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聊的是沈清，但此刻无话可说的，也是沈清。
蒋瞳瞳站在床边，穿着T恤和短裤，小腿紧致的线条真让沈清羡慕，年轻真好。
“咳。”蒋瞳瞳突然咳嗽了一声，拉回了沈清的思绪，“瞳瞳，你坐吧。”尽管是后妈，她也是母琴，她应该掌握此刻的主动。
“我不喜欢坐着。”
“那你喜欢什么？”沈清自己半躺在床上，被子随意盖在身上，她不想让蒋瞳瞳站在那，仿佛在训话一般。况且这话题一旦谈了，可能要聊上一会，站久了也会累。
“站着或者躺着。”
……沈清一时无言，不想让蒋瞳瞳站着，可也不能让蒋瞳瞳躺着，房里就一张床，尽管床很大，但是后妈和继女突然睡到一张床上聊黄漫……罢了，“今天的书都看完了？”
“没有。”
“……”和蒋瞳瞳聊天，简直是沈清人生中的难事之一，这孩子太寡言了，“急吗？”实在着急，她就改日再聊，耽误孩子学习也不好。
蒋瞳瞳深呼吸了口气，安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明显，沈清抬眸看了一眼蒋瞳瞳，蒋瞳瞳正望着她，目不转睛，幽深的眸子里写着她读不懂的内容。
“直奔主题吧。”蒋瞳瞳的意思，在沈清听来是有些不耐烦的。
也是磨磨唧唧这么半天，她也没说出口，沈清也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不过眼下被蒋瞳瞳无形地催促，她垂了垂眸子，打算就直接问了。
蒋瞳瞳都好意思看，还怕她不好意思？只要她掌握好语气，别让蒋瞳瞳觉得自己是歧视或是批评就可以了。时时刻刻都想做一个好妈妈典范的沈清，可以说是相当小心翼翼了。
“瞳瞳。”沈清再次抬起头，已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眉眼微微弯着，嘴角是浅浅的笑，语气温柔到沈清自己听着都有点阮了，“昨天，我帮你收拾行李箱时，整理到了……”沈清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一本黄色漫画？不行，一本成人漫画？也不行，沈清微微低下头避免目光交汇，说：“我整理到了一本画册。”如果蒋瞳瞳看了，这应该足够让她意识到自己想聊的是什么。
半晌，沈清都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她抬起头，蒋瞳瞳表情如初，淡到没有任何变化。目光相遇，蒋瞳瞳幽深的眸子闪了闪，问：“所以？主题是什么？”蒋瞳瞳的反应，在沈清看来，是没有抓住她想要表达的点。
该不会是蒋瞳瞳压根没看过吧？沈清突然想。
“主题就是……”沈清试探地问：“那本画册，你……”到嘴边的你看过吗，愣是改成了：“是你的吗？”
蒋瞳瞳没做声，沈清的问题落了空，会不会根本不是蒋瞳瞳的？这次集训说是去了不少同学，或许是住到一起的同学，书装错了？眼下蒋瞳瞳没反应，沈清替她开脱，说：“要不是你的……”
“是我的，又怎样？”蒋瞳瞳打断沈清，反问道。
这就尴尬了，沈清愣了愣，“真的是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蒋瞳瞳紧着问，直接把沈清给问词穷了，“如果是你的，我就是想跟你聊聊这本画册。”
“可以。”
……怎么有种，她聊天还要被允许的感觉呢？沈清不太爽，不过她记得之前自己搜索的方法，语气尽量温和，表情也是很轻松，“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是想说，你现在还小，要以学习为主。”
“呵。”蒋瞳瞳突然轻笑了一声，沈清以为听错了，可望过去时，蒋瞳瞳嘴角确实扯着一丝笑，沈清一时理解不了，“你笑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蒋瞳瞳直言。
来了来了，任性的青春期小孩子的口头语，我不用你管。
“我不是管你。”沈清立刻解释，“你现在处于青春期，对什么都好奇，喜欢看什么书，也不奇怪。我……”
“你看过了？”蒋瞳瞳再次突然提问，双眸如炬，看得沈清脸上一阵发热，心也是一阵紧张，不过面上还是保持淡然，“我随手翻了下而已。”
“感觉怎么样？”
“……”沈清简直了，这到底是什么聊天？不是说好了要聊聊漫画教育孩子的吗？居然被蒋瞳瞳带了节奏，沈清立刻板了脸，“什么感觉怎么样？”
见蒋瞳瞳脸上竟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沈清感觉自己后妈的地位受到了挑战，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在跟你说尽量少看这种画册的事，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感觉怎么样！这种问题，那么随便问出口。
“呵。”蒋瞳瞳再次笑了，让沈清不解又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臊感，“是你在想什么吧？”蒋瞳瞳歪着头，轻描淡写地说：“我是在问你，感觉漫画的画功怎么样。”
“……”沈清再次有种被蒋瞳瞳戏弄的感觉，心底更不爽了，可面上还要好妈妈的角色，“我对画一般，不是很懂，画功……”为什么她们要讨论画功？
“我不想跟你谈画功，就算学画画，那么多画册，买个正常点的。”沈清这话一出口，眼见着蒋瞳瞳眉头皱了一下，重复道：“正常点的？”沈清意识到自己用词太具有歧视色彩了，想解释，却被蒋瞳瞳抢了先说：“我请问下，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
