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颂妍心尖颤了下，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轻掐着自己的指尖。
她偏过头，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在上升，她无法想象此时自己在裴澈的眼里是什么样子。
“可你，来得也太晚了。”她小声喃喃着，这声‘责备’落在裴澈的耳朵里像是撒娇似的。
话音落下，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池颂妍看不见事物，这样的情况让她有些心慌，大脑里胡乱的思绪再次作怪，她生怕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裴澈！”她皱起眉，晃了晃被握着的那只手。
“啊....”一声含着笑意气声溢出。
随之。
“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他的尾音微扬，磁性的嗓音像是在她耳边轻轻掠过，让池颂妍耳朵发痒，明明是在道歉，可却听不出一丝道歉的意味。
裴澈目光落在池颂妍绯红的脸蛋，她因为情绪的起伏，眉眼都扬起来了，表情生动而又明媚的，看来不像刚见到她时的那副模样。
那时她站在危险中心，神情淡漠，眼里被妖姬的红光占据着，眼神里是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
裴澈将伸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一旁，低声哄着她：“别生气了，我的错，是我来的太晚了。”
池颂妍轻哼一声：“看你没忘记还有一个可怜的‘同伙’在，还记得来找我，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了。”
裴澈把玩着她的手指，又用指尖划过被匕首磨破结痂的虎口，惹得池颂妍身子一阵颤栗，她脸上又是一热，猛地将手抽回去。
裴澈低头笑出来声：“那就‘谢主隆恩’了。”
“不过话说这里是哪里？”放松下来后，池颂妍终于想起了正事。
“这里是北部军事基地，现在是北部的统治区。”
池颂妍有些诧异的挑眉：“你是北区统治者？”
裴澈赞赏道：“聪明。”
“看来我的金大腿又上线。”池颂妍淡淡笑着，早就意料到以裴澈的性格，肯定不会给自己造一个普普通通的身份。
池颂妍又道：“上一个世界我们不是成功改变结局了吗，为什么还会....”
裴澈皱起眉，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就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画面：“我猜这是和这个是快穿小说的性质有关。”
他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继续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在上一个世界我们改变了结局，导致你成为脱离副本世界的人物，而在其他副本世界又存在你其他肉身。所以你在上个世界死去后，就会被拉进下一个副本世界的肉身里....”
“而至于死亡的话，我猜是因为按照原剧情发展中，该进行的剧情未发生，所以会在后续被强硬矫正回原剧情结局。不一定是以同样的方式发生，但会达成同样的结果。”
池颂妍听着这番话沉默着。
半响，她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我梦境里是副本里发生过的回忆的话，那以我梦里的世界背景来看，一共有四个副本世界......”
“应该是。”
池颂妍长长吐出一口气，身子好似又被泡在深海里，疲惫无力，窒息。
这也就是说，像这样被命运安排的，注定要走向悲剧的人生还有经历四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裴澈垂下眼眸，像是在安慰池颂妍，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着：“我会陪着你的。”
短短几个字，比长篇大论的安慰来得有效多了，裴澈就是有这样令人有安全感的魔力在。
池颂妍回神弯着嘴角，松开了紧握的手：“好。”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吗，到外面逛逛还是再睡一会。”裴澈见池颂妍状态好多，脸上紧绷的表情也松懈下来，又变回平日里的状态。
池颂妍思考了一会，道：“我想再睡一会.....哎，要不你和我讲讲关于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
池颂妍来了兴致，点点头道：“对，关于你的事，什么都行，不然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对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裴澈无奈笑笑，妥协：“好吧，让我想想从哪开始讲起。”
裴澈慵懒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着：“......我生活的地方与你所认识的世界观相差很大，我们那的文明非常发达，各个星球星系的人民都能互相往来。我们那类似国家的管理机构，叫联邦时空局。而我是在坐落于鲸海星系的时空局分部的一员，你也可以理解为是公务员。”
“在时空局里，职位越高，拥有的权利地位就越高。若一个家族中有一位在时空局里就任高职的话，那相当于这整个家族将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在很多年前，时空局为了选拔培养精英人才就职于时空局，来巩固统治地位。于是他们在全星系开始招揽所有高智商高能力，或者有特殊能力的小孩来进行特殊培训。”
