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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彼无乐十五

作者:梦醒不得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再次回到安乐村,已经是一天后,毕竟祝清梦只是武仙,只负责降妖除魔。


    有些事就算他想帮他们,也束手无策,毕竟人有人生,仙有仙道,再苦再累都要靠自己走下去。


    等到他们到莫大叔家门口,就看到乐青青穿着白色孝衣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了,她急忙上前说道:“两位公子,我还以为你们走了。”


    唐南枝看到莫大叔门口两侧贴了一副挽联,屋内桌上还摆着香烛蜡烛一类祭祀的东西,问道:“你是祭祀莫大叔他们吗?”


    “嗯,我已经把潭文德做过的事告诉村里人了,村里人在一起商量了,打算明天把那些骨灰一起下葬在山里,全村一起举行一个葬礼,同时也祭祀一下我们的先祖,谢谢两位公子对我们的帮助。”乐青青说完这些就跪在祝清梦和唐南枝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乐大娘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知道是唐南枝出手治好了她的疯病,知道了是祝清梦赐给了他们一片肥沃的土地。


    可她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他们,只能用这最朴素的方式进行表达。


    祝清梦扶起了她,说道:“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你们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乐青青听不懂祝清梦前半句的意思,可后半句意思她懂,谭舍溪当时也对她说过这句话。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为了她的母亲,她会好好活下的。况且莫小永在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往日的槐花已经凋谢了,可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新的槐花盛开。


    祝清梦接着说道:“我能祭拜一下莫大叔父子吗?。”


    乐青青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谢谢你们愿意祭拜他们。”


    看着桌上的两个骨灰罐前,放着用木头雕刻出的比较简陋朴素的牌位,牌位上歪歪扭扭的刻着莫有粮三个字,祝清梦和唐南枝才知道这莫大叔本名叫莫有粮。


    有粮,好普通的一个名字,想起他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相,祝清梦在他牌位前深深行了一礼,唐南枝也跟着他行了一礼。


    第二日,村里很早就响起来了悲怆的唢呐声,可比唢呐声还凄凉的是村里大人和小孩们的哭声。


    祝清梦和唐南枝看着一群穿着白衣的村民排排成一条长龙,从村尾走到村头,而后向他们安放祖先尸骨的那座山走去。


    “南枝,做人好苦,还是做仙好。”祝清梦突然开口说道。


    唐南枝想起当初在唐家村,他好像问过祝清梦一个问题,究竟是做人好还是成仙好,那时祝清梦回答的也是做仙好,不过理由是因为他已经不记得做人的感受。


    “仙君已经成仙,不会再受苦的。”唐南枝牵住他有些发凉的手,说道。


    “嗯,我想尽自己力量,让这世间能少些人受苦。”祝清梦回道。


    “你已经做到了。”唐南枝说道。


    “我做的还不够。”祝清梦反手握住唐南枝问道:“你会陪我一起对吧。”


    “嗯!”


    唢呐声和哭喊声回荡在安乐村不远处的群山之间,祝清梦则带着唐南枝先来到了村民的目的地。


    不出唐南枝所料,这座山附近已经出现了一些穿着锦衣华服,长的还算端庄秀丽的人。


    他们身后还跟着穿着官服的人,想来是乐郊镇的一些小吏。


    “这座山一直都是我寿家的。”一位青年拿着一张地契对着身后的几个人说道。


    “哟,寿仁兄,我看你这墨迹还未干,该不会连夜找县令给你盖的章子吧!”他身后的一个男人语气戏谑道。


    说完这名男子则掏出一块刻着付字的玉佩,道:“这块地一直都是我堂叔托给我家打理,他现在尚京中做工部侍郎,这是玉佩是他给我的信物。”


    “你们别吵了,这块地是我家的,我二伯可是平西将军。”


