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荔城的夜色带着几分湿冷,霓虹灯的光晕穿透薄雾,给这座城市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连空气里都飘着若有若无的潮湿气息。
范执与谢昭踏着阴雾凝成的虚影,悄然降落在荔城第三医院附近的小巷中。玄色与白色的阴司袍服在夜色里收敛了凌厉气息,化作寻常青年的模样。
范执身着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眉宇间的锐气,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谢昭则穿了件干净的白色休闲外套,面容清爽,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带着警惕,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师傅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谢昭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的阴司令牌,令牌瞬间泛出微弱的蓝光,如同暗夜中的萤火,感应着同类的阴司气息。
话音刚落,两道熟悉的身影便从巷口缓步走来,正是范无咎与谢必安。
范无咎依旧是一身玄色官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煞气,不怒自威;谢必安则一袭白色官袍,气质温润,却难掩阴司重臣的威严。
“你们怎么来了人间?”范无咎看到二人,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审视。
“师傅,师叔。”范执与谢昭齐齐躬身行礼。
谢昭率先开口,将彼岸花海的魂灵异动、魂海阁查无档案、共鸣探忆遭遇禁制,以及医生坠楼于荔城第三医院的线索一一说明,“我们怀疑这医生的死与医院的黑暗交易有关,特来人间查证真相。”
谢必安颔首,白色官袍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疗养院纵火案牵扯的冤魂太多,我们本是来安抚魂体、稳固阴阳秩序,没想到正好遇上你们。”他目光扫过二人,语气凝重起来,“人间不比酆都,行事需低调隐秘,不可随意动用阴司术法惊扰凡人。这第三医院水深得很,背后牵扯的阴邪之力绝不简单,查案时务必小心,若遇棘手情况,切勿逞强,立刻传讯回酆都。”
“是。”二人齐声应道,神色愈发郑重。
范无咎抬手拍了拍范执的肩膀,力道沉稳而有力,“你的魂体刚受了伤,切忌强行催动术法。查案固然要紧,但自身安危更重。”
他转头看向谢昭,眼神带着托付,“你多照看他些。”
“师叔放心,我会的。”谢昭点头,淡淡的笑了笑。
就在此时,范无咎腰间的阴司令牌突然亮起急促的红光,符文闪烁不定。
他眉头一皱,“纵火案的冤魂躁动不安,恐生变数,需立刻带回酆都安顿,我们先走了。”二人不再多言,身形化作两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淡淡的阴司气息。
范执与谢昭对视一眼,不再耽搁,转身朝着荔城第三医院的方向走去。
医院大楼在夜色里如同蛰伏的巨兽,墙体黝黑,窗户透出零星的灯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深夜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走廊里的应急灯泛着微弱的绿光,映得地面光影斑驳,如同鬼魅的爪痕。范执与谢昭如同两道影子般贴着墙根移动,巧妙避开巡逻的保安,凭借着范执记忆中碎片画面的指引,径直朝着那间医生生前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位于住院部三楼西侧,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到伏案的身影。两人闪身而入,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办公室内收拾得干净整洁,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神情专注,显然,这房间早已换了主人。
“气息全被清理了。”谢昭站在办公室中央,缓缓闭上眼睛,指尖快速掐诀,催动体内阴力,施展追魂术。
一缕淡金色的魂力从他指尖溢出,如同细密的蛛网般蔓延开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办公室。追魂术乃是阴司秘术,能捕捉残留的魂体气息,哪怕过了百年,只要有一丝痕迹,便能察觉。
可片刻后,谢昭睁开眼,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一点残留的气息都没有,有人刻意清理过,手法极为专业,连阴司术法都难以追踪。”
范执走到办公桌前,随手翻看了桌上的文件,都是近期的病历与报表,与六百年前的那个医生毫无关系。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灌入,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看来这医院背后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想让人查到这个医生的任何线索。”
“越是这样,越说明这医生的死藏着大秘密。”范执指尖划过桌面,目光锐利如鹰,“我们去停尸房看看,那里阴气最重,滞留的魂灵也多,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两人悄悄退出办公室,沿着昏暗的走廊朝着地下一层的停尸房走去。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格外清晰,偶尔还能传来几声病人的呓语,更添几分诡异。
停尸房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谢昭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阴力,轻轻一点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锁便应声而开。
两人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停尸柜整齐地排列着,如同一个个沉默的棺材,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既然找不到残留气息,那就问问这里的魂灵。”范执走到停尸房中央,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动晦涩的阴司咒语。
他的双手变幻莫测,左手掌心向上,凝聚起一团淡金色的魂力,如同悬浮的星辰;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阴符,符文泛着微光,在空中短暂停留后融入魂力之中。
“阴司律令,魂归此处!唤魂咒——起!”范执低喝一声,声音带着阴司术法的威严。
随着咒语落下,那团淡金色的魂力骤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四散开来,钻进一个个停尸柜中。
片刻后,停尸房内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无数透明的魂体从停尸柜中飘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在此滞留的魂灵。他们眼神空洞,漂浮在空中,显得格外茫然,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诸位魂灵,我等乃酆都阴差,今日前来,只为查询一桩六百年前的旧案。”范执声音沉稳,体内阴力缓缓流转,让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六百年前,有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在此坠楼身亡,身着白大褂,性情温和,常为病人诊治。不知诸位可有谁认识他,或是知晓相关线索?”
