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溯很早之前就听过白家大小姐的名号，那时候白家还没破产，大家对她的评价没什么好词，类似于矫揉造作、势利刻薄。破产之后，评价里多了个“拜金”及“渣女”。
不变的是，大家夸她的点一直都是说她脸蛋和身材不错。
魏溯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上。
她穿一条绛红色深v缎面连衣裙，肩带到胸口的布料嵌满了水钻，大波浪、红唇，灯光一打，艳光四射，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落到她身上。
她是来找霍绥的，整个人气势汹汹的模样，霍绥远远看到了，吓得当场从小门逃走。
之后没多久就听说他俩结婚了，紧接着霍绥在朋友圈高调宣布自己要出国读研。朋友们给他开了一场欢送会。
虽然霍绥什么都没说，但从他对白琨瑶避如洪水猛兽的态度，能看出他是被迫接受这桩婚姻的。
大家开玩笑说霍绥一定留了把柄在白琨瑶手上，至于什么把柄，没人问得出来。
魏溯的思绪回到当下，他看向坐在茶桌对面的白琨瑶。
白琨瑶正听律师讲解委托代理出庭的相关事宜，神情专注。
他们选了茶馆靠里间的一个包间，光线不是特别好。
白琨瑶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浅色上衣，领口露出线条精致的锁骨和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的脸色是同样的白，莹润、凝糯、明洁。端坐在微暗的房间，像一颗夜明珠。
魏溯发现她笑跟不笑完全是两种样子。
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娇美明媚，气质是柔的、酥的、绵软的。不笑的时候偏冷，像高山冰川降下的雪，裹着严寒扑面而来，很美，但是带着不近人情的距离感。
魏溯长久凝视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原来她长这个模样吗？好像是头一回看清她的眉眼。
跟以前很不一样。
上次霍绥同他说，她现在改走白莲花路线，外形白莲，行为举止也很白莲。
魏溯判断不出来这话的准确度。
单跟她接触的这两天，魏溯能感觉到她是有点天真的，不像装的，因为她的眼神很干净，像小孩子刚睁眼看世界。如果是装的，她绝对可以去娱乐影视圈拿一座小金人回来。
但同时，她不避讳跟异性的肢体接触。这不像白莲，倒像是绿茶。
靠近的时候会不经意用肩膀擦过他的身体，对他从她胸口捞桃花籽的冒犯行为也丝毫不在意。
富二代们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绿茶不在少数，只要不是智商有问题，基本都能一眼鉴茶。不过有些人就吃这套，所以鉴别出来了也不会拒绝。
绿茶擅长不经意地制造肢体触碰，让对方产生若即若离的暧昧涟漪。
穿搭也有技巧，她们不会穿暴露的衣服，反而会穿得简约清新，但是会有一些小心机藏在里面，比如刻意露出自己的颈部、锁骨、手腕等。适当的露肤更容易引发男人的联想，撩拨人心。
魏溯听过白琨瑶的一些事迹：白家破产后，她跟不同的富二代约会，就差把“傍大款”三个字写脸上了。
他对她确实有一些不太好的预设印象。
他开始觉得白琨瑶对自己有意图，但是感觉又不太像，因为她太自然了，不像是故意的，倒像是真的喜欢这种穿搭，也不在意跟他人的肢体触碰。
魏溯跟她一起下来见律师，就是想再多了解一下。
不过越了解越迷惑，像有一汪水雾穿在视线里，始终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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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
*
白琨瑶跟律师谈好事情后，两个人同时起身，魏溯开口让白琨瑶等一等，说自己有话跟她说。
白琨瑶只好坐回去。
茶室内只剩他们两个人。
魏溯不急着说事情，先叫人续了壶茶，还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白琨瑶没有客气，拿着菜单点了几份点心跟水果。
白琨瑶边吃边看他。见他将眼镜取下来，用一块手绢细细擦拭镜片，镜腿上的细链条悠悠荡着。
白琨瑶快吃饱了，对面这才开口说：“除了这起造谣诽谤案的官司，金祥的诈骗案你也要多关注，因为他背后一定有一个产业链，你要小心应付。如果应付不来……”
魏溯后半句没说，想看看她会怎么接，是向他求助还是会另寻他法。
白琨瑶的回答出乎他的预料。
她回：“我应该可以应付。”
语气轻柔，但是听上去很有把握。
魏溯挑了下眉：“这么自信？”
白琨瑶点头：“嗯。”
“好吧，那祝你一切顺利。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霍绥吗？”
这句话有点揶揄的意思，毕竟两个人都离婚了，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前夫。
但没想到白琨瑶还真有。
“你要回平城吗？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霍绥，他给我邮寄的包什么时候能到？”
魏溯：“……什么包？”
“就是我以前买的那些很贵的包包，他前几天说要寄给我的。”
自从霍绥说要把她那些昂贵的包包寄给她，白琨瑶就一直翘首盼着。这都快四天了，什么快递这么慢！
不会丢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