裴澈眸色很深，像是陷入了回忆：“.....而我就是其中一员。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这个计划的策划者，是个疯子。”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中透者毫不掩饰的厌恶。
“在那之后，我通过了测试，进入了代号名为‘零’的队伍。在刚入伍时一共有十人，在结束培训毕业时，就只剩四人了。有的人是坚持不下去离开了，有的人是在培训途中意外丧命......我是毕业的四人中的其中一位，如策划者承诺的，我可以在时空局里的高职位里挑个我喜欢的来担任，可以在联邦星系中拥有很高的权利和地位......”裴澈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落在池颂妍里的耳朵里却觉得这声音包含这很多复杂意味。
“培训的时候很残酷吧？”池颂妍轻声询问着。
裴澈目光落在池颂妍的身上，她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表情很凝重不知道在想象些什么。
裴澈摇摇头，很快又想起此时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又笑笑开口：“还好吧，其实我也分辨不出是我记不清了，还是当年在别人眼里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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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般的残酷培训，在我这并没有那么难熬。”
他轻嘲出声：“也许我真的是怪物吧。”
池颂妍眉毛狠狠拧起，听到这句话简直都要坐起来了，她不小心扯到身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哎哎——别激动啊。”
裴澈立马起身按住池颂妍身子，帮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做完这些后就要坐回椅子上，却被池颂妍拉住了。
池颂妍抓住裴澈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她看不清裴澈的脸，只能朝着他的方向表情严肃地道：“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怪物？”
裴澈无奈，任由着她抓着自己，坐在了床边，语气轻松随意地解释着：“因为他们都说我是怪物啊～我拥有着超出常人的能力，我的能力强大到，在普通人眼里我就是个恐怖的异类怪物。”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别人可以说你是个‘怪物’，可你不能也这样觉得啊。”池颂妍一本正经地抓着裴澈，像是在纠正错误的老师。
“别人说你是怪物，是因为你拥有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强大力量，他们畏惧强大，嫉妒拥有这种能力的你，所以就将你冠冕堂皇地打成异类的标签。可你不能就因为这样也觉得自己就是异类，是怪物。”
池颂妍那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好像闪着光亮，嘴角上扬‘看’着裴澈：“拥有能力，成为强大的人，这明明是一件非常帅的事好吗！”
风轻轻吹动着床帘，裴澈感觉到发丝在轻蹭着自己的耳廓，痒意蔓延到心底。
他感受到自己乱的呼吸，池颂妍的笑颜就这样映在他的眼底。
喉结上下滚动着，他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手下意识收紧，包裹住那个细腻光滑的小手，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声。
“...对，这是一件很帅的事情。”
裴澈失去平日里的从容，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逼迫自己移开视线，看?窗边被飞吹得飞扬的窗帘：“池颂妍，你也是个很帅气的人。”
池颂妍看不见裴澈的表情，但从声音里听出了他的笑意，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描绘着他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露出的笑容又会是什么样的。
她哼哼了几声：“那当然了，我可是想要变成比你还帅气的人。”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池颂妍沾沾自喜着，但不一会，又被打回了现实，她叹了口气：“不过我现在连自己改变命运都做不到.....”
她还未说完，感觉到有个温热的气息在靠近。
她感觉到有什么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发顶，轻到她还以为是错觉。
很快那温热气息又远离了。
“谁说的，我不是你的同伙吗？”
“只要你想，我可以成为你的剑，由你支配，我们来改变命运。”
池颂妍想象了下那样的场景，忽然笑出声来，调侃道：
“指哪打哪？”
裴澈也弯着眉眼，脸上少见地露出少年气的笑容。
“对，指哪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