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万明朗铩羽而归，明榆这一次甚至没跟他多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让他滚开。
这是为什么？
万明朗用研究数学题的探究精神来缜密地思索这个问题，难道明榆喜欢长得嫩的？怀揣着这个疑问，万明朗再一次看了眼顾饮霖。
顾饮霖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刚刚毕业的样子，而自己虽然也才二十五六岁，但经过工作的折磨，一眼看去，确实不如顾饮霖那么青春洋溢。
“小郭，我记得你是大学生？” 万明朗把目光投向玩家中唯一一个青葱少年身上。
小郭听到自己名字时抖了抖，胆怯地点了点头，“我、我大一。”
万明朗满意颔首，端详着小郭的外貌，长得不算惊艳，五官还算端正，勉强算得上清秀，就是性子太怯弱，跟他说话时都不敢抬头跟他对视。
“你去勾引颜明榆。”
“啊？”小郭颤抖着声音，指着自己，连连摇头，“我？可是老大，我是直男啊，我不行的！”
“难道我不是吗？” 万明朗面带微笑，但语调微冷，他把手搭在小郭的肩膀上，鼓励似地拍了两下，威胁道，“小朋友，命和屁股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小郭脸色苍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泪眼汪汪，“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万明朗静静注视着他，什么也没说。
小郭从这阵沉默中知晓了答案，哭丧着脸，扭头看杜菲，希望她能劝说万明朗改变想法，保住自己的屁股。
杜菲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好心宽慰道：“没事，他多半看不上你，你除了比老大年轻一点，一无是处。”
小郭：“……”
心更疼了。
可怜的青春男大捂着他那颗受伤的小心脏，一点一点挪到明榆身边，明榆在他靠近前就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了，此时冷着一张脸看着他，“想做什么？”
小郭低着头不敢吭声，闭着眼睛在心中默念着：一切都是为了任务，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这点牺牲不值一提。
做足了心理准备，小郭再次抬起头，措不及防间跟明榆那双漂亮的翡翠绿眼眸对视上了，看着这张冷若冰霜，却难以掩饰姝色的脸，小郭的脸一点点红了。
“我、我……” 小郭莫名感到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起来，“明榆同学，那个……我喜欢你。”
他这反应，让正在看直播的观众都疑惑了。
【哥们，你这反应……不像是演的啊。】
【你这直男，保直吗？】
【愚蠢的直男啊，就这样臣服在我们绿眼小黑猫的颜值之下吧！】
【嘿嘿，爱上绿眼小黑猫，人之常情，你无需苦恼。】
【……】
从小郭走过来跟明榆搭话，顾饮霖就知道这人的企图了，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如同看小丑玩杂耍般看着小郭。
虽然跟明榆相处的时间不久，但顾饮霖能看出这人心高气傲，一看就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一句话就被人钓走。
但顾饮霖等了几秒，没等来明榆的拒绝，他缓慢坐直了身子。
明榆单手拖着下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跟他告白的玩家，心中感到一丝稀奇，因为他老爸们是校长和老师，从小到大，学校里还没人胆子大到跟他告白。
明榆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反而兴趣满满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小郭脸色通红，偷偷看了两眼明榆的脸，羞涩地说道：“因为你太好看了。”
明榆眼中浮现出淡淡笑意，颜值被夸奖给了他极大的喜悦，连带着看这个玩家也顺眼多了。
正在这时，明榆的后背被人戳了戳，他啧了一声，不耐烦扭头看去，“有病？”
顾饮霖放下笔，“你不会真的要答应吧？”
“关你什么事，闲得慌就去把教室扫一遍。”
说完，明榆也不关心顾饮霖什么反应，漠然转过身，继续去跟小郭说话。
顾饮霖如遭雷劈，事情脱离掌控，让他感到一丝烦躁，但这怎么可能？人家一告白他就答应，颜明榆是缺爱吗？
哪有人缺爱会缺成颜明榆这种皇帝性格？！
顾饮霖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再把明榆研究一遍，但明榆不愿意搭理他，连说话都不想跟他说上一句。
教室后排的万明朗几人围在一起，见小郭和明榆聊上了，纷纷感到惊讶，因为他们也对小郭不抱有任何希望，派他出场纯粹是没人用了。
杜菲盯着两人，喃喃自语：“这眼光……不太行啊。”
她左看右看，小郭跟明榆之间都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两人同框时，莫名有种大美女找了个河童男朋友的既视感。
万明朗瞥了她一眼，杜菲立即闭嘴。
明榆对小郭的确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在跟他简单聊了两句之后，便拒绝了他，“谢谢你的喜欢，但抱歉，我不喜欢你。”
默默凑到他们身后听着墙角的顾饮霖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抱肩，满意至极。
明榆要是真答应，那才是活见鬼了，果然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郭却不甘心，下意识追问：“为什么啊？我是有哪里不好吗？”
明榆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首先就是身高不够，他不喜欢矮的；其次就是小郭的身材不行，他不喜欢白斩鸡；最后，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郭长得不符合他的审美。
明榆是纯粹的外貌主义者，他喜欢一眼惊艳的心动，小郭长得不够好看。
面对小郭泪汪汪的双眼，明榆迟疑了片刻，这样直白地把他的缺点说出来，似乎有点伤人自尊。
