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早点摊。
热气腾腾的蒸笼冒着白烟，空气中弥漫着肉包子和豆浆的香味。
“老板，你的早餐好了！四个肉包，两杯豆浆，还有两个茶叶蛋！”
“好嘞，谢了。”
沈欢接过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心情颇好地付了钱。
老旧小区虽然环境一般，但胜在烟火气足，楼下这家包子铺是几十年的老字号，味道一绝。
她拎着早餐往回走，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面对薛澜。
昨晚……实在是太疯狂了。
虽然最后悬崖勒马，只是一记亲吻，但那个吻……那个在暴雨和狭窄车厢里交换的吻，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理智。
沈欢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种触电般的酥麻。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栽了。
什么路人甲，什么保命指南，在薛澜那个眼神面前，统统都成了废纸。
她是真的喜欢上那个表面清冷、实则粘人又疯批的女人了。
“也不知道她今天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沈欢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语气里带着点患得患失。
按照原文的设定，薛澜每次发病后，记忆都会出现混乱。
万一她把昨晚当成了一场梦，或者干脆忘了个干净……
那自己岂不是白激动了？
“管她的。”沈欢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忘了就忘了。反正现在剧情都崩成这样了，楚萋荨都变成武林高手了，我还怕什么？”
而且，经过昨晚那一架，两个女主现在的关系简直比仇人还仇人，原书那种“相爱相杀”的戏码估计是唱不下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剧情是可以改变的！
沈欢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滴滴滴——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电显示：朱经理。
沈欢接起电话：“喂，朱经理？这么早有什么指示？”
“沈总！出事了！”朱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背景音里还夹杂着警笛声，“你们家秘书……楚萋荨不见了！”
“啊？”沈欢一愣，脚步顿住，“不见了？昨晚不是你送她们回宿舍了吗？”
“是啊！我亲眼看着她进房间睡觉的。”朱莉急得语速飞快，“但我刚才起来想叫她吃早饭，发现房间里没人了！被子都是凉的，看样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这……”沈欢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刚过，“可能出去买早餐了？或者晨跑？”
“不可能！”朱莉斩钉截铁，“警察刚才上门了！说是找楚萋荨协助调查！”
“警察？”沈欢眉心瞬间拧成了川字，“昨晚在魅影酒吧的事，我们不是都已经配合做完笔录了吗？王胖子和裴军都进去了，还能有什么事找她？”
“我也不清楚啊，说是孟依然那边又提供了什么新线索，需要楚秘书核实。”朱莉压低声音，“沈总，你说楚秘书会不会……气不过，又去找谁算账了？比如……王胖子？”
沈欢想起昨晚楚萋荨那套行云流水的太极拳和那句“反派死于话多”，背脊一凉。
别说，还真有可能。
那姑娘现在可是黑化状态，战斗力爆表。
“你先别急，我马上回来。”沈欢沉声道，“朱经理，麻烦你先稳住警察。对了，还有个事儿得拜托你。”
“沈总你说，咱们谁跟谁啊。”
沈欢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关于薛澜……就是薛工的身份，我想请你帮忙保密。对外就说……她是我远房表妹，来投奔我的。”
“啊？”朱莉在那头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沈欢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薛家那边……情况比较复杂。她是逃婚出来的，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行踪。尤其是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万一被薛家知道了，肯定要把她抓回去联姻。”
她记得原文里，薛澜的爷爷是个控制欲极强的豪门偏执狂，要是知道薛澜在个小县城差点被炸死，绝对会带人杀过来把薛澜绑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联姻对象是谁，存不存在，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电话那头的朱莉听完，沉默了三秒，然后在心里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我的天啊！她们是真的！
沈总好爱！居然为了保护大小姐，编出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逃婚千金与包工头？这也太好嗑了吧！
“没问题！沈总你放心！”朱莉的声音瞬间变得激昂，“我嘴最严了！而且，这可是咱们公司的‘内部机密’，我懂的！”
“……谢谢啊。”沈欢总觉得朱莉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也来不及多想。
挂断电话，她加快脚步往小区跑。
“先把早餐给薛澜送回去，顺便看看她醒了没。”
沈欢一边走一边拨打楚萋荨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沈欢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丫头能去哪？难道真的跑去警局揍王胖子了？”
