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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24章 彼岸焚光

作者:第五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酆都。


    四道流光冲破酆都厚重的黑雾云层,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稳稳落在玄冥殿前的白玉阶上。范无咎怀中抱着昏迷的范执,左臂紧扣镇魂囊,囊身绣刻的锁怨阵纹依旧急促闪烁,淡金色的光芒与内里躁动的黑气相互冲撞,勉强压制着怨灵傀儡的暴戾。


    范执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一手死死捂着锁骨处的伤口,黑色怨气在他苍白的魂体表面隐隐游走,每一次微弱的颤动,都让他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体内怨气已在疯狂作乱。


    秦广王与陆之道早已立于殿内高台之上,玄色蟒袍与赤红袍服在殿内阴风中微动,周身沉凝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看到四人归来,两人目光第一时间锁定镇魂囊,随即落在重伤的范执身上,神色愈发凝重。


    “怨灵傀儡已带回?”秦广王沉声问道,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


    “回广王,幸不辱命。”范无咎快步上前,将镇魂囊递出,“此傀儡由数百年积怨凝聚而成,背后似有阴邪刻意催化,其怨气特性与无间狱禁制松动处的黑气同源,恐是同一人所为。”


    陆之道身形瞬间化作一缕红光,下一瞬已立于范无咎面前,指尖轻点镇魂囊表面。


    他眉间火焰纹剧烈跳动,红光顺着囊身纹路游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怨气中带着上古阴邪的气息。但是这气息......“陆之道微顿,眼里闪过一丝微光,“这气息与帝辛身上的残留气息有几分相似。”


    他转头看向秦广王,眼神锐利,“无间狱的禁制定是受了这股怨气影响,我们需即刻前往查看。”


    秦广王颔首,目光扫过范执苍白的面容,沉声道,“谢昭,速送范执前往轮回司,以渡厄金光净化其体内怨气,务必保住他的魂体本源。其余人随我前往无间狱。”


    “是!”众人齐声应道。


    谢昭上前接过范执,化作一道青芒疾驰而去,而范无咎、谢必安紧随秦广王与陆之道,朝着酆都最深处的无间狱走去。


    无间狱的入口隐于平等殿地底,并非实体门户,而是一道由上古符文封印的黑雾漩涡。阴风从漩涡中呼啸而出,裹挟着尖锐的惨叫与腐臭气息,让人未入其地便已心生寒意。


    入口两侧立着两尊巨大的镇狱石狮,獠牙外露,双目闪烁着幽绿磷火,周身刻满密密麻麻的镇魂符文,符文流转着冷冽光芒,死死镇压着试图逃窜的罪魂。


    穿过黑雾漩涡,无间狱的景象瞬间铺展开来,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猩红的血火在地面蔓延,灼烧着滚烫的玄铁板,铁板下是永恒不灭的业火,每一寸地面都布满尖锐的毒刺,淬着能腐蚀魂体的阴毒。


    道路两侧,密密麻麻的刑台鳞次栉比,罪魂们在鬼差的看管下承受着无尽折磨,有的被铁链缚在烧红的铜柱上,皮肉焦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缭绕中,凄厉的哀嚎不绝于耳;有的被推入刀山火海,肢体被利刃划得血肉模糊,又在业火中灼烧重生,循环往复;有的被强行灌入熔铜,魂体扭曲变形,却因无间狱的规则无法消散,只能在极致痛苦中沉沦。


    刑台之后,是由无数破碎魂灵骸骨堆砌而成的狱墙,骸骨间隙燃烧着幽蓝色的磷火,磷火所过之处,罪魂的残魂便会被点燃,发出无声的灼烧之痛,怨气与痛苦交织,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这些都是罪大恶极之魂,身负滔天罪孽,按律打入无间狱,永世不得超生。”陆之道走在前方,眉间火焰纹亮起,红光驱散周围的阴寒,无间狱共分九层,越往深处,禁制越强,关押的魂灵罪孽也越重,第九层更是重中之重。


    众人穿过层层刑台,惨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却无人动容。行至第四层时,范无咎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处刑台上,“那是李子荣。”