    ……


    他们身后的小吏们本来想来分一杯羹,可听着这些人的话语,察觉到他们背后的官员一个比一个厉害,只能保持缄默,静待时机。


    “贪心不足蛇吞象。”唐南枝在山顶听这些人的争吵摇了摇头,说道。


    “南枝,你的方法真的可行吗?”祝清梦问道。


    “应该可行,虽然他们贪婪爱财,可也害怕鬼,就算不怕,我待会也会让他们怕的。”唐南枝打开手中的扇子,扇了一下,说道。


    “莫要伤人。”祝清梦抓住了他拿扇子的手,说道。


    “我有分寸的。”唐南枝低下头,在祝清梦手上亲了一下说道。


    安乐村的人很快就来到这座埋葬着他们先人们的山。


    那些人看着这群披麻戴孝的穷人,停止了争吵,而是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是安乐村的村民吧!”


    乐青青在这群人里看到寿仁,那个害死自己父亲的混蛋,如今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哈哈哈,就是他们。”寿仁笑了一下,对着身旁几个人说道:“要不我们先别争这块地,先让这群人把他们村的坟,从我们的地里迁走。”


    “是啊,这群穷光蛋居然敢把坟埋在我们山上,真是晦气。”


    安乐村的村长听着他们的话虽然也气愤,但看着他们身后的小吏,只能憋住心里的气,上前交涉道:“几位公子,这座山一直都是属于我们安乐村的,我们有官府盖了章的地契。”


    “什么地契,仁寿兄把你的地契拿出来给那几位大人看看,让他们说说这山是属于谁的。”那位拿着玉佩的人说道。


    身后那几位穿着官服的小吏立马上前,恭敬地接过寿仁手中的还很新的纸张看了一眼,而后对着眼前的村民呵斥道:“寿公子这纸上写的清清楚楚,这座山是属于他的,你们不能看着寿公子好说话,想要强占这块地,快点把你们的坟牵出去,不要败坏寿公子家的风水。”


    寿仁听着这番话,神情颇为得意,他争不过那些人,还争不过这些毫无关系背景的村民们嘛。


    “这怎么就成他的呢?你不打算要了?”一个男子拉着那名拿着玉佩的男子说道。


    “谭兄不要急,让我们打发了这些刁民,再一起商量怎么分这些地。”


    “对对对,这些村民好可恶,竟然想凭借人多强占这块地。”


    ……


    安乐村的村民们从小时候就会来座山来祭拜他们的爷爷奶奶,长大后会来这里祭拜他们父母,这座山一直属于他们的,从来没村外人来抢过。


    可为什么些山变得富硕了,就突然不属于他们了,还多出这么多不想干的人来抢。


    乐青青想要冲出去,和这些强盗们理论理论,却被身后的大娘奶奶们死死拉住。


    “青青,你一个女孩子家别这么冲动。”洒大娘流着泪说道。


    “是啊!别这么冲动。”


    “都被欺负到头上,怎么能不冲动。”乐青青声音说的很大,大到那几位人模人样的公子和小吏都能听清。


    “有意思,这姑娘还挺有意思。”寿仁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玩味和不屑。


    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是笑出声了,他们看着她,就想看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着急的兔子。兔子再怎么上蹿下跳,也只能伤害自己,伤害不了一点把它关进笼子里的人。


    “青青,你别说了!”村长呵斥了一声,又陪着笑对那几位公子说道:“几位大人,这块山一直都是属于我们乐家村的,我们有官府盖印的文书,有文书的,要是几位大人喜欢,我们愿意送出一半。”


    村长依旧想和平解决这一切,哪怕失去一半的土地,毕竟他们用什么和这些人争。


    用人命吗?就算他们今天所有的村民都不要命,也打不过这些人啊!


    他们只是一群老弱病残的吃不饱的野马,而这些人却是天生高贵吃着的精料的宝马。


    “呵呵呵,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什么叫分一半。”


    ……


    忽而,周围的环境变得阴暗无比,黑色的乌云们成群结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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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浮在他们的头顶。


    唐南枝用双指轻触眉间,引出一丝灵力,而后在空中写了一个符箓,嘴里念道:“天阴雨啾百鬼显,以我之令,缚汝之形,吾令吾令,定勿伤人!”


