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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心软

作者:几一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天过后,盼夏再没有强迫他做那样的事。


    他脚踝上的锁链在第二天就已经解开,只是房门依然紧闭。


    一天三顿饭,按时按点端进他的房间,盯着他吃完了,她才会走。


    有时她会自顾自地和他说些工作上的事情,他依然沉默不答。


    有些他公司需要签字的合同,应当是秘书送来了她这,她都拿给他签字,也并不过目他在文件上写了什么。


    他们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不再强迫他做任何事情,却也并不打算放他自由。


    温弘阔清楚,这是心照不宣的无声博弈,要么他妥协,要么她放手。


    他大可以用绝食、自残来做威胁,但他不吃她不走,监控24小时运转,甚至变态到,连洗手间也有一个明晃晃的镜头。


    第三天,房间门打开了,他拥有了上楼见太阳的权利。


    整整两天不见天日的封闭,再走出房间,听见外界嘈杂时,他一阵耳鸣。


    他的活动范围仅在房间内,保镖把守着门,他不被允许走出门口一步。


    盼夏出去了,并不在家。


    做饭的阿姨看见他,惊喜道:“先生,您身体好些了吗?”


    他扯扯嘴角,回答:“好多了。”


    宝宝和照顾她的保姆还在家,看见温弘阔,宝宝会好奇地盯着他看,但并不主动和他打招呼,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在她们家里。就好像,已经被教过不要和他说话,尽管很小,但她服从得很好。


    温弘阔的心在日复一日的沉默等待里枯槁,坐看着太阳朝升夕落,他的胸膛却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不再有亲密行为,只在偶尔宝宝睡得很早时,她会下楼,睡到他旁边来。


    就好像拼床的床友,宽敞的大床哪怕睡三个人也不会拥挤。


    他们一左一右地躺着,中间相隔近一米的距离。


    听到一丝压抑不住的低喘,温弘阔睁开了眼睛。


    他悄无声息地侧头向一旁看去,盼夏背对着他,身体微微蜷缩着,同盖着的一床被子也在轻轻地颤。


    六年的同床共枕让他熟悉了她的每一个举动,算算时间,差不多是她生理期到的时候了


    还在痛经?


    怎么赚钱了以后也没有去调理好身体?


    他眉头拧了起来。


    “肚子痛?”


    身后传来一句沙哑的询问。


    这是一周以来,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盼夏几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怎么不吃止痛药?”


    “吃太多,产生抗药性了。”她哑声回答。


    温弘阔眉头紧拧起来。


    感觉到身后的人掀开了被子,盼夏扭过头去看他,沙哑问:“你去哪?”


    他没有回答,只是穿上鞋往外走去。


    盼夏小腹绞痛,身体弓成了虾,喘息颤着,说不出一句话。


    大概是这几天忙着弄新公司的事过于操劳,回家又看着温弘阔那张冷脸积了一肚子郁闷,气血不通,经期一来,疼痛异常。


    老偏方都说怀孕生活小孩后就不会痛经了,盼夏觉得这话纯属放屁,至少对她毫无用处。


    有时作息好、精神好、气血通,当月经期就顺畅舒服一点,稍微忙一点,痛经就出来作祟了。


    止疼药从一粒、两粒到一大把,精神好时还能给自己扎两针,但有时疼得和今天一样,根本动弹不得,便只能生捱着等疼痛过去。


    那感觉,简直像每个月顺产一次。


    不对,生小孩还能打麻药,再疼也不过几个小时,痛经却是接连好几天。


    盼夏疼出了满身冷汗,脑袋发晕,不知道是将要睡过去还是疼晕过去时,一双手伸进了她的被窝里。


    温弘阔坐在了她身侧,低声道:“起来一点,靠在我身上。”


    盼夏摇了摇头,没有气力动弹,连呼吸都拉扯着小腹那根筋剧痛。


    似乎看出了她的勉强,温弘阔将她捞起来,躺倚在自己身上。他手上拿着一个布袋似的东西,伸进被子里,覆压在盼夏小腹上,问她:“烫吗?”


    隔着一层睡衣,那布袋的热度还能接受,她摇了下头。


    温弘阔一只手搂着她,给她掖好被角,另一只手力度刚好地在她小腹上给她揉压热敷着。


    她侧头,将冰冷发白的脸贴在他热意滚烫的脖颈处。


    他没有躲开,垂眸看着她,轻声问:“这些年还一直在痛,就没有好点?”


    她闭着眼睛点点头。


    沉默片刻,他又问:“之前也是这样,疼了就自己躺着捱过去?”


    “吃药……针灸……”


    疼痛有所缓解,她也多了些说话的力气,只是依然虚弱,气若游丝。


    “他呢?从来没管过你?”


    盼夏没有再答。


    温弘阔咬紧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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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盼夏若是回头,就能看见他阴沉得可怕的脸色。心里怒火犹如火山喷涌,可他手上的动作依然温柔。


    随着热敷,疼痛慢慢舒缓下去,盼夏也放松了紧绷的身躯,松下肩背完全地依靠在他怀里。


    “布里包着的是什么?”她轻声问。


    “炒熟的盐,看中医科普说用这个能缓解。”


    盼夏觉得好笑,“你没事看这些冷知识做什么?”


    他没有答。


    一直敷压了十几二十分钟,热盐的温度渐渐下降,见她合着眼睫,呼吸已渐渐均匀平缓,温弘阔把盐袋放至床头柜,扶着她缓缓躺下。


    她不安地轻哼一声,拱了拱脑袋,温弘阔关了床头灯,随之躺在她身边。


    她不再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滚,只是侧躺着蜷缩起身体,一只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温弘阔转身面对着她,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后背靠近自己。


    怎么一点肉都没长呢?


    还是瘦成一把摸得到的骨头,只是现在多了精致妆容的修饰,看起来脸色好似比过去好了些,其实身体反而亏空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生育本就是一件极其消耗身体的事,或许要用一年?两年?甚至数年的时间才勉强能弥补一些亏空。


    可看她忙得团团转的样子,说不定连月子都没有好好坐。


    他闭着眼睛,鼻息发颤。


    明明在被窝里躺了半天了,可她手脚还是冰凉的,甚至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温弘阔把被子又往上扯了扯,搂紧她的身体,将她冰凉的小腿和脚夹进大腿内侧,又低头,极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算了。


    他想,情夫也好,小三也好,他都认了。


    如果那个人对她很好,她又怎么会出来寻求别的慰藉?


    哪怕她不爱他了……那就不爱吧。


    他的夏夏啊。


    好不容易他才把她养得胖一点,健康一点,开朗乐观一点,不过三年的时间,她就变得这么尖锐、偏执、冰冷。


    是一个人默默吃下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多少委屈,难过,才变得这么扭曲?


    她心疼她的宝宝,可她也是他用尽心血养起来的小姑娘啊,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又怎么能这么被人作践?


    她离婚也好,不离婚也好,他都认了,只要她还要他一天,他就陪她一天。


    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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