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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 这么多被丢弃的生命

作者:第五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中午十二点整,文湳街老巷的阳光被两侧斑驳的屋檐切割得支离破碎,青石板路的缝隙里还残留着雨水的湿痕,倒映着零星光影。


    苏婉提着黑色行李箱,准时出现在巷尾的老旧居民楼前。箱轮碾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变故倒计时。


    她站在楼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箱锁,眼底平静得如同深潭,只有在目光扫过暗处埋伏的警员时,才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算计,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钱带来了?”张于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居民楼侧门绕出来,手里攥着手机,眼神贪婪地盯着行李箱,脚步急促得像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苏婉侧身让开,弯腰拉开拉链。


    红色的现金整齐码放,层层叠叠,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晃得张于川眼睛都直了,“两百万,一分不少。”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照片和视频,现在删。”


    “删!马上删!”张于川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胡乱点着,实则只是调出相册假意删除,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箱子里的现金。


    就在他伸手要去抢行李箱时,苏婉突然“哎呀”一声,脚下像是被石子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踉跄,行李箱顺势倾倒,“哗啦啦——”几沓现金散落在地,红色的钞票与青石板的灰黑形成刺眼的对比。


    “你搞什么?”张于川被溅了一身灰尘,新买的运动服沾了污渍,顿时怒目圆睁,语气里满是暴戾。


    苏婉慌忙道歉,声音带着哭腔,满脸惊慌,“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手滑了……”她蹲下身去捡现金,动作慌乱中将几沓钱推得更远。


    就在这混乱之际,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是几名负责外围警戒的警员,被一辆突然闯入的送货三轮车吸引了注意力,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警察!”张于川脸色骤变,瞬间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他也顾不上捡地上的现金,一把抓起倾斜的行李箱,转身就往居民楼后面的小巷子冲去。他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知道只有从这里才能逃出去。


    “张于川,站住!”陈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警员们立刻合围,朝着张于川逃窜的方向追去。


    苏婉站在原地,看着张于川狼狈逃窜的背影,眼底的惊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笑意,转瞬即逝,快得无人捕捉。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追来的警员露出愧疚的神情,歉意道,“警官,对不起,都怪我太紧张出了差错……”


    没人注意到,她指尖划过散落在地的现金时,一缕极淡的黑色雾气悄然渗入石板路的缝隙,顺着地脉蜿蜒蔓延,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怨灵气息,直抵酆都,悄无声息地落入奈何桥下的忘川之中,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酆都玄冥殿。


    地藏王周身的金光依旧柔和,如同温润的月光,缠绕着殿中央的南衣魂灵与那丝胎灵黑雾。此刻,两道魂体已然趋于平稳,南衣苍白的魂容上,痛苦的神色渐渐消散,殿内的怨气也稀薄了许多,只剩下淡淡的哀伤。


    秦广王与陆之道并肩而立,目光沉凝地注视着殿中央,周身的威压渐渐缓和,空气中的阴寒也淡了几分。


    突然,陆之道眉间的火焰纹猛地暴涨,红色光芒刺目,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激了一般。他脸色骤变,周身的空气瞬间凝固,阴寒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秦广王察觉到不对,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好浓烈的怨灵气息!”陆之道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指尖凝起一缕赤红微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轨迹,“来自人间荔城,与南衣身上的怨灵气息同源,但纯度更高、更暴戾。这不是普通怨灵能散发的气息,背后定然有阴邪在操控。”


    秦广王眼神一沉,瞳孔中闪过一丝寒芒,“难道是冲着无间狱的禁制来的?”


    “大概率是!”陆之道点头,眉间的火焰纹越发明亮,“这股气息是刻意爆发的,像是在引导什么。它在加速汇聚怨气,若不及时干预,不仅会让人间的罪孽加重,还会进一步侵蚀无间狱的禁制。”


    话音未落,谢昭与范执快步走入殿内,神色凝重,“广王,平等王,属下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灵气息爆发,源头就在荔城文湳街,危险程度远超预期!”


    “情况紧急。”陆之道当机立断,转头看向殿外,沉声道,“范无咎、谢必安!”


    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殿内,躬身行礼,“属下在!”


    “你们即刻随谢昭、范执前往人间荔城,协助警方抓捕张于川,查明怨灵气息的来源。”陆之道语气威严,“切记,不可暴露阴司身份,暗中引导警方即可。重点盯紧那股阴邪气息,不可让它肆意妄为!”


    “明白!”四人齐声应道,转身化作四道无形的流光,冲出玄冥殿,朝着人间疾驰而去。


    秦广王看着四人离去的方向,沉声道,“这股气息来的蹊跷,怕是幕后黑手开始行动了。”


    陆之道点头,眉间的火焰纹依旧紧绷,“但愿他们能赶得及。范执那孩子……”话到嘴边,陆之道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人间,深山密道内。


    张于川提着行李箱,在小巷子里疯狂逃窜,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他不敢停留,一路朝着城郊的深山方向跑去。


    那里是这个背后组织的一个秘密据点,也是南衣当初手术的地方。


    那地方藏在深山腹地,四面环山,人迹罕至,只有一条隐蔽的小路能通往那里,里面囤积了足够的食物和日用品,医疗设备也一应俱全。


    他想着先躲到那里,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跑路。


    警察紧追不舍,刘华岩坐在指挥车里,通过无人机监控着张于川的行踪,对着对讲机沉声道,“各人员注意,目标正朝着城郊深山方向逃窜,立刻联系当地派出所,封锁进山路口,务必将他堵在山里!”


