多血。”
“不关你的事,”失控状态的姜珣脾气很执拗,左手抬不起来,右胳膊被抓,就用膝盖抵开他挡路的身体,“我要走了,放手。”
裴砚舟见过她这种不管不顾的状态,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只好松开手,“你要回去吗?”
姜珣依旧只说不关你的事,固执地向门外走去。
“好,你要想回去可以,回去之后就待在自己房间好吗,”裴砚舟有些语无伦次,“我去给你找医药箱包扎,姜老师,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回自己房间不要乱跑,不要乱动,好好等着我过去行吗?”
姜珣紧闭着唇不说话,一遍又一遍推开他靠过来的身子,僵硬地出了门。
裴砚舟随手拽过来一个工作人员,让他跟着姜珣,确保把人送回房间,自己几个跨步来到二楼书房。
“医药箱放哪了?”
裴璇正在开视频会议,抽出空看一眼火急火燎的弟弟,“我哪知道,你自己到处找找。”
“你的地盘你不知道医药箱在哪?”裴砚舟的语气有些急,二话不说开始翻箱倒柜。
“我一年才来一次,这么大地方哪熟悉得过来,你少在这给我无理取闹。”
裴璇一看就知道是姜珣出事了,也就这一个人能让向来镇定冷静的裴砚舟失去从容。
她打开手机搜出保洁团队的号码,扔给他:“你自己问吧,他们会换新,应该知道在哪。”
“你不早说。”裴砚舟发一句牢骚,点下一串电话号码拨过去。
裴璇微笑着对他的背影比一个中指,才重新回到视频会议中。
弟大不由姐,等追到姜小姐之后她绝对让姜小姐好好治他。
没大没小的。
刚出门,一阵冷风灌进棉服里,冻得姜珣眼神瞬间清明。
雪还在下着,已经下了一天,地上积起一层厚厚的雪白棉被。
距离对门也才十几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走过去比登天还难,太冷了,又是晚上,冷风阵阵,没几分钟就冻得她左手失去了知觉。
姜珣抿起唇,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
“阿珣。”
有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喊她,仿佛踏过千万秒的时光重重砸在她的心窝上。
熟悉的声音听得姜珣鼻头蓦然发酸,身子被冻得发僵,她呼出一口雾气,用尽全力半转过身。
两米外的路灯下,那具高大的身影散发着令人熟悉的安心感。
男人留起了背头的造型,露出一双俊挺的眉眼,小麦色的皮肤不知是被冻到了还是重见爱人的喜悦,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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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骜的神色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顷刻转化为如水的柔情。
他肩头挂着一层厚厚的雪花,能看出来在外面等了很久。
男人踩过雪被,在漫天雪花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姜珣只想,真冷啊。这雪跟刀子一样,锋利地割开了她的血肉,让她分不清脸上流的液体到底是血水还是雪水,那种钝痛的感觉清晰无比。
男人终于走到她面前,低下身子与她额头相触,鼻尖抵在一起。
明明在雪地里冻了很久,但他的手还是滚烫,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对待世界上最宝贵的珍珠,动作小心又轻缓。
棕色眼眸中满是眷恋和思念,男人低沉的声音带了些颤抖:“有没有想我?”
*****
“裴老师。”
原本还在欣赏雪地俊男美女钟情画面的工作人员,被旁边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姜老师好像认识那个人。”
裴砚舟看着相拥的人影,一手提着医药箱,另一只插在衣兜里的手紧握成拳,被自己捏得咯吱直响。
他莫名觉得喉头艰涩:“我能看出来。”
工作人员缩了缩脖子:“那我还用继续跟着姜老师吗?”
裴砚舟深吸一口气,低缓道:“不用。”
就在工作人员要离开的时候,他出声叫住:“等等。”
“你回去告诉导演,让他把这段掐了,不用放出来。”
姜老师会希望自己的绯闻满天下传么?
他不知道。
今夜过后,姜珣和季灵之间的事情会成为网络上的一大场谈资和狂欢,还有那些照片,虽然上面的人是她父亲,但也是一桩实打实的丑闻。
这种时候再爆出她的什么桃色绯闻,不管是风流史还是耻辱柱,姜珣这个名字会被民众牢牢记在脑子里。
她会介意吗?
他不知道。
她不愿意别人插手自己的事,但是他只是想把影响降到最小。
裴砚舟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最后放弃:“算了。”
“如果导演觉得有需要就放吧,不用在意我说的话。”
工作人员有点懵了,小心地问:“那……到底还要不要跟导演说啊,裴老师?”
裴砚舟看他一眼:“不用。”
他不想惹姜珣生气,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擅作主张,好不容易有点缓和的关系肯定会回到之前那种状况。
他不想姜珣再讨厌他了。
“不用说。”裴砚舟语调喑哑,又重复了一遍。
“噢噢。”总算得到明确的指令,工作人员跟裴砚舟道过再见之后回到屋内。
路灯下的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缠绵悱恻的身影让裴砚舟莫名想起助理曾送给他的那两张电影票。
姜老师不愿意接受别人,是因为这个男人么?
她不会被诱/惑,也是因为只对这个男人有感觉么?
她这一辈子都要守着这个男人么?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抬手揉了揉,却只摸到一点点透明的液体。
那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