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老的灵魂？”
突然见到这熟悉的面孔，霍雨浩忍不住眼露震惊。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可是再三确认过对方的生机和精神波动已经彻底绝灭，怎么现在还会有灵魂出现？
“是，但严格来讲也不算。”
伊老手持一根金白灰三色相结的法杖轻轻挥动，那团灵体就迅速凝缩成了一块幽绿碎片：“他在身体里融合了几头兽类怨灵用于提升实力，同时，又在巫妖一道上别有天赋。”
“而等到身死的时候，他的精神碎片就能在怨灵体内拼出一道残魂，获得新生的机会……有些类似于我生前研究过的命匣，生命本身依托于外物而非本体。”
“先前在净化其他怨灵的时候我也顺手将这些灵体收起，打算一并处理，彻底断绝他们的生机。却没想到在这帮家伙身上找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说着，伊老伸手招向天空，金色神格随之照耀出太阳一般的光辉。
在光芒之下，原本安静悬浮的几头兽灵也爆发出尖锐嘶鸣，被硬生生贯透身体，映射出了灵体内部的蒙昧光点。
这些光点都延伸着一根微弱的线，勾连向了那块精神碎片。
“感受到了吧？”
伊老面露微笑。
“嗯……”
霍雨浩面色凝重地点头：“这些东西正在持续为他供给能量，甚至是输送本源之力，迟早会被他彻底消化掉。”
“要是能继续发展下去，或许能够演化为一种特殊的契约之术。只不过，现在却是个掺入邪道用途的术式雏形罢了。”
伊老笑着点了点霍雨浩身边的凶兽：“我参照着它，利用生前的知识修改了一部分底层规则并付诸实验。最终成果就是你眼前的同伴们。”
“当然，现在这只是个有待完善的雏形……毕竟对于这方世界的规则我还了解得不够多，只能帮他们凝聚实体。”
“另外——”
伊老的表情突然转为平静，伸手拖出一片白色光晕直接抹掉了眼前几团灵体。
数道归于平静的精神残念伴随着一团能量凭空浮现。
“老夫所掌有的净化之力可以净化邪物，也可以从净化过程中获得能量，虽然不多，但现在这团能量也已经抵得过你一月苦修……”
伊老抬手将白色光团托到霍雨浩面前：“就在这里吸收了吧。”
一月苦修？
霍雨浩一时间眼神微动，可在长久纠结之后，他还是选择后退一步。
“怎么了？”
伊老似乎眼带笑意，推着光团再度凑近：“你可是很在意修为提升啊……很多事情都要等你修为进境之后才能付诸实践。”
“还是算了。”
霍雨浩缓缓摇头，眼神伴随着内心挣扎逐渐平静起来：“我有点害怕。”
伊老似乎眼带笑意：“害怕经不住诱惑，在力量面前迷失？”
“有点。”
霍雨浩有些释然的吐气：“但更多的是害怕自己忘了初衷，变了目标和心境。从为了消灭邪道之物而杀变成为了提升实力而杀。”
“我不确定我会在杀戮中变成什么样的人，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守心神，所以只能选择……从一开始就拒绝。”
“抱歉。”
霍雨浩再退一步，深鞠一躬：“学生…辜负您的好意了。”
在一片几近尴尬的寂静之中，伊老的脸上却突然泛起了几分哭笑不得：“我就知道……”
“论迹不论心呐~小霍子！”
天梦蛄蛹到霍雨浩身边，两颗豆豆眼硬是挤出一副贱样：“若是你纠结本心，凭空放弃这些本应得到的力量，将来打输了怎么办？总不能成天要我们几个消耗本源来帮你吧？”
“我——”
霍雨浩脸色一窘。
确实，这一路走来，他不知道麻烦了精神之海这几位多少次……尤其是伊老。
“如果连你自己都信任不了自己的本心，我们又怎么能信任你呢？”
伊老抬了抬眉毛，少见的开始挤兑人：“你不是说还要复活我和天上那位吗？总不能是临场做戏，自己内心根本就没当回事吧？”
“呼~”
霍雨浩定了定心绪，眼神随之坚定起来：“那就多谢老师了。”
……
“唔？”
清晨，趴在床边的娜娜带着困意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盘坐在床上修行的霍雨浩：“主人？”
“噗！咳咳…”
刚刚重构起漩涡的霍雨浩吓得魂力一乱，差点当场走火入魔，闪烁光芒的灵眸也带上了难言的惊恐：“你刚刚说什么！”
这不对吧。
怎么等他到了日月这边，每天都在见识这些思路新奇的家伙…仅仅一个宇梦迪还显得不够，现在又给他再添一个？
“主人。”
娜娜站起身，神色郑重：“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商议过了，最终决定就是——从今往后，我们都将以侍奉您作为人生意义。”
“你们？”
霍雨浩眉头直跳。
“是的，我们！”
娜娜拍了拍手，门外突然涌入了一大票人马，林林总总居然有十多人，将这个面积不小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除了那些已经选择终结自己生命，以及选择离开的人以外，剩下的分坛圣仆都在这里了。连我在内一共有十三人。”
“主人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像我们这些人早就在圣灵教的残害下失去了一切，只能听命行事拼命修行，除了祈祷那虚无缥缈的救赎之外别无选择。”
“而现在……”
娜娜的声音顿了顿，抬眼和霍雨浩深深对视，随后轻轻低下头：“救赎来了。您就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这？
霍雨浩眉头紧皱，扫视一眼众人。
似乎是应和着娜娜的话，房间内所有人的眼中都在闪烁着悲痛与希冀，那种看到救命主一样的眼神刺得他有些不敢相视。
“可是。哪怕说的再多，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学生啊。”
霍雨浩嘴角抽搐：“我根本供养不起一个势力，也没办法庇护你们所有人。”
“没关系！”
察觉到有戏，娜娜瞬间眼神一亮：“这里的每一人都至少拥有四级魂导师勋章或是魂宗修为，年龄最高不过二十出头…”
“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