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带了一辆马车、一辆货车,崔木带了两个好手和几匹骏马早已在城门等候,见他们过来连忙上前见礼。
当崔木将一匹黑骝马交到景苑手中,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你们……”
王瑾笑道:“出门自然要准备妥当。”
“小姐,我把青竹伯伯给的马车带来了,路上舒适一些,行李收拾到另一辆车上。还有你要的东西,我单独收拾在包里,车上放着。”
杏儿上前叽叽喳喳道,却又一条条交代得清清楚楚。
崔木面露惭色,低头拜道:“禀告夫人,属下办事不利,只能找了两个帮手。”
他身后两人闻言上前一步,抱拳道:
“二少夫人,在下崔玄、崔黄,是大公子的护卫。大少夫人命我二人保护二少夫人。”
崔木到了崔府,发现崔相、崔二爷和两位夫人都不在家,心急火燎之际,看见大少夫人出来,连忙上前禀告。
顾昭听他禀告觉着奇怪,弟妹怎么会如此急着出远门,还需要人手?
二弟不在家,作为长嫂理应照顾好王瑾,何况还有二弟出门前专程托她照应。
她没有多想,便将丈夫的两名护卫派给了王瑾。
王瑾被顾昭的维护感动,向两人颔首谢过,命崔木招呼众人上路。
车队悠悠沿着第三条路向云台山而去,王瑾、杏儿乘车,景苑、崔木四人骑马,不过过了半日,王瑾便坐不住了。
车队速度太慢,到了洛城,她让崔木备马,与四人一同骑马先走,沿路留下记号,让杏儿领着车队慢慢寻来。
他们一同奔驰了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
王瑾很少骑马这么久,第一天下来两股便被磨得生疼,第二天更是被磨破了皮。
她却只是上了药,硬是未吭一声,景苑看她走路姿势不对,这才反应过来--王瑾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这些天来竟和他们这些糙汉一起赶路,腿上定是有了伤,暗中叮嘱崔木三人减缓速度。
他不由羡慕起崔灏来,不论好友是否真的有危险,单单这千里奔赴的一颗真心,也叫人动容……
他们拼命赶路,崔灏这边已经遇到了重大危机。
是夜,恒丰山麓。
崔灏坐在火堆旁烤一只野鸡,露在外面的脸上和手上有擦伤,玄色的衣服上深一块浅一块似是血迹。
他身姿挺拔如松,本应狼狈不堪的外表,硬是被他撑出了潇洒风流的韵味。
离他不远处,岳翎正在为太子肖煦换药。
她微蹙着眉,小心翼翼地解开他手臂的软布,拿出伤药轻轻撒在上面。
许是刀口有毒,已经过去了一天,伤口仍在渗血,没有一点愈合的趋势。
药物撒在新鲜的伤口上,肖煦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岳翎连忙告罪道:“殿下恕罪,马上就好了。”
肖煦摇头道:“没关系,这伤怕是暂时好不了了,等李玉回来,我们尽快去镇上找大夫。”
这条道崎岖不说,还有好几条支路,一时不察便会走错路,昨夜有杀手趁着统领李玉带小队出去探路时,袭击了他们。
刺客有备而来,护卫死伤了几个,剩下的全被冲散了。
幸好崔灏武艺高强护住肖煦,又遇到外出游玩的岳翎,两人保护肖煦一路杀敌逃到了此处。
追兵已被他们杀得差不多了,崔灏才敢明目张胆生火做饭。
这一带岔路颇多,他们白天赶路,夜晚停下来休息,以免走错方向。
崔灏已在沿途留下记号,等李玉过来汇合,算着时间,也该差不多到了。
野鸡很快烤熟,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崔灏连着木棍递给岳翎:“岳小姐当心烫着。”
对方接过,他又折回火堆旁烤第二只。
岳翎小心撕下一只鸡腿递给肖煦。
肖煦从未如此落魄过,情绪不高,淡淡地摇头道:“姑娘先用,孤不饿。”
“还请殿下以身体为重,多少吃点东西。”
岳翎看他眼下青黑,知道他这两天不仅因为有伤,夜不能寐,胃口也出奇地差,固执地劝说道。
肖煦看着眼前女子,和他们一起奔逃,弄得头发散乱,面颊黢黑。
这姑娘虽贵为镇国大将军的独女,却一直跟着将士在西域杀敌,豪爽娇憨却不娇气,此次遇险,多亏了她与崔灏奋力拼杀。
可她是毕竟是个女儿家,苦了她,与他们一同餐风宿露。
他不禁生出一股怜惜之情,接过鸡腿,撕下一块给她:“你也吃些。”
岳翎依言与肖煦分吃起来。
崔灏在不远处,不断翻烤着火上的野鸡,透过跳跃的火光。
他看见肖煦递给岳翎一块鸡肉时,唇边温和的笑意,和岳翎含羞带怯的脸……
他想起上元节为王瑾系上同心结时,她比春花还灿烂笑颜,低笑一声转过了目光。
岳翎是妹妹崔滢是手帕交,他很早便认识她,前些日子还因她差点伤了王瑾,对他横眉冷目。
只是没想到这个粗枝大叶又莽撞的女子,也有心细体贴的一面。
依太子看她的笑容,或许,这次回去会有太子妃了呢……
夜渐深了,火堆已经燃尽,除了守夜的崔灏,肖煦和岳翎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们身旁是恒丰山麓,远处重重叠叠的峰峦在黑夜中似是森然的巨兽。
崔灏抱剑靠在树上假寐,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他调出光屏查看王瑾的情况,也没有任何异常。
他心中盘算着,太子性格坚韧,这两天受伤中毒却并未抱怨一句,此刻伤口疼痛,睡得并不安稳。
往南再翻过一座山便是沃水之滨,必须尽快赶到集镇给太子治伤。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渐渐朝他们走近。
崔灏仔细地听脚步声--一共有三个人,还都是练家子。
他警觉地起身,猫着腰拍醒肖、岳二人,一同躲到暗处。
远处三人已经近了,黑夜中依稀可见轮廓,其中一人蹲到崔灏烤鸡的火堆旁检查灰烬。
倏地,月亮透出云层将,银色的光打到他脸上,他们都看清了他的脸。
“李玉,”肖煦捂着手臂从暗处走出来,神色冷峻道,“为何现在才来?”
