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伟手腕上那钻心的疼还没消下去。
陈光阳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他心里面也堵得慌了。
“光阳!你冷静点!”
周国伟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和心里的翻江倒海,一把抓住陈光阳再次扬起的胳膊。
“案子已经在办了!我的人…”
“冷静?!我**冷静个屁!”
陈光阳猛地甩开周国伟,眼珠子血红。
像一头被剜了心尖肉的孤狼,原地转了个磨磨,呼哧带喘的白气拉得老长,喷在周国伟脸上,“躺里头让人攮了个透心凉的,是老程头!是救过我姑娘命的恩人!你让我冷静?!
周国伟,换你爹躺里头试试?!”
这话像把钝刀子,狠狠攮进了周国伟心窝子。
他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嘴唇哆嗦了一下,愣是没说出反驳的话。
他知道陈光阳和程大牛逼的感情,那不是亲爹,胜似亲爹!
甭说陈光阳,他自己听见程老被伤成这样,心都跟油煎似的。
可他是**局长,穿这身皮,就得按规矩来!
“师父…”李铮在墙角缩着,被陈光阳那狂暴的煞气震得腿肚子又转筋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沈知霜也扑上来,死死抱住陈光阳一条胳膊,冰凉的手直哆嗦:
“光阳!光阳!听周局的!你得稳住!程叔还在抢救啊!你…你不能乱!你乱了,谁给程叔讨公道啊?”
“讨公道?!”
陈光阳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亮着死亡红灯的门,声音嘶哑得像是砂轮在磨铁。
“等你们按部就班,黄花菜都凉了!那牲口早他妈跑没影了!李铮!”
“哎!师父!”李铮吓得一激灵,跟弹簧似的蹦起来。
“**给我睁大眼睛想!”
陈光阳一步跨到李铮跟前,那压迫感让李铮几乎窒息,“那醉鬼!长啥样?穿啥?口音!身上有啥记号?掉一根**你也得给我想起来!快说!”
李铮被师父那**的目光盯着,脑子嗡的一声,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他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刺激着神经,眼前瞬间闪过下午那惊魂一幕:“个…个头跟我差不多!比师父你
矮半头!挺壮实!穿…穿个油渍麻花的破棉袄,狗皮帽子耳朵耷拉着…脸…脸通红,全是酒疙瘩,左…左下巴颏好像有道疤!
不深,像让啥划拉过!口音…就是咱这旮瘩的!骂人贼难听,一股大碴子味儿!对了!他…他棉袄右边袖子肘子那儿,破了个大洞,露着黑黢黢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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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渍麻花破棉袄…狗皮帽子…下巴有疤…右边袖子露棉花…”
陈光阳嘴里飞快地念叨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冰粒子,带着刻骨的恨意,“操他姥姥的,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他了!
周国伟!听见没?!这孙子跑不了!他就是钻耗子洞,老子今天也给他掏出来!”
陈光阳说完,猛地转身就往急诊楼外冲,那架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光阳!等等!”
周国伟在他身后急吼一声,心一横,几步追上去,一把拽住他胳膊,压低声音,语速飞快,“**给我站住!我知道拦不住你!
但你这么赤手空拳去,是找人还是送死?那是个敢下死手的亡命徒!李铮,你师娘留下!随时听信儿!光阳,上我车!”
周国伟最后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太了解陈光阳了,这股邪火不让他亲自去泄出来,他能把天捅个窟窿!
与其让他莽撞出事,不如自己跟着,至少…至少能看着点,别让他真弄出人命!
至于规矩…去**规矩!
老程头那血不能白流!
他周国伟今天豁出去这身皮了!
陈光阳脚步一顿,血红着眼珠子扫了周国伟一眼。
那眼神复杂,有暴怒,有决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兄弟间的信任。
他没废话,一把甩开周国伟的手,但没再往外冲,而是像根标枪似的钉在门口,等着。
“小张!小王!”周国伟扭头对走廊里两个年轻干警吼。
“你们俩留这儿!守着手术室!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给县局打电话!保护好家属!”他指了指沈知霜和李铮。
“是!周局!”两个干警啪地立正,神情肃穆。
周国伟一把摘下头上的大檐帽,狠狠掼在旁边椅子上,露出冒汗的额头和乱糟糟的头发。
“钥匙!”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一个守在吉普车旁的干警立刻跑过来把车钥匙递给他。
“走!”周国伟拉开车门率先跳上驾驶座。陈光阳动作比他更快拉开车门像头豹子似的钻进了副驾驶。
“嗡——!”