*
五楼，楼道口。
薛澜扶着鞋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股熟悉的电流声还在脑海里滋啦作响，虽然没有昨晚那么强烈，但也足够让她头痛欲裂。
门外，楚萋荨站在距离房门三米远的地方，一身衣服半湿不干，显然是在外面游荡了很久。
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冷淡地看着薛澜的反应。
“果然，你也不对劲。”
楚萋荨冷冷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嫌弃，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除了你这张脸长得晦气，这‘过敏反应’也挺晦气的。”
薛澜缓过一口气，站直身体，冷笑一声：“彼此彼此，你这副落汤鸡的样子，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她并不介意楚萋荨的毒舌。
相反，她现在心情居然有点……诡异的兴奋。
楚萋荨能察觉到这种“不对劲”，说明她也在觉醒。
“你来就是为了找我说风凉话的？”薛澜挑眉。
楚萋荨没有回答，而是往前走了一步。她的目光落在薛澜的后颈上，那里贴着沈欢昨晚亲手贴上去的抑制贴。
“我来印证一点事情。”楚萋荨说。
薛澜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腺体，警惕地看着她：“我不想印证。”
“真的？”楚萋荨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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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薛家大小姐，就甘心当个被人操控的傀儡？控制我们的，不是信息素，是某种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我反正不喜欢被控制，你确定不和我一起测试一下底线？”
她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薛澜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疯子。
但跟她是同类。
“你想测试什么？”薛澜松开手，站直身体。
楚萋荨没说话，直接三两步上前。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股尖锐的啸叫声瞬间拔高，薛澜几乎能看到空气中那些试图缠绕她们的无形丝线。
两人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两块被迫相互吸引的磁铁，哪怕内心再排斥，身体却在叫嚣着靠近。
三米……两米……一米五……
楚萋荨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薛澜的脸色也白得吓人。
就在距离一米的时候，楚萋荨猛地停住脚步。
“一米。”
她喘着气，声音冰冷地报出一个数据，“这就是安全距离，只要保持这个距离，我们就能保有理智。”
薛澜低下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Omega。
阳光从楼道的窗户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那股宿命般的寒意。
“你是个疯子。”薛澜评价道。
“彼此彼此。”楚萋荨回敬。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欢拎着包子，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逆光中，薛澜和楚萋荨面对面站着，距离极近，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画面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沈欢愣在原地，手里的包子都差点掉了。
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一抹苦涩的自嘲。
【就说嘛……这可是官配啊。】
【哪怕剧情崩成这样，她们还是会相互吸引。】
【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昨晚……大概真的只是她们Play的一环吧。】
她低下头，默默地把手里的早餐放在楼梯扶手上，掏出手机给朱莉发了个信息：找到楚萋荨了，在我这。
然后，她转身，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把这里的空间留给这对“宿命怨侣”。
薛澜的听力极好，那句心声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瞳孔骤缩。
Play的一环？
这个笨蛋在想什么？！
“沈欢！”
薛澜顾不上脑子里快要炸开的电流声，猛地转头喊道。
可惜，那人并没有回头，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
“啧，麻烦。”楚萋荨看着沈欢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薛澜，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眼神一凛，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薄的手术刀片——那是她从孟依然那里没收来的。
“放心，我不是没有准备。”
楚萋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狠劲。
“不要！”薛澜似乎意识到了她想干什么，惊恐地喊道。
然而已经晚了。
银光一闪。
噗——
温热的鲜血溅起，洒在灰白的墙壁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色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