明榆沉默片刻，说道：“不是你的问题，单纯就是我对你没有心动的感觉。”
小郭沮丧地垂下头，“好吧。”
他失魂落魄回到了同伴们身边，直接趴在桌子上，万明朗急忙问他：“他有没有说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们满打满算说了两三分钟，万明朗对此抱有极大的期待。
谁知小郭真的如同失恋了一般，心情低落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看了万明朗一眼，眼圈红红的，“没有，对不起啊老大，我现在有一点伤心。老大你说，他、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万明朗：“……”
拳头硬了。
杜菲见状慌乱地在万明朗说道：“完蛋了，他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万明朗深吸一口气，那张向来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展现出无语的神情，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蠢货。”
他真的服了啊！系统到底给他匹配的都是些什么智障玩意？！他是得罪系统了吗？要这些人过来整他！
另一边，明榆心情舒畅，瞌睡也醒了，一扭头却看见舒容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明榆眉头微微皱起，“怎么这幅表情？”
舒容：“我生怕你真的答应了。”
“怎么可能。” 明榆不屑一顾，“我是那么随便的一个人吗？”
舒容觉得也对，明榆可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就会答应的人，他怀疑以后有人吊死在他面前逼他跟自己在一起，明榆都会面不改色，顺便给那人绑上绳子。
下一秒，明榆拿出手机，面上依然是冷着一张脸，却哐哐打字，给他的好友们发消息。
【小榆树：小猫昂首挺胸.jpg，今天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一下，大家注意听。】
群里潜水的好友们纷纷冒泡。
【再来一碗：我来了，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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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蹲下。】
【阿淮：好哦～你说。】
【掐指一算你是傻逼：你不会要跟我们说，你终于被人表白了吧？】
【小榆树：嗯？！你怎么知道？】
【掐指一算你是傻逼：嘿嘿，当然是因为我们都在玩家的直播间里看你的直播啊。】
【小榆树：……】
这样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等等……都？！明榆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快速敲字：【还有谁在看？】
【当然是你的亲亲爹地小池老师啦，校长不知道干啥去了，目前不在，这个玩家运气不错，逃过了一劫。】
明榆看着这则消息，想到老爸目睹了自己被告白的经过，脸上浮现出薄红，神情不自然地收起了手机。
……
夜幕降临后，幸存的玩家遵守规则，早早地回到房间里，紧锁上了房门，为了避免自己被迷惑，万明朗嘱咐杜菲他们将自己捆起来。
顾饮霖则接着开他的个人演唱会。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昏暗的走廊中，明榆和舒容坐在角落中被迫听着顾饮霖的歌声，忽然感到自己很命苦。
明榆叹息一声，麻木地问道：“几点了？”
“凌晨一点。” 舒容回答，“还有三个小时。”
他们凌晨四点才下班。
怎么还有三个小时？明榆无聊至极，拖着下巴发呆，耳边还一直回荡着顾饮霖跑调的歌声，听得他烦躁至极。
明榆豁然起身，无比阴暗地想着，凭什么顾饮霖能那么开心？！他不好过，顾饮霖也不准好过，必须要去吓吓他！
明榆一双绿眸滴溜溜转着，在脑子里盘算着坏心思，既然大门进不去，那他可以在窗户外面晃一晃。
想象一下，顾饮霖唱歌唱累了，去拿水时，一转头却猛然就会看见窗外飘着的鬼影，一定会被吓得尖叫。
啧……他真的太恶毒了。
明榆这么想着，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悔恨的情绪，反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顾饮霖被他吓得惊慌失措的表情。
明榆对舒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趟。”
舒容也不问他要去做什么，乖乖哦了一声。
明榆悠悠飘着来到居民楼外面，围着楼层转了一圈，夜晚的风有点大，鬼魂的躯体太轻，明榆走一步，被风吹退了两步。
一气之下，明榆直接换回人类的外形，迎面吹来的朦胧细雨吹打在他脸上，细小的雨滴挂在脸侧的碎发上。
这是个老小区，路边的路灯都已年久失修，但黑暗对于明榆来说不是阻碍，他顺利找到了顾饮霖房间的窗台。
顾饮霖没关窗帘，明榆眼中闪过笑意，他望着二楼的高度，后退两步，轻盈借助水管往上一跃，如同一只敏捷的黑猫，抓住了窗子外的金属防盗网。
这也太轻松了，明榆唇角微微上扬，他刚想换回鬼魂形态，下一秒，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在他耳边响起。
明榆笑容凝固了。
“砰！”
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吸引了顾饮霖的注意，他疑惑地循声看去，关掉音响，拿着麦克风走到窗边，一眼看出了不对劲，傻眼了。
不是，他家防盗网呢？
顾饮霖惊讶地四处张望，甚至还打开窗户往下面看了一下，无奈夜色漆黑，他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清楚防盗网掉到哪里去了。
顾饮霖观察着窗户，手指轻轻搭在墙上，看痕迹，应该是墙壁年岁太久，再加上有重物落在防盗网上，墙壁承受不住防盗网的重量，直接脱落了。
已知鬼在走廊上，所以这窗外的……是过路的小猫？
顾饮霖觉得有可能，那这猫吨位不小，希望它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