    刑台上,李子荣的魂灵被粗重的铁链穿透琵琶骨,吊在半空中,无数毒虫在他残破的魂体上爬咬、啃噬,他面色扭曲,双眼圆睁,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早已没了生前儒雅伪善的模样。


    “他生前残害他人,罪大恶极,按律打入无间狱第四层,受毒虫噬身、烈火焚魂等前四层极刑,永世不得解脱。”秦广王淡淡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继续往深处走,周围的怨气愈发浓郁,几乎化作实质,温度也低得刺骨,连阴司众人的魂体都感到一阵寒意。


    第九层无间狱终于映入眼帘。这里没有刑台,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玄铁牢笼,牢笼由万载玄铁铸就,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维系着整个无间狱最核心的禁制。


    牢笼内,一名男子盘膝而坐。他身着残破的玄色帝王冕服,虽历经千万年折磨,衣袍早已布满污渍与破损,边角处甚至被业火灼烧得焦黑,却依旧难掩其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他长发乌黑如瀑,随意散落在肩头与后背,几缕发丝贴在苍白却俊美的脸上,衬得眉骨愈发高挺,鼻梁笔直如峰,唇线锋利如刃,一双凤眸深邃如渊,瞳色是极深的墨黑,即使身处囚笼,承受千万年酷刑,眼中也没有丝毫卑微与屈服,反而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桀骜不驯与王者霸气。


    这便是帝辛,被关押在无间狱千万年的纣王。


    “广王、平等王,久违了。”帝辛缓缓睁开眼,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不是阶下囚,而是依旧端坐于朝堂之上的帝王。


    他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秦广王没有理会他的问候,目光紧锁牢笼周围的禁制符文。


    只见原本璀璨的符文上,已隐隐布满了细微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四处蔓延,符文光芒也黯淡了许多,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黑气正从裂痕中缓缓渗透进来,与帝辛周身萦绕的怨气相互呼应,隐隐有壮大之势。


    “禁制果然松动了。”陆之道眉头紧锁,指尖凝起一缕赤红微光,轻轻触碰符文。红光刚一接触符文表面,便被裂痕中的黑气瞬间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这些裂痕是上古酆都王所设符文,蕴含天地法则之力,一旦破损,极难修复。而且这黑气与怨灵傀儡的怨气同源,显然是有人刻意用怨气侵蚀禁制,目标明确。”


    “是谁?”帝辛忽然开口,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千万年来,从未有人能撼动这上古符文,如今却出现裂痕,是冲着本王来的,还是冲着这无间狱来的?”


    秦广王目光沉沉,语气凝重,“目前尚未查明,但这股怨气背后的阴邪,目的绝不简单。”他转头看向陆之道,“此地不宜久留,符文裂痕不能再扩大,我们先返回玄冥殿商议对策,同时派人严密监视此处,一旦有异动,即刻禀报。”


    陆之道点头应允。众人转身离去,帝辛的目光依旧落在他们身后,凤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疑惑,有警惕,更有一丝被压抑了千万年的躁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人间,荔城监狱。


    深夜,荔城监狱内一片死寂,只有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映照着冰冷的铁栏。


    张于川穿着灰色囚服,坐在牢房的角落,眼神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因性侵、勒索、诈骗、参与非法代孕、间接故意杀人等多项重罪,被依法判处死刑,今日便是执行日。


    行刑室内,注射死刑的针管缓缓刺入他的手臂,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缓缓流入体内。


    张于川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闪过南衣绝望的脸庞、重明山尸坑的累累白骨,最终彻底陷入无边黑暗。


    他的魂灵从身体中脱离出来,茫然地站在行刑室内,还未等勾魂鬼差前来接引,一道浓郁的黑色雾气突然从墙角涌入,瞬间将他的魂灵包裹。雾气中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张于川的魂灵来不及挣扎,便被彻底吞噬。


    雾气散去,张于川的魂灵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失去了所有意识与思想,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跟着一道纤细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消失在监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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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带着张于川的魂灵,穿过阴阳界限,来到一处隐秘的玄冥深处。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黑气,地面是冰冷的黑石,四周岩壁上镶嵌着幽绿的磷火,照亮了中央立着的一面巨大黑镜。