    而隐于无形的范无咎四人,正悄无声息地跟在张于川身后。


    “他要去的地方,怨气很重。”范执低声道,能清晰地感受到前方深山里传来的浓郁怨气,与南衣胎灵的怨气同源。


    谢昭点头,“应该就是背后组织的核心据点,南衣的手术大概率就是在那里做的。”


    范无咎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锁魂链悄然缠绕在张于川的脚踝上,减缓了他的速度,“我已暗中限制了他的行动力,警方很快就能追上。”


    谢必安则指尖凝起一缕微光,朝着前方的山路飞去,“我在沿途留下了阴司痕迹,警方会顺着痕迹找到据点。”


    果然,张于川跑了半个多小时,体力渐渐不支,脚踝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跑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气喘吁吁地钻进一条隐蔽的山洞,山洞狭窄潮湿,顶部不时有水滴落下,“滴答——滴答——”的声响在黑暗中回荡。山洞尽头便是据点的入口,那是一栋隐藏在茂密树林里的独栋小楼,外墙被刷成了深绿色,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


    他刚推开沉重的铁门,就看到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脸上满是惊慌,显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快关门!警察追来了!”张于川嘶吼道,声音嘶哑。可已经晚了,警员们紧随其后,冲进了山洞。


    可已经晚了,警员们紧随其后,冲进了山洞,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黑暗的通道。“不许动!都蹲下!”陈轶厉声喝道,手中的枪对准了众人,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据点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是些普通的帮凶,平日里只敢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作恶,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纷纷抱头蹲下,浑身发抖,没有一人敢反抗。


    警员们迅速控制了现场,将所有人都戴上手铐,押到一旁。


    刘华岩和陈轶走进小楼,里面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


    一楼是简陋的接待室和储藏室,接待室的墙上贴着“高薪兼职,无门槛”的虚假海报,储藏室里堆满了廉价的医疗用品、袋装食品和饮用水;二楼则是手术室和病房,手术室里的手术台布满了污渍,地上散落着用过的针管、消毒水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病房里,几张病床上躺着年轻的女孩儿,她们大多十八九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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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看到警员时,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深深的麻木和恐惧。


    角落里,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幼童,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嘶哑,让人心疼。


    “这些畜生!”陈轶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


    刘华岩的脸色也格外阴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他走到一张病床前,尽量放柔语气,轻声安抚着一名蜷缩在床头的女孩儿,“别怕,我们是警察,来救你们了。”


    女孩儿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哽咽着说:“警察叔叔,我不是自愿来的……我只是想卖卵换点钱还债,他们却把我关在这里,逼我代孕……我想回家,我想我妈妈……”


    刘华岩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真相。南衣大概和这些女孩儿一样,都是被“高薪卖卵”的谎言诱骗而来,而后被强行留下来代孕,失去了人身自由。她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警员们清理现场、安抚受害者时,范无咎四人也悄然进入了小楼。


    他们能感受到这里浓郁的怨气,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绝望和痛苦的气息。


    “不对劲。”范执突然皱起眉头,目光望向小楼后方的山顶,眼神锐利如刀,“那里有很强烈的怨气,还有一股熟悉的黑暗气息。”


    话音未落,他已经化作一道青影,朝着山顶冲去,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残影。范无咎、谢必安、谢昭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四道无形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山顶上,风很大,吹得树林沙沙作响。


    范执一路疾驰,当他登上山顶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只见山顶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天坑,深不见底,边缘陡峭,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坑底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尸体,层层叠叠,有成年人的,有老人的,更多的是婴儿的残骸。有的尸体已经腐烂成白骨,惨白的骨头散落一地,有的还未完全腐烂,血肉模糊,皮肤呈现出青黑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让人作呕。天坑周围的树木和土地,都被暗红色的血迹染透,常年累月下来,已经凝结成了黑红色的硬块,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着草木的腥气,形成一股独特的、让人窒息的气味。


    风一吹,无数细碎的黑色雾气从坑底升腾而起,如同黑色的烟尘,那是无数怨灵的怨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作实质。


    这些怨灵大多是被丢弃的女婴、有缺陷的男婴,还有被迫代孕而死的女孩儿,她们的怨气在天坑里积聚了无数年,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和恨意。


    范执站在天坑边缘,浑身颤抖,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周身的阴寒气息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


    “范执!”范无咎等人赶到,看到他的状态,连忙上前。


    范无咎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渡入一缕阴力,沉声道,“别被怨气控制!”


    谢昭看着面前的景象,身躯不受控的发抖,眼底满是震惊和悲痛,“这么多被丢弃的生命,都扔在了这里......”


    谢必安低头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谢昭,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温和,“别怕。”


    范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怨气,目光死死盯着天坑底的怨灵雾气。他能感受到,这些怨气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朝着酆都的方向汇聚。


    范执缓缓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天坑底的累累白骨,沉声道,“师傅,这些怨气,必须尽快化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范无咎看他双眼清明,便没在多说,神色凝重的看着面前一番血腥景象。


    不远处的密林里,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看着天坑底的怨灵雾气,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而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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