    本来这个斥鬼咒是召唤行走在世间的厉鬼的,可祝清梦不让他伤人,他只能改变了一下咒语,召唤那些戾气没那么重的鬼魂,让他们吓吓山下这群人。


    同时祝清梦拿出自己的太清紫玉召雷扇,唤出上边的紫龙,让他去保护那些村民。


    很快山上就出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鬼影,他们听着唐南枝的指挥,往山下那群人走去。


    安乐村的村民见到这一幕,急忙放下手中东西,跪了下来,口里不断喊着:“祖先显灵。”


    “祖先显灵。”


    原本不信鬼神的寿仁和他身旁的几位男子,见到这一幕不仅双腿有些颤抖。


    他们来之前听过这座山是安乐村的祖先显灵,让原本的沙石黄岩一夜之间变成了肥沃的黑土。


    可鬼神之论在利益面前算个屁,他们并不相信这些,只想如何把这块好地给抢过来,如今白天突然看到鬼影不由得有些心虚。


    难道他们安乐村真有祖先显灵?


    “莫大叔,是莫大叔。”乐青青看着其中一个鬼影,大声喊道。


    听她的叫喊,村民纷纷抬起头,发现有一个鬼影真的和莫大叔一模一样。


    “老洒,老洒。”洒大嫂也在这层鬼影中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直接起身,跌跌撞撞跑向他。


    “爷爷,爷爷。”洒大嫂身后的一个小孩子,跟着洒大嫂一起跑向那个影子,叫喊道。


    当洒大嫂跑到那个鬼影前,想抱他时候,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实体,好像也看不到她,只是一直往前走。


    “老洒,你看看我啊!”洒大嫂不甘心想要去拉他的手,却什么都碰不到。


    “老洒,你一个人走了,留下我要怎么办啊。”


    “爷爷,爷爷。”小孩子也学着洒大嫂的样子,去抓这个人的衣袖。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寿仁他们,看到这些鬼只是呆愣愣的,也放弃了要跑的想法。


    一条紫色的龙在他们头顶的乌云间不断穿梭游走,最后停在安乐村的村民头上,散发出阵阵紫光。


    “是龙!”村民抬起头看着盘旋在他们头顶的生物喊道。


    唐南枝见一切准备就绪,将双指对着空中一转,而后对着那些鬼魂身后做了一个手决,道:“散!”


    那些原本还有人样的鬼魂,突然浑身冒出大量黑气,样子也变得十分恐怖,有的眼珠子掉了下来,有的半边脸都被削去了,而莫大叔和洒大叔也是变成了枯尸的样子。


    他们嘴里或哭泣,或尖叫,充满了悲伤和痛苦。


    寿仁他们看到安乐村村民们有紫光护体,鬼魂无法靠近紫光,只能向他们这些没有紫光护体的人走了过来,他们不断叫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别过来。”


    一个满脸是血鬼影突然出现在寿仁面前,像要吃了他一样。


    寿仁感觉他的血迹已经滴到自己脸上,看着对方没有生气的眼球,害怕地说道:“我们现在就走。”


    “别回来。”


    “鬼,真的有鬼啊!”


    他们的语气充满了恐惧,这一刻他们终于怕了,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座山。


    可洒大嫂并不怕变成枯尸的洒大叔,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不断说着:“老洒,老洒,你看看我……”


    可回答他的只有对方嘴里痛苦的嚎叫。


    看到那些人走了,唐南枝和祝清梦双双收了术法,紫龙回到了祝清梦的扇子里,鬼魂则是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天空又变得一片湛蓝,山下的唢呐声和哭声又响了起来。


    “仙君,你不是插手人和人之间的事吗?”唐南枝看着对方调侃道。


    “可我插手魔和人之间的事。”祝清梦抱住他说道。


    安乐安乐,爰得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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