深绿色的BJ212吉普车猛地发动引擎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排气筒喷出一股白烟在雪地里打了个滑轮胎刨起大片雪泥一个甩头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风雪弥漫的县城老供销社方向狂飙而去!
速度比陈光阳那挎斗摩托快了何止一倍!
车窗外风雪更大了。
狂风卷着雪粒子砸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
车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陈光阳身体绷得像块生铁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放在膝盖上骨节捏得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嘣声。
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撕开的、不断晃动的惨白道路仿佛要把这黑夜和风雪都瞪穿。
那股滔天的戾气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连带着车内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周国伟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同样用力指关节泛白。
他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透过风雪死死锁定前方的路况。
他知道陈光阳在忍在积蓄那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他必须更快!
“操!”陈光阳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不然你想咋样?!”
周国伟猛地打断他声音同样压抑着怒火但带着一丝警醒。
“光阳!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我的身份!逮人交给我!法律会判他!”
“法律?!”陈光阳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珠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杀意。
“老程头心口让人捅穿的时候法律在哪儿?那杂种拧酒瓶子的时候法律在哪儿?!周国伟!
少他妈跟我扯这个!老子现在就知道血债!必须血偿!那牲口要是跑了老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卵蛋捏爆!”
周国伟被噎得胸口一闷方向盘都晃了一下。
他知道陈光阳现在油盐不进任何大道
理都是火上浇油。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行!血债血偿!那也得先找到人!
李铮说的胡同,就在老供销社后面那片!鱼龙混杂,犄角旮旯多!他一个醉鬼,跑不远!肯定猫在哪个耗子洞里!
陈光阳不再说话,只是扭回头,继续死盯着前方,那眼神,比车外的风雪更冷。
吉普车在积雪覆盖、坑洼不平的县城小道上疯狂颠簸,好几次车轮打滑。
险象环生,都被周国伟凭着过硬的技术硬生生扭了回来。
刺耳的刹车声和引擎的嘶吼,撕碎了县城的宁静。
终于,一片低矮、杂乱的平房区出现在前方。
灰扑扑的墙壁,歪歪扭扭的院门,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胡同巷子像蜘蛛网一样蔓延。
这里就是老县城有名的“杂巴地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陈光阳已经一把推开车门,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
几步就冲到了李铮指认的那个胡同口。
正是下午**发生的地方。
雪地上,一片刺目的暗红已经被新雪覆盖了大半,但依旧能看出那曾经喷溅的形状。
旁边散落着几块尖锐的碎玻璃碴子,在昏黄路灯下闪着冰冷的光。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劣质白酒的臭味。
雪片子抽在脸上像小刀拉肉。
“操!
但心里面还是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乱!
老程头还在里面跟阎王爷掰手腕,他陈光阳要是乱了,那老倔头这血就白流了!
他强迫自己停下在原地打转的脚步,像头被激怒却又强行锁住爪牙的困兽。
眼睛转了转,就看见了一连串像条断断续续的线的血迹。
从巷子口的方向,一路蜿蜒……
不是滴落的血泊,是零星的、细小的血珠子,被慌乱踩踏过的痕迹,混在拖地的水渍里,几乎难以分辨。
陈光阳的鼻子在山林里磨了半辈子,比**还灵。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抹过冰冷潮湿的地面,指尖捻起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暗红碎屑,凑到眼前。
“今天的。他声音嘶哑,却
冷得像冰坨子。
周国伟也立刻蹲了下来,顺着陈光阳的目光看去。
果然,每隔几步,就有一两点几乎被水渍化开的、比芝麻粒还小的暗红。
“是那王八犊子的!他伤了!
陈光阳猛地抬头,眼中的暴戾被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取代。
“老程头啥人?临死也得咬下仇人一块肉!这血,是攮老程头那碎酒瓶子崩的茬口,反崩了那畜生的手!
要么就是老程头临了给了他一爪子!