    镜前的石椅上,一名女子一袭红衣似火,正缓缓梳理着乌黑的长发,身后九条蓬松的狐尾轻轻晃动,扫过石椅,留下淡淡的粉色轨迹——那是妲己。


    妲己红唇勾起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玉梳,缓缓转过身,凤眸中闪烁着冰冷的算计,看向立在面前的魂体,“张于川,你生前作恶多端,害人性命,死后也该为我做点事情,算是偿还你欠下的罪孽。”


    她指尖轻点,一道精纯的粉色气息注入张于川的魂灵体内,冷声下令,“去,将城郊那处疗养院烧了,一个活口都不准留,我要的是最纯粹的怨气。”


    张于川的魂灵如同被操控的傀儡,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化作一道黑影,冲出据点,朝着人间城郊的疗养院疾驰而去。


    妲己抬手抚摸着冰凉的黑镜,镜中渐渐显现出疗养院的景象,深夜的疗养院一片宁静,病人们大多已经入睡,只有几名护士在走廊里轻声走动,查看病房情况。


    张于川的魂灵悄无声息地潜入,双手燃起幽绿的鬼火,鬼火遇风即燃,他如同鬼魅般穿梭在走廊、病房、楼梯间,将鬼火四处抛掷。


    火焰瞬间蔓延开来,浓烟滚滚,呛得睡梦中的病人们纷纷惊醒。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哭喊着救命的声音、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人间炼狱的惨状。护士们试图灭火、引导病人逃生,却被汹涌的大火与浓烟堵住了去路,只能在火海中挣扎,最终被火焰吞噬。


    妲己看着镜中的惨状,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疯狂,在空旷的玄冥深处回荡,带着一股毁灭般的愉悦,“怨气,再多一点怨气!”


    与此同时,黄泉路上,彼岸花在森白的月色下如海般绽放,殷红似血,花枝摇曳间,带着淡淡的哀伤。挂在花枝上的引魂灯忽明忽暗,在风中轻轻摇曳,照亮着通往酆都的道路。


    在那片殷红色的花海中央,那缕森白的灵魂依旧静静矗立,周围环绕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如同暗夜中的星辰,在无边的黑暗中格外醒目。


    当人间疗养院的火焰燃起,无数冤魂的怨气冲天而起,顺着地脉疯狂涌入酆都时,那缕森白灵魂上的微光突然暴涨,耀眼得直冲天际,瞬间照亮了整条黄泉路,甚至穿透了酆都的黑雾云层。


    原本殷红的彼岸花花海,在强光的映照下,颜色愈发浓郁,如同被鲜血浸染到极致,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


    众多冤魂的微光穿透云层,直达玄冥殿,甚至影响到了无间狱的禁制,符文上的裂痕微微颤动,黑气与微光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正在玄冥殿商议对策的秦广王与陆之道同时抬头,目光锐利地望向黄泉路的方向,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这股气息……”陆之道眉头紧锁,眉间火焰纹剧烈跳动,“与帝辛身上的上古气息太过相似,却又多了一丝纯净的执念,绝非寻常魂灵所能拥有。”


    秦广王沉声道,“人间定然又发生了重大变故,怨气突然暴涨,已影响到阴阳两界的平衡。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不仅无间狱禁制难保,怕是整个阴阳秩序都可能被彻底打乱。”


    黄泉路上,那缕森白灵魂周围的强光渐渐收敛,却依旧比之前明亮了许多,隐隐有暗色从灵魂深处溢出,在一片殷红的花海中格外瞩目。


    负责接引魂灵的勾魂鬼差们纷纷驻足,神色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这缕神秘灵魂的爆发,将会给阴阳两界带来怎样的变数。


    而人间的疗养院,大火依旧在燃烧,无数冤魂的怨气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酆都。


    张于川的魂灵完成任务后,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监狱,茫然地站在行刑室内,等待着勾魂鬼差的到来,仿佛刚才那场惨无人道的纵火,与他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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