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高专宿舍。
五条悟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不知道是在跟谁通话。
而先前送二人返回高专的小瞬——本名五条瞬,看似规规矩矩站在五条悟的身边,但眼睛却一刻没停地在宿舍的陈设上到处乱飘,满脸都是好奇
“所以我说了,把那家伙斩首就好了么~”五条悟语气轻佻。
电话那头梗塞了一下。
“啊,我说的是解雇的那个首になる哦,别误会我的意思了。”五条悟歪了歪头,眉目眼睛皆遮盖在眼罩之下,看不清楚神色。
五条瞬小心翼翼瞅他一眼。
……这实际上就是威胁吧?毕竟谁都知道,五条悟是真的有可能、也有实力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我明白了,那家伙这次的确做得过火了……两面宿傩容器的事怎样暂且不提,但将禅院家的血脉也卷入其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五条悟似乎是觉得有些厌烦了。
他甚至连敷衍的嗯两声都没有,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干脆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小瞬。”他看向一旁的五条瞬。
“我在。”
“你小子,刚才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家主大人!”五条瞬直接就是一个丝滑小连招。
然而五条悟早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呜呜……”
“伊知地呢?”
“伊知地监督去总部那边汇报情况了。”他一脸老实道。
“真的?”五条悟将脸凑过来,近距离凝视他。
“是真的!!”五条瞬对了对手指,他抬眉看了一眼五条悟,欲言又止的。
但大抵是迫于这位家主大人的淫威吧,他到最后没敢开口。
“行吧……小瞬,去帮我跑个腿!”
“唉?”
“快去快去——”
小瞬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地跑开了。
五条悟站在原地,直到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身,扭开身后宿舍门的把手。
五条瞬其实是个相当藏不住自己情绪的家伙。
所以五条悟才会在刚才轻易看穿他心底所想——也能瞧出他没敢说出口的、想要为伊知地打抱不平的话。
五条悟自己其实是最清楚的。
他在路上对伊知地的挑剔,归根结底都是不讲道理的苛责。
当时伊知地但凡能找到夜蛾的话,就不会退而求其次去找一个学生。
可他也不能直接违抗上头的命令,否则分分钟就会被从这件事中调离,反而更不利于在局势中斡旋。
五条悟只是……
十分的恼火。
他穿过宿舍房间的玄关,来到里头的卧室。
翁鸣乐安静地躺在床上,仍陷在深度睡眠中,不发一言。
可能是因为他才住进来没几天吧,这间宿舍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自然也就没什么生活气息。
五条悟盯着翁鸣乐看了足足半分钟。
本来这张脸顶嘴的时候就很让人生气了,但没想到睡着之后五官给人的攻击感反而更强了??
干脆找记号笔在上面画点什么好了。
五条悟做出这个决定连0.1秒都不需要。
至于良心的谴责……
呵,他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他来到矮桌边,拉开旁边的柜子寻找作案工具。
……
‘所以说,伊知地其实是特地跟那两个医生一起送你去体检室的,为的就是故意引起你的怀疑——然后好让你们四个劫持他,以此阻止任务?’系统在听完翁鸣乐的解释后,这才恍然大悟。
“不是阻止,而是拖延时间,拖到五条悟赶回来。”翁鸣乐纠正它。
‘竟然是这样!’
‘所以那时候你俩其实是在唱双簧??’系统惊讶道。
“一半一半吧?”翁鸣乐想了想,“但不论如何,伊知地夹在五条悟和高专高层之间,还能当前者整整十二年的专属辅助监督,靠的肯定不是他外表上的窝囊。”
‘啧啧啧,刻板印象害死人啊。’
系统感叹着,电子音忽而微妙一转,‘话说你到底还要装睡装多久,再不起来食堂可就真的没有午饭了!’
“……”翁鸣乐躺在床上,安详的仿若死人。
“我在等。”
‘等什么?’
“等五条悟离开我的房间。”
系统发出一串无语的忙音。
‘那别说是午饭了,你得做好连晚饭也吃不上的准备。’
“没关系,工作不会允许他在这儿虚度时光的。”
‘翁鸣乐,你真的是……’
“叩叩。”宿舍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门没有锁哦~”五条悟的声音响起。
随着脚步声靠拢的,还有一股明显属于食物的香味。
‘是咖喱饭。’翁鸣乐闭着眼睛,但系统可没有。
一阵窸窸窣窣的拆筷子的声音。
“怎么了小瞬?”
“呃,我还以为这是您给您的学生带的?”