魂灵们面面相觑,大多摇了摇头,显然对六百年前的旧事毫无印象。漫长的时光早已磨灭了他们的记忆,只留下无尽的茫然。
就在范执与谢昭快要失望时,一个年老的魂灵缓缓从魂群中飘了出来。
他身形佝偻,穿着一件破旧的病号服,魂体有些虚幻透明,显然已经在此滞留了许久,魂力损耗严重。“你说的那个年轻医生……”老魂灵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迟疑,“我好像有点印象。”
谢昭眼中一亮,连忙上前一步,“老人家,你想起什么了?”
“六百年前,我在此住院,得了一场重病,卧床不起,连起身都困难。”
老魂灵陷入回忆,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了些,“当时负责给我做辅助治疗的,就是一个年轻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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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医生。他长得白白净净,说话轻声细语的,特别温柔,一点架子都没有。不像别的医生护士,总是冷冰冰的,问一句答一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经常来病房看我,有时候给我掖掖被角,有时候问问我的身体状况,还会陪我聊几句家常。我老伴去世得早,儿女又不在身边,在医院里孤孤单单的,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那时候我总跟病友说,这孩子是个好医生,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那后来呢?”谢昭追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坠楼?”
老魂灵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黯淡下来,“大概过了半年吧,我发现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总是笑眯眯的,后来却总是一脸愁容,眉头就没松开过,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心事压着他。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他总是摇摇头,勉强笑笑说没事,就是实习压力大,让我别担心。”
“从那以后,他来探望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的辅助治疗也换成了别的护士。有时候我在走廊里遇到他,想跟他说几句话,他却总是匆匆避开,眼神躲闪,好像很怕被人看到似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慌张。”
“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他坠楼那天。”
老魂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魂体也微微晃动起来,“那天是我老伴的忌日,儿女特意来医院看我,还陪我下楼去院子里晒太阳。我们刚走到门诊楼门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重物砸在地上。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让儿女扶着我走过去,就看到他……他躺在地上,血肉模糊,身上的白大褂都被染红了,周围围了好多人,都在惊呼,还有人吓得不敢看。”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突然跳楼了呢?”老魂灵的魂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满是不解与惋惜。
“后来医院给出的说法是,他实习压力太大,不堪重负才自杀的。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人啊……那么善良,那么热爱医生这个职业,怎么会说自杀就自杀呢?”
范执与谢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医生的“自杀”果然另有隐情,而医院刻意隐瞒真相,清理了所有痕迹,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多谢老人家告知,你的线索对我们很重要。”范执对着老魂灵拱手行礼,语气诚恳,他抬手一挥,一道淡金色的魂力缓缓注入老魂灵体内。
“这缕魂力能帮你稳固魂体,减少魂力损耗,助你早日入轮回,重获新生。”
老魂灵感受到体内渐渐充盈的魂力,眼神中满是感激,连忙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范执又对着其他魂灵说了几句安抚的话,随后挥手散去唤魂咒。魂灵们如同潮水般退去,纷纷飘回停尸柜中,停尸房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看来这医院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谢昭走到范执身边,语气严肃,“六百年前的案子被刻意掩盖,现在又牵扯出代孕、脏器买卖,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或许还与阴邪之力有关。”
范执点头,目光看向停尸房外的黑暗,眉头微蹙,“我们得尽快找到更多线索,查明这个医生的身份,以及他坠楼的真相。他魂体里的禁制,还有那个推他坠楼的黑影,一定和这一切脱不了干系。”
两人不再停留,悄悄退出停尸房,如同两道影子般消失在医院的夜色中。
而荔城第三医院的深处,某个黑暗的角落,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透着浓郁的恶意与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