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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06章

作者:四单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得那么好看,眼神清亮又温柔的张越凝是谋杀案嫌疑人?


    夏木棉震惊之余,实在不懂陆从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情况。


    陆从景看出了她的担忧:“你们不算亲戚,也没有其他利益关系,你不用回避。”


    吉普车开出了机械厂家属院。


    夏木棉不说话了。


    她等着陆从景说下去,可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去机械厂调取贾伟东和卢照麟的资料。


    贾伟东和卢照麟都在2004年机械厂改组前下岗的。


    贾伟东一直没工作,也不愿意接受再就业培训,长年领取机械厂最低生活补贴,再熬三四年就可以退休了。


    卢照麟相对好点,他打了两年零工后,去了临天玉器厂上班,但组织关系依然留在机械厂。


    看到玉器厂的名字,夏木棉说:“怪楼的主人白杨林退休前也是在临天玉器厂上班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说这话的时候,陆从景已经在拨打小耿的电话。


    “小耿,你帮我问一下白杨林,认不认识卢照麟,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他吩咐夏木棉:“你编辑一条短信给小耿,把卢照麟的名字发给他。”


    “好。”上车后,陆从景看了眼时间,差一刻六点,卢照麟应该也已经下班。


    他直接调头回机械厂家属院。


    *


    在13栋旁边的空地上停好车,刚下车,夏木棉就听见13栋传来吵架声。


    听声音是戴丽华和贾伟东在吵架,吵的很激烈。


    夏木棉知道贾伟东这人难缠又凶狠,她担心三婶会吃亏,“师兄,我上去看看。”


    她三步并两步往楼梯口跑去。


    13栋是机械厂家属院里户型最差的,其他都是一梯两户,只有这栋是一梯三户,戴丽华和贾伟东住隔壁。


    “不是你还有谁?”戴丽华手里拎着一只死去的鸟儿跳脚,“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死你们这破玩意儿的,有证据吗?”


    “我报警了!等警察来……木棉,你来得正好,贾伟东这不是人的东西,拿枪把我们家的鹦鹉打死了!就因为我上次说他是拖后腿吃软饭的,他就一直怀恨在心。”


    贾伟东看见夏木棉跑上来,气焰不减:“哎,戴丽华,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们家没有枪!”


    “别以为没人知道,你藏了一把猎枪!”


    “藏枪是犯法的!你少血口喷人!”


    两人又吵起来。


    “不要吵。”木棉横在他们中间,护着戴丽华:“三婶,你这只鹦鹉是在哪里被射杀的?”


    “家里阳台的鸟笼里。你三叔才养了几天的鹦鹉,就这么被枪打死了!”


    陆从景也跟上来了。


    “哎哟,陆顾问!您也来了。这太好了。”戴丽华赶紧把手中的鹦鹉举起来,“您快帮我们主持公道。”


    贾伟东打量着陆从景,“谁啊?”


    “木棉的领导!刑侦大队的!”戴丽华腰杆挺得直直的。


    看对方人多势众,还都是警察,贾伟东单手叉腰不说话了。


    陆从景看了眼鸟儿身上的枪伤,是只非常瘦的鹦鹉,子弹把胸膛都打穿了。


    木棉建议:“去阳台看看吧。”


    戴丽华赶紧带他们进屋去阳台的“案发现场”。


    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已经收起来,靠右边的一只晾衣架上,悬挂着一个质量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的鸟笼,鸟笼里的食盆上有些许的水,地上散落着鹦鹉的羽毛,羽毛上有血迹。


    “就在这个鸟笼里被射杀的。陆顾问你看看位置,距离他们家阳台最近!”戴丽华指向旁边贾伟东家的阳台。


    跟进来的贾伟东马上反驳:“跟远近有什么关系?旁边这么多人家,那边还有老许家的窗户,对吧?对面12栋楼上楼下这么多户,谁都有可能!”


    陆从景问戴丽华:“鹦鹉平时也是挂在阳台右边吗?”


    “才养了几天,一直挂在右边。”


    “他们就是故意挂在右边的,靠近我们家。这鹦鹉比跳广场舞的大妈还要吵!”贾伟东满脸愤恨。


    戴丽华抓住贾伟东的话:“你承认了?吵着你,你就把我们家鹦鹉打死了!”


    “确实吵着我了。但你这破鸟不是我打死的!”


    陆从景打量着头顶上的衣架没做声,木棉也摸不准他是想管还是不想管。


    毕竟他只是顾问,可以不管。


    木棉正要说话,陆从景语气非常平和地说:“根据鹦鹉伤口创面来判断,射击距离应该在4-5米之间,而且是平射,也就是说,子弹是从右边阳台射过来的。”


    单看伤口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


    贾伟东坚决不承认:“不可能!”