岳翎和崔灏见肖煦出来,也从暗处走出。
李玉连同身后两人,闻声立即跪下拜道:“殿下恕罪,属下遇到了袭击,折了几个兄弟,不敢将追兵带来,费了些力气摆脱了尾巴才寻来。”
肖煦走近,发现李玉三人果然狼狈不堪,对他的说辞信了八成。但,神情依旧看不出喜怒,淡淡道:“起来吧。”
皇后早逝,深宫中,他只能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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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自己。
而他不但好好生存下来,还得到圣上信重,足见心机之深。
他不是轻信之人,但李玉是他一手提拔,虽不及崔灏、景苑从小一起玩大的情谊,却也没有理由背叛他。
放松下来,他方才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趔趄一步,李玉伸手想要扶他,岳翎已经下意识抢先一步扶住。
肖煦稳住身形道:“孤没有大碍。”
“殿下……”李玉急了,“怎么会这样?”
他知道冷冰冰的崔灏不会回答他,问的是岳翎。
“我们遭到了袭击,虽然击溃了刺客,殿下却中了毒,伤口血流不止,必须尽快找大夫。”
岳翎扶住肖煦未受伤的手臂,心乱如麻。
“你们遇到的是怎样的敌人?”崔灏从后面上前问他道。
“是一群蒙面黑衣人,他们武功很高,大概有五六人,突然发作,一上来就让我们损失了两个兄弟,我们三人好不容易才甩脱他们。”
朝夕相对的兄弟死在眼前,李玉至今说起,仍面有悲色。
“崔二公子和我保护殿下出来时,也被冲散了,不知道剩下人是否好好的。”
想起一路拼杀,岳翎心有戚戚道。
天空中突然飘来一片云,遮住了月光,四周又恢复了黑暗。
崔灏的声音毫无波动道:“李统领,凶手有五六人,你们只有五人,又是突然袭击,只折了两人已经是万幸。”
李玉道:“那夜我们三人一路拼杀才逃了出来。
奈何对方武功太高,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一路逃窜。”
“是吗?对方有五六人,武功也远高于你们,居然能让你们逃脱,焉知不是放长线钓大鱼?
你们该不会把敌人引来了?”
崔灏冷冷道。
以他的内力,方才听不真切,但现在已经听到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靠近,若是杀手,应该人数不少,内力不弱。
“不,不……”李玉三人难以置信道。
“殿下,后面有尾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崔灏懒得理眼前三人,“岳小姐,扶着殿下,我们走。”
李玉身后两人见状跑上前来,恭敬垂首道:“属下金吾卫金泉、金海,背殿下走。”
“孤自己能走,不需要背。”
肖煦地位尊贵无比,从小没了母亲保护,在深宫之中,稍稍示弱,便会有恶狼扑来咬上一口,何曾羸弱到需要人背!
他原本靠着岳翎,听了这话,负气推开岳翎的手,往前快走,没走几步却眼前一黑,险些向地上倒去。
“殿下,得罪了。”
李玉不由分说上前背起肖煦便走。
“罢了。”肖煦知道不能再耽搁,叹气不再多言。
他们沿着山脉往南奔逃,攀上前方山岭,又往山下而去,下了山便是到沃水之滨。
李玉身上负重跑不快,大大拖慢众人速度。
匆忙之中,有几次险些将肖煦甩出,幸好崔灏紧紧跟在他身侧,每次遇险都被他稳稳托住。
肖煦暗道:“平日人人都道李玉办事稳妥,不想着急了也如此毛毛躁躁,倒是子川一如既往遇事不乱,心细如尘,怪不得连父皇都对他夸赞有加……”
后方敌人似已经觉察他们想逃,放弃隐藏行迹全力追击,此消彼长之下,他们就要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