“嘛,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你看,他不是完全没有醒过来吗?”五条悟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贱嗖嗖的。
系统:‘……’
翁鸣乐默默捏紧拳头。
“……”五条瞬无语凝噎。
“对了小瞬,家里最近怎么样啊?”五条悟仿佛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一切都好。”小瞬先是规规矩矩地回答,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神色迟疑道,“就是武道场那边,上个月似乎修缮过五次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顺便告诉家里,我下午会回去一趟。”
“好嘞。”小瞬得令,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转身,噔噔噔的离开了。
宿舍门合拢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异常清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五条悟打开了翁鸣乐入住时见到还颇感意外,但却一次都没有看过的电视。
‘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系统吐槽。
翁鸣乐倒是陷入了某种思考。
这小小的分神让他没能及时觉察某人的靠近。
“神乐酱。”
贴得极近的嗓音在耳边突兀响起。
要不是翁鸣乐做任务以来积累的各种奇怪职业素养,恐怕会吓得当场蹦起来。
“你再不起来,我真的要在你脸上画小乌龟了哦。”
‘他果然早就察觉到你醒了呢。’
“并且他也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醒了。”翁鸣乐又在系统后头补了这么一句。
‘不要说这种绕口令一样的句子好吗?’
翁鸣乐长叹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别说笑了,五条老师。”他从床上坐起来。
“我房间里别说是签字笔了,就连铅笔都是没有一根的。”
“是吗,那真遗憾~”
翁鸣乐扭头朝他看过去。
五条悟身后的电视停留在某个新闻频道上,矮桌上的一次性餐具的确被拆开了,但餐盒却并没有被动过,就连盖子都还没打开。
“你在哪里找到的遥控器?”半晌,翁鸣乐问出了一个多少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五条悟拍拍衣角站起身来,脸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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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一闪而过,“在衣柜顶上哦。”
“是吗?在衣柜顶上——那究竟又是哪个无聊的人把遥控器丢到衣柜顶上?”翁鸣乐盯着他的目光灼灼。
不是炽热的灼,是冒火的那种灼。
“咦~不是神乐酱你自己放的吗?”五条悟摊开双手。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这个宿舍莫不是——’系统意识到了什么。
“老师你不知道吗?”翁鸣乐追问。
“不知道哦。”
“那大抵是这间屋子闹鬼了吧!”翁鸣乐一下子床上跳下来,“我想还是申请换一间宿舍好了……”
“唉?不至于吧!!!你看这个电视一直被放在这里却没有人使用,岂不是很可怜??”
“既然老师你对它这么有感情的话,那当初毕业的时候倒是好好把它带走啊!!!!!”
“呃,我才不要。”
——不行了,翁鸣乐已经彻底不行了。
他今天都不想再跟五条悟多说一句话了。
绕开这个身高一米九还多的巨人,翁鸣乐满脸漠然地在桌前坐下,满脸漠然地拿起餐具,满脸漠然的开始干饭。
五条悟在他旁边不论再发出什么动静,都被他一概视作噪音,统统过滤掉了。
“呜,好冷酷。”
五条悟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也坐了下来。
电视中的画面正好一切,某个熟悉的名字从主持人的口中冒了出来,翁鸣乐吃饭的动作一顿顿,抬头看过去。
“如此恶劣的故意伤人罪行,致使了足足七人的死亡,以老师您多年的律师经历来看,宫田松会被处以极刑……”
“……说起极刑的话,也就是死刑了吧。实际上呢,在世界目前的发达国家中,我国是极少数还保留了死刑的国家……”
“关于是否应该在法律条文中废除死刑的问题,业内与学者界近年的摩擦与争端也是在不断升级呢……”
“也就是说,老师您对此持悲观态度……废除派或许会以此为某种标志发起行动……”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只能说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翁鸣乐垂下眼眸,将最后一口咖喱饭吃完,收拾好了一次性餐具。
“神乐。”五条悟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翁鸣乐的咯吱窝。
翁鸣乐扭过头来,冷漠地瞪了他一眼。
“其实那天在六本木的时候,就算没有人拦下你,你也不会真的杀了他,对不对?”
五条悟看着他。
“哼,”翁鸣乐将餐盒扔进垃圾桶里,发出哐当的声响,“我会杀了他。”
“是吗,可我觉得你不会。”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我身为世界第一好老师的直觉,这样还不够吗?”
“是吗,”翁鸣乐站起身来,俯视对方,“那世界第一的好老师,五条悟老师……”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呢?”
“什么口袋?”
“你拿了吧,我放在衣柜里的东西。”
翁鸣乐没有耐心继续与他打嘴仗了。
他伸出手,唰得一声,大力将手边的衣柜门拉开了。
衣柜中间的隔层上,他之前放进去的黑色钱包、资料文件夹都还原模原样地躺在那里,看不出被动过痕迹。
可翁鸣乐从宫田松笔记本里带回来的那张纸片——却不翼而飞了。
他站在那里,凝视着桌边的人。
“看起来……你醒的比我以为的还要更早一些。”五条悟的脸上泛起的绝不是谎言被揭穿的窘迫。
而是某种更加意外、更为欣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