“瞳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想学画画，有很多种方式和选择。” 不一定非得看黄漫啊，谁学画画看小黄漫啊，沈清真想问问蒋瞳瞳，“选一些……”沈清词穷了，对于画画，她研究不深，对于提高画功，她也不甚了解，“选一些单纯的人物画册也可以啊。”
“单纯的。”蒋瞳瞳重复。
“……”每次蒋瞳瞳重复，沈清都觉得那话里别有深意，她原是好意却被误解，深深的无力感让沈清无奈，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和孩子交流，她坐起身心急地解释，“瞳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只是不希望你的学习被耽误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蒋瞳瞳似乎再度不耐烦，微微别过身体，深吸了口气。
“那本画册，放在我这里保管。”沈清怕蒋瞳瞳太抵触，又改口道：“等你考上大学了，表现好的话，我会还给你。”
蒋瞳瞳这次沉默了好一会，直接转身往外走，“那你过去拿吧。”蒋瞳瞳直接出去了，直觉上，沈清觉得小孩子可能是生气了，生气就生气吧，反正不能让黄漫放在蒋瞳瞳书架上。
沈清准备下床，一低头，才发觉被子不知何时滑下去了，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下魂员若隐若现。
沈清睡觉不喜欢穿什么，总觉得睡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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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嫁入蒋家后，因为还有蒋瞳瞳，她总觉裸.睡不好，所以开始穿睡衣。可终究穿不惯，睡也睡不好，所以就穿了最薄的丝质睡衣，尽管还是不太舒服，但沈清可以忍受。
沈清下床换了套居家服，脸颊终是微微泛了红，刚才应该没被蒋瞳瞳看见吧？那孩子刚才别过身子来着。以后见蒋瞳瞳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唉，主要是沈清没料到蒋瞳瞳会直接过来。
沈清敲开蒋瞳瞳的门，那本画册还在原来的位置，蒋瞳瞳背对着她在学习，“我过来拿下书。”沈清说罢就去书架跟前取了画册，“你也别学太晚。”沈清转身要走时，蒋瞳瞳突然叫她，“沈清。”
“恩？”下意识答应了，但心里总觉得不妥，便说：“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直呼我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妥当？”沈清还是抱着商量的语气。
“要不然呢？”蒋瞳瞳依旧背对着她，“你没生我，也没养我，指望我管你叫你妈妈？你觉得这就妥当吗？”
蒋瞳瞳说的一点都没错，沈清一时无言，蒋瞳瞳又说：“我不会管你叫妈，叫你名字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不愿意以后就别跟我说话。”话语里带着小孩子特有的赌气和较劲，还有一丝丝说不清的难过。
沈清听常姐说过，蒋瞳瞳小时候其实很黏妈妈，性格也不是这么冷淡和寡言，蒋母过世后，蒋瞳瞳变化很大，沈清一时也心疼蒋瞳瞳，温柔地说，“你喜欢叫我名字就叫吧，你刚才叫我是什么事？”
“你拿走了我的画册，我画画的参照物都没了。”
“需要的话，我给你买新的。”画画参照黄漫，这思路也是清奇，不能否认，尽管只看了一眼，看得出原作画的很好。可是，沈清还是无法认同，为了学画画去看黄漫。
蒋瞳瞳不做声了，怎么看都是在无声的反抗，今晚她一再惹得蒋瞳瞳不痛快，沈清让步，问：“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可以的话，我帮你实现。”
“我最近主要练习画手，”蒋瞳瞳背部挺了挺，身姿挺直，“正好我最近都在家，你不讨厌我的话，就做我的模特。”
“模特？”沈清万万没想到，蒋瞳瞳会如此提议，可小孩子都说了不讨厌我的话……她若是拒绝，沈清无法拒绝，但又不是很想同意，她不是没看过电影，蒋瞳瞳提议让她当模特，她脑子里第一反应的是她最喜欢的经典电影《泰坦尼克号》，男主曾为女主画了全身裸.像……等等，她这是在想什么？
“只画手就可以么？”如果只是手，沈清还可以接受，反正在家也无事可做，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了解蒋瞳瞳，搞好关系。
“恩，暂时我都会只画手。”
“那好吧。”沈清应允，“那你早点睡。”
沈清回了房，将画册丢在床上，脱了居家服本想挑战下布料的睡衣，可终究忍受不了那种粗糙感而重新换上了丝质睡衣。关了主灯，打开夜灯，准备躺下的沈清压到了什么，画册。
之前的画面再次跳出来，不知道这两人稳完了又做了什么？
……恩，反正睡不着，她再看看吧。
沈清半躺，书拿的很近，随手翻开一页，活涩生香的画面感十足，逼真到沈清瞬间看清了女人思觅处的小森林，我的天！这、这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