这推断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周国伟瞬间明白过来,程大牛逼那干瘦老头,可是有点尿性的!
“追!
陈光阳低吼一声,人已经像离弦的箭,沿着那断断续续、几乎被抹掉的血点痕迹冲了出去。
周国伟立刻朝旁边两个干警打了个手势,拔腿跟上。
血点出了巷子口,暴露在漫天风雪里。
寒风卷着雪粒子,瞬间就把那微弱的痕迹吞噬了大半。
雪地上凌乱不堪,有人员匆匆踩过的脚印,有推平车留下的辙印。
那细微的血点踪迹,在风雪的覆盖和踩踏下,几乎消失了。
陈光阳像块冰冷的石头杵在风雪里,眼神锐利如刀,一寸寸刮过眼前这片狼藉的雪地。
他猛地走向角落一个半人高的、散发着恶臭的绿色铁皮垃圾箱。
箱体侧面,靠近锁扣的凹陷处,赫然蹭着一抹比指甲盖还小的、已经半凝固的暗红!
“在这儿!
他目光顺着垃圾箱看向旁边一条更窄、堆满破木板烂筐的夹道。
夹道尽头,是一排低矮破旧的平房。
看模样像是早年的锅炉房或者库房,如今废弃了,门窗歪斜。
一直追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血点又出现了!
在夹道入口一块翘起的青石板上,一滴清晰的血珠像凝固的红宝石,嵌在薄薄的雪壳里。
再往前,雪地上脚印变得清晰。
一双沾满泥雪、鞋底花纹粗大的棉胶鞋印。
旁边还有一串更小、更浅,像是女人或半大孩子留下的布鞋印!
两串脚印紧紧挨着,小的那个脚印边缘拖沓,
步幅凌乱,明显是被拖拽着前行!
“两个人!”周国伟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个脚印有挣扎。“那畜生还绑了个小的?”
“不是绑了个小的,”
陈光阳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那两串在风雪中顽强延伸向废弃平房的脚印。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是绑了个大的!那小的脚印,是被绑的人挣扎时,鞋跟拖地蹭出来的!
你看这步幅,这深度,是个大人!力气还不小!”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周国伟刚才的话……
“送来的时候…血压都快量不到了…心口偏下…被人用碎酒瓶子…捅了个对穿…”
最大可能,就是他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被人灭口!
“那老倔头,肯定是撞破了这畜生的腌臜事儿!”
陈光阳指着那排黑洞洞的废弃平房,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绑票!他绑了个大姑娘,窝藏在这鬼地方!
老程头不知道咋摸过来了,或者就是碰巧撞上,那畜生以为被发现了,才他妈下了死手!”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像一块冰冷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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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在周国伟心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程老纯粹是无妄之灾!
一股寒意夹杂着怒火直冲他脑门。
“操他姥姥!”周国伟低声咒骂,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光阳,接下来咋干?”
陈光阳没说话,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弓着腰,踩着那两串脚印旁边的空隙,悄无声息地摸到最近的一扇破木门前。
门虚掩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味、屎尿臊臭和淡淡血腥气的恶臭扑面而来。
陈光阳侧身闪了进去,周国伟紧贴着他身后,枪口警惕地指向屋内。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门口透进来的那点微光,勉强照亮门口一小片地方。
地上散落着干草、破麻袋和不知名的垃圾。
陈光阳摸出手电筒,拧亮,一道光柱刺破黑暗。
光柱扫过,景象触目惊心!
墙角堆着一堆肮脏的铺盖卷,旁边丢着半块硬邦邦的杂合面饼子。
地上有明显的挣扎拖拽痕迹。
干草被
蹬得乱七八糟,麻袋被踢开,泥灰地上几道深深的抓痕清晰可见!
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小滩半凝固的暗红血迹格外刺眼,旁边还扔着半截沾血的、锋利的碎玻璃碴子!
正是酒瓶子那种墨绿色的厚玻璃!
“是这儿!”周国伟声音发紧。
“看这抓痕,被绑的人反抗得很凶!”