    戴丽华激动道:“是吧!我就说是你!贾伟东你真不是东西!木棉你领导太厉害了!”


    夏木棉知道这对于陆从景来说,连小Case都算不上。


    陆从景判断:“这应该是一把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普通□□。”


    贾伟东微微一愣,随即心虚摇头:“我没有这样的猎枪。”


    夏木棉吓唬他:“根据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条规定,违反枪支管理,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三年徒刑?


    吓得贾伟东变了脸色,“没这么严重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东叔你好好想想。”


    贾伟东大步往外走,“反正我们家没枪。”


    戴丽华追上去,“贾伟东!你要是好好赔偿,我可以不告你!”


    木棉提醒,“三婶,违反枪支管理属于刑事案件,跟你告不告没关系。”


    他们从屋里出来,刚好碰见派出所出警的两位民警。


    贾伟东回家想要直接把关门上,但被夏木棉一脚给卡住了。


    派出所民警又叫来另外两个同事支援,之后才进屋搜查。


    陆从景和夏木棉站在门口没进去。


    戴丽华靠到木棉边上,好奇问:“真要判三年啊?”


    夏木棉小声道:“没犯事的话,一般是罚款,最多判几个月缓刑。”


    “那不等于没判?”


    “留案底了呀。”


    “那也是。”


    围观的邻居小声跟戴丽华说着话,这楼里没几个人不讨厌贾伟东的,现在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楼梯有人上楼来,是木棉三叔曾立兴和同层另外一住户许忠。


    “怎么回事啊?那么多人在这儿围着?”曾立兴看见木棉,以为自己家出了什么事,忙问:“木棉,怎么了?”


    不等木棉说话,戴丽华先吱声了,“贾伟东拿枪把你那只鹦鹉打死了!”


    曾立兴惊呼:“我草他妈!他神经病啊?!”


    戴丽华:“我前几天说话不小心得罪了他。谁知道他那么小气。现在想想,他本来就看你们兄弟几个不顺眼,没半夜拿枪把我们崩了就不错了。”


    “真是神经病!一笔烂账记十年八载!”曾立兴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目光对上了陆从景,他掏出香烟递过去,“警察同志,抽烟!”


    陆从景往他们脚下扫了一圈,随即挥手婉拒曾立兴递来的烟,“我不是警察。”


    曾立兴看向木棉,眼神似乎在问,这谁啊?


    夏木棉介绍:“我们刑侦大队的陆顾问。师兄,这是我三叔。”


    “哎哟!顾问啊?!”曾立兴热情伸出手,不管陆从景愿不愿意,直接握上手了,“看不出来,真是年轻有为!陆顾问多多关照我们家木棉。”


    见陆从景被迫握手,木棉尴尬地把曾立兴拉开:“三叔!我们在执行公务。”


    “哦哦。”曾立兴识趣地收回手,他忍不住又跟旁边的邻居嘚瑟,“顾问!我们木棉的同事!”


    许忠过来跟曾立兴夫妇说话,他平时跟贾伟东关系还不错,便试图缓和:“老贾这个人就是暴脾气,大家多年同事,又是邻舍,我看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不如就算了吧?”


    戴丽华:“老许,不是我多事。是他打死了我家的鸟。现在警察要查他,木棉说了,他藏枪犯法,不是我说算就能算的。”


    许忠手里提着个袋子,他笑问夏木棉,“不能算了呀?”


    老好人许忠,平时就喜欢慷他人之慨,擅长和稀泥。


    夏木棉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他犯法了。”


    许忠无奈叹了一声,他站在贾家门口往里张望,之后才掏出钥匙开门。


    刚打开门,他忽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塑料袋子递给曾立兴:“老曾,你的鱼竿。”


    听见丈夫又买鱼竿,戴丽华不高兴了,“你怎么又买?”


    曾立兴赔笑脸:“啧,不贵。”


    许忠帮腔道:“我们两个一起买的,有折扣,很便宜。以后钓了鱼可以拿到我们那边市场去卖。”


    要不是这么多人围观着,戴丽华估计都想直接开骂了。


    木棉忙把话题岔开。


    几分钟后,民警从贾伟东房间搜出了一把猎枪和若干子弹。


    这边贾伟东被带去了派出所,另外一头,陆从景和夏木棉去找卢照麟的路上接到了小耿的电话。


    怪楼主人说,他以前跟卢照麟是同一个车间的同事。


    才到15栋楼下,夏木棉又收到刘泰安的指示,等挂了电话,她追上陆从景,“师兄,头儿吩咐,让派出所的民警去传唤卢照麟,晚上一起审讯。”


    陆从景停下脚步,很反感刘泰安每次都中间插一杠,打乱他的节奏,而他又无可奈何。


    毕竟刘泰安的做法没有错。


    *


    “名字?”


