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之镰”的雷霆肃清与随之建立的一系列常态化斗争机制,如同在虫族文明的肌体上施加了一剂猛药。效果是显著的,潜在的颠覆性威胁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权力核心的纯净度与忠诚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任何猛药都难免带有副作用。程澈那精准却也不失冷酷的打击,以及为防范未然而构建的严密监察网络,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 “附带损伤”。
一些与“秩序之镰”成员存在较远亲属关系、或仅有正常工作往来而并无实质牵连的官员和学者,在监察总署(尤其是初期运行尚在摸索阶段时)的筛查中受到了影响。他们的晋升渠道变得狭窄,参与核心项目的机会减少,甚至在某些敏感的讨论中,会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疏离与审视。尽管他们自身清白,对《生命宪章》也忠心耿耿,却因关联而被贴上了隐形的“可疑”标签。
在资源调配和政策倾斜上,为了确保绝对安全,程澈有时会做出看似“不公”的决策。某个由背景复杂的学者提出的、可能极具潜力的科研项目,因其负责人与某位被清洗者曾有过同窗之谊,便在评审中被以“风险难以完全排除”为由搁置。某个星域因其历史上曾是旧贵族势力盘踞之地,在争取某些大型基建项目时,即便方案优秀,也往往会面临更严格的审查和更苛刻的条件。
这些细微的、并不总是公开的“不公”,如同水面下的暗礁,并未引起大众的广泛注意,却在特定的圈子里积累着无声的怨气与委屈。一些虫族私下议论,认为首席引导者变得“过于多疑”和“不近人情”,为了绝对的安全,牺牲了部分的效率与公平。甚至有人开始隐晦地批评,程澈正在用一种新的“恐惧”来取代旧日的“和谐”。
这些声音,通过珀斯和监察总署自身的监控网络,断断续续地传到了程澈耳中。
这一日,程澈在“指引之庭”的静室中,与墨尘长老对坐。室内檀香袅袅,气氛却有些凝重。
墨尘长老轻抚着手中的星纹念珠,灰色的复眼带着一丝忧虑,缓缓开口:“首席引导者,近日,老朽听到一些风声……并非为那些罪有应得者张目,只是……一些本分的虫才,似乎也因此受到了牵连,壮志难酬,心中颇有郁结。长此以往,恐伤及文明的元气啊。”
程澈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下方那片由他亲手缔造的、生机勃勃却又暗流涌动的文明景象。
“长老,”他的声音平静而悠远,仿佛来自星空深处,“您可知,何为‘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又何为‘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墨尘长老微微一怔,随即肃然。这是源自某个古老文明的智慧,他自然知晓其意——承担国家的屈辱,才能称为社稷之主;承担国家的灾祸,才能成为天下之王。
程澈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墨尘:“清洗‘秩序之镰’,非为我个人权位,乃是为文明铲除毒瘤,此乃‘受国不祥’。而因此举所引发的猜疑、不公之怨,乃至部分无辜者所受的委屈,便是那‘国之垢’。”
他缓缓踱步,语气沉重而坚定:“我知道,有些才华横溢者因牵连而前途受阻;我知道,有些星域因历史包袱而发展受限;我知道,有些本可更快推进的项目因谨慎而放缓。这些,我都知道。”
“若我只求做个‘仁君’,广施恩泽,博取美名,我大可放宽尺度,以示宽宏。但那样,‘秩序之镰’的种子便会潜伏下来,下一次,它们可能在我们应对外部强敌时,从背后给我们致命一击!”程澈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时的代价,将是整个文明的倾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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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生灵的涂炭!”
他走到墨尘面前,目光如炬:“这‘不公’之名,这‘多疑’之谤,这‘冷酷’之评,我程澈,受了!”
“为了文明的长远安宁,为了大多数虫族的根本利益,总需要有一个存在,去承担这些必要的‘恶’,去背负这些不可避免的‘骂名’。”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若无人承担此‘垢’,则文明必积‘不祥’。待到灾祸降临,悔之晚矣。”
“我宁愿现在被少数虫族暗中指责‘不公’、‘冷酷’,也不愿看到未来有一天,我们的后代在废墟上质问我们,为何当初如此天真软弱,为何没有斩草除根!”
程澈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墨尘长老的心头。他看着眼前这位日益消瘦、眼神却愈发锐利深邃的引导者,终于明白了其深藏的苦心与沉重的担当。
那不是简单的权术,而是一种基于对文明命运深刻洞察的、近乎自虐的责任感。
“老朽……明白了。”墨尘长老深深一躬,“是老朽目光短浅,只见树木,未见森林。阁下忍辱负重,乃文明之幸。”
程澈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
他知道,随着监察体系的成熟和运行经验的积累,一些不必要的“误伤”会逐渐减少。但他更清楚,只要斗争存在,只要需要防范内部的腐蚀,这种“受垢”的状态,就将与他,与这个位置,长久相伴。
他走回窗边,再次望向那片他誓死守护的星空与文明。
持火者,不仅要能照亮前路,引领方向,更要能背负黑暗,吞咽苦果。那温暖的光辉背后,是必须独自承受的冰冷与沉重。为了文明的存续与繁荣,他甘愿成为那个承担一切“不祥”与“垢秽”的基石,哪怕被误解,被非议。因为他是社稷主,他是天下王。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