陈光阳蹲下身,手指抹过那血迹边缘,又捻了捻地上的抓痕浮土。
“血是匪徒的,量不大,但崩得急,喷溅状。抓痕是新挠的,指甲缝里肯定还带着泥灰。”
他手电光猛地打向屋子深处另一个角落,那里靠墙放着一个破木桶。
桶沿上搭着半截粗麻绳,绳头被割断了,断口很新。
“妈的,绳子都割断了!人刚被转移走!”
他猛地起身,手电光扫向门口雪地。
那两串脚印,出了门,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平房后墙根一处坍塌的豁口奔去!
豁口外的雪原上,两串脚印在肆虐的风雪中顽强地向前延伸。
朝着县城边缘那片黑沉沉、被遗忘的棚户区方向!
“刚走!顶多一刻钟!”
陈光阳看了一眼雪地上脚印被新雪覆盖的程度,立刻判断,“追!那畜生带着个大活人,跑不快!”
两人冲出臭气熏天的破屋。
没有丝毫停顿,像两股黑色的旋风,卷着雪沫子扑向医院后墙的豁口。
陈光阳打头,周国伟紧随其后,另外两个干警也咬牙跟上。
寒风裹着雪粒子抽打着他们的脸,灌进领口,冰冷刺骨,却浇不灭心头那团越烧越旺的怒火。
豁口外是条堆满垃圾和积雪的荒沟,沿着沟沿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了一里多地。
前面出现了连片的低矮土坯房和歪歪扭扭的窝棚。
雪更大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急剧下降。
那两串脚印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时断时续。
陈光阳像头经验丰富的老狼,完全凭着一股直觉和地上偶尔闪现的痕迹指引方向。
他时而停下,在风雪中侧耳倾听,捕捉着风里任何一丝异样的声响。
时而蹲下,用手指拂开薄薄的浮雪,寻找那胶鞋底粗大的菱形防
滑纹和旁边布鞋拖沓的痕迹。
“这边!陈光阳猛地指向一条更窄、堆满柴火垛和破烂家什的胡同。
胡同深处,隐隐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陈光阳和周国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厉色。
两人立刻放轻脚步,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土墙,借着柴火垛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带着绝望的颤抖。
转过一个堆满碎砖头的拐角,前方的景象让陈光阳瞳孔骤缩!
一个穿着臃肿破旧蓝布棉袄、身材粗壮的汉子。
正背对着他们,死命地拖拽着一个女人往前踉跄。
那女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碎花棉袄,外面胡乱裹了件男人的破黑棉袄。
光着两条腿,脚上的布鞋早就不知掉在哪里,一双脚冻得青紫。
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麻绳死死捆住,嘴里塞着一团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勒得嘴角都渗出血丝。
头发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额角还肿着个大包,显然之前遭受过殴打。
此刻她正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坠着身体,双脚在雪地上徒劳地蹬踹,发出“呜呜的悲鸣。
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眼神里全是濒死的恐惧。
那匪徒显然也累得够呛,嘴里呼哧带喘地骂着:“妈的…给老子…老实点!再**蹬…老子现在就弄死你…扔沟里喂野狗…
他一边骂,一边用力拉扯着捆在女人手腕上的绳子,试图把她拽起来。
风雪声掩盖了陈光阳他们逼近的脚步声。
距离还有不到二十步!
陈光阳瞬间就明白了!
这被绑的大姑娘,就是一切的源头!
程大牛逼,那个倔强的老家伙,肯定是发现了这姑娘被绑,或是撞破了这匪徒藏匿人质的窝点!
他或许想救人,或许只是想探个究竟,结果被这心狠手辣的畜生发现。
以为事情败露,才用那恶毒的碎酒瓶子下了死手!
灭口!
纯粹是为了灭口!
一股狂暴的杀意如同火山熔岩,瞬间冲垮了陈光阳心中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堤坝!
额角那道刚刚凝固的伤口仿佛又崩裂开来,血混着冰冷的雪水流进嘴角。
那咸腥味此刻如同滚油,浇在他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周国伟!陈光阳的声音不再是冰冷。
而是带着一种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野兽般的嘶吼,瞬间撕裂了风雪的呜咽,震得整个狭窄的胡同都在嗡嗡作响!
“抓活的!老子要亲手剐了他!!
话音未落,陈光阳整个人已经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那拖拽着姑娘的匪徒猛扑过去!
脚下的积雪被他蹬得四散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