    “卢照麟。”


    程栋梁:“知道为什么请你回来协助调查吗?”


    卢照麟先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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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马上问:“贾伟东藏枪的事吗?那就是一把老猎枪,他说留做纪念的。谁想到他会拿出来打鸟。”


    程栋梁:“你跟贾伟东是什么关系?”


    卢照麟大概五十岁模样,中等身材,两只眼睛略微有些浮肿,他挠了挠头发,说:“年轻的时候是结拜兄弟,关系还行。”


    程栋梁:“说说你跟梁国邦的关系?”


    话题跳的太快,卢照麟明显有些错愕:“梁国邦?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程栋梁厉声道:“认真回答。”


    卢照麟:“以前不太好。他偏帮自己兄弟,把我给整下岗了。当年他儿子出事,我曾经说是他的报应,但看他老婆跳楼,他一夜头发全白了,我觉得他挺可怜的。所以后来我也没再找他麻烦。”


    程栋梁:“2004年9月24日前后,也就是梁小宇失踪期间,你有没有去过梁国邦家里?”


    卢照麟习惯性反问:“梁小宇失踪的时候?什么意思啊?”


    程栋梁有些不耐烦了,“我问,你答!”


    卢照麟被程栋梁这忽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没想到女警察也这么凶。


    他赶紧回答:“我……我没去他家。那个时候我跟他们兄弟几个的关系都不好,怎么可能去凑这个热闹。”


    程栋梁继续问:“你那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卢照麟:“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程栋梁:“好好想想。想不起来,也就是耗费大家的时间!”


    卢照麟微微昂着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着,“我下岗后就在家,没什么特殊的事。”


    程栋梁盯着他:“2004年1月至2005年1月,一整年,你从事什么工作你不记得了?”


    她敲了敲桌上的本子,“老实回答,我这里都有资料记录的!”


    卢照麟不得不老实道:“我那段时间,晚上都会去天水坝帮别人看鱼塘。”


    程栋梁:“刚才为什么不说?”


    卢照麟大声辩解着,“我白天确实都在家啊,只有晚上才去天水坝。”


    “还跟我绕!”


    “警察同志,我怎么了?你不会怀疑我什么吧?”


    程栋梁:“你觉得我怀疑你什么?”


    卢照麟大概猜到又不敢说:“我不知道啊。但你刚才问我梁小宇……他不是去临花江游泳没的吗?你问我这一堆,把我搞蒙了。”


    程栋梁:“继续!”


    卢照麟满脸的无辜:“我继续什么?”


    “继续说。”


    “我……”


    被晾了几分钟后,巨大的心里压力下,卢照麟不得不老实交代。


    “梁小宇失踪那天,我和老贾去红猿山打猎了。”


    程栋梁跟做笔录的同事互相看了一眼,又问:“有证人吗?”


    “红猿山脚下的村民薛冬华一家都可以给我们作证。”


    “去了几天?”


    “去了好几天,应该是四天。我们出发的时候,梁小宇还好好的,我回来就听说他出事了。当时我和老贾还开玩笑说梁国邦活该遭报应。警察同志,我们打猎是不对,但那是十年前犯下的小错误。”


    而且都过了追诉期,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


    “你和贾伟东去红猿山打猎的四天时间里,谁帮你看鱼塘?”


    这个问题卢照麟想都没想就交待了:“许忠。机械厂的老同事,他家就住贾伟东隔壁。那段时间机械厂改组,工作很清闲,他白天上班,晚上帮我看鱼塘。”


    “你跟许忠关系很好?”


    “他经常来水坝钓鱼,平时也一起打牌,他这人比较大方,跟我们关系还不错。”


    程栋梁;“许忠跟梁国邦、夏至民的关系怎样?”


    卢照麟:“他跟夏至民关系挺好的,跟梁国邦也还可以吧。”


    程栋梁又问:“他有你家钥匙吗?”


    如果许忠有卢照麟家钥匙,从卢家阳台翻到梁国邦家偷泳衣是完全可能的。


    这问题完全不搭噶,把卢照麟问糊涂了,他摇头:“没有。我就告诉他鱼塘值班房钥匙放门口石头下面。”


    程栋梁:“你认识白杨林吗?”


    “白杨林?”卢照麟愣了一下,“玉器厂的同事。”


    “他摔断腿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我们车间一个老同志跟他关系好,他说老白摔断腿,住在乡下不回城了,我也是从那位老同志的口中知道,白杨林是小白楼的主人。”


    “这件事你跟谁说过吗?”


    卢照麟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一次打牌的时候跟许忠和贾伟东提起过。”


    “什么时候?”


    “一年多以前吧。”


    许忠。


    又是许忠。


    今天下午在13号楼,陆从景对他印象还挺深。


    在监控室观看审讯过程的陆从景,翻开了许忠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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