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寂静无声,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顾清妧立即闭上眼,调整呼吸,装作仍在昏迷。
声音由远及近,她心中一颤,这脚步声沉稳有力,不似姐姐那般轻缓。
脚步声在石床前停下,便没了动静,来人似乎静立了片刻,就在顾清妧暗自祈祷他尽快离开时,身侧的床铺却沉了下去。
他竟然坐了下来。
一股属于成年男子的气息传来,顾清妧的心跳的飞快。
紧接着,一只手掌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指尖缓缓描摹着她的眉眼轮廓。
“妧儿……这样安静乖巧的你,才更惹人怜爱。”
这声音……顾清妧的眼睫颤了颤。
是徐云初。
感受到他似乎有倾身向下的趋势,顾清妧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睁开了眼,眸子里满是冰冷和戒备,厉声道:“别碰我。”
徐云初惊得下意识向后仰开了几分距离,随即笑道:“原来……你已经醒了。”
顾清妧强撑着虚软的身体,试图坐起,却又重重跌回床上。
她只能冷冽地直视着徐云初,质问道:“徐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行此掳掠之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徐云初并不恼怒,反而很有耐心地看着她:“妧儿,你问我为什么?”
“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只会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的纨绔?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我甚至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我身边从没有任何女子,一生只娶你一人。”
“可你……你却偏偏选择了他。凭什么?我不甘心,你是我的!”他紧紧扣住顾清妧的双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顾清妧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所以,你便想出这般下作的手段,将我掳来,囚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里,做你的笼中鸟?”
她想到了崔贵妃,当年的先帝是不是也是求而不得,就将她囚禁起来呢?
若是她也如崔贵妃一样……她心跳的厉害,不敢再往下想。
“喜欢吗?”徐云初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环视了一下石室,得意的说:“这是我精心为你布置的。”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袍中取出一物,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青铜风铃。
“你看,这么配你的东西,为什么不带呢?”徐云初喃喃着,眼神痴迷,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撩开顾清妧身上的薄毯,小心地将那风铃系在了她的腰间丝绦上。
“我怕你寂寞,特意从顾家替你把它取来的。”
顾清妧看着他这番举动,只能切齿骂道:“疯子!”
徐云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石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疯子?为了你,就算疯了又如何?妧儿,你会习惯的。”
顾清妧追问:“我姐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徐云初脸上的笑容淡去:“她居然敢对你下手,我自然不会饶了她。”
顾清妧一愣:“不是你指使的她?”
徐云初扯过旁边的锦被,仔细地替她盖好,动作温柔的不像话:“我本来的计划,是让林家那群蠢货绑走顾清晏,再利用她引你出来。没料到……”
“她却迷晕了你,不知想将你带往何处,索性我便将你截下了。至于她……在隔壁关着呢,我倒要看看,她是受何人指使?”
顾清妧稍稍放下心来,姐姐还活着。随即她展开思索,若说姐姐背后之人,首当其冲的应是淮阳王。
可徐云初……
思绪翻转间,她已有对策。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我什么时候能动?有些口渴,想喝水。”
徐云初见她语气放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应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倒水。”
他起身快步走到石桌旁,倒了一杯温水,又端回床边。他试图伸手扶起顾清妧,语气温柔:“来,妧儿,我扶你起来。”
顾清妧侧头避开他的触碰,抗拒道:“不必了,你把杯子放在旁边就好,我自己……稍后试试。”她现在连抬手都困难,这话自然是推脱之词。
徐云初动作一顿,眼神暗了暗,但最终还是依言将茶杯放在了床头的石台上。
他看着她戒备的神情,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妧儿,你向来聪慧机敏,我不得不防。所以只能暂时让你受些委屈,用了些软筋散。”
“不过你放心,剂量控制得很好,不会伤身。等我们……成了婚,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顾清妧心底冷笑,还想成婚?
痴心妄想。
但她面上却不露分毫,轻声道:“徐大人真是……藏得够深啊。”
“我猜猜,你背后倚仗的……应该是那位即将入京的淮阳王?”
徐云初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虽然瞬间被他压下,但顾清妧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震惊。
他下意识地反问:“你知道些什么?”
顾清妧自顾自地继续推测,语气淡淡的:“那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上下级?或者……更亲密一些?比如,他暗中培养的门生?还是说……”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观察着徐云初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是养父子?甚至……是真父子?”
听到最后的三个字,徐云初的脸色终于控制不住地变了变,尽管他极力掩饰,但闪烁的眼神和紧绷的脸颊,已经出卖了他。
顾清妧心中了然,唇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不再说话,闭上了眼。
徐云初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仓促和狼狈:“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顾清妧并未睁眼,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徐云初,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成亲?你别痴心妄想了。”
徐云初转过头,看向床上阖着双眼的女子:“什么意思?”
顾清妧这才缓缓睁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大可以去问问我姐姐。问问她,当时迷晕我,究竟是打算带我去见谁?问明白了,你自然就清楚了。”
他眉头紧皱,急切道:“把话说清楚。”
顾清妧一字一句道:“我的生父,并非是顾廷筠,而是淮阳王李卓。”
五姐姐对不住了,情势所迫,只能先借你的身世一用,绝不能让这疯子碰我一根手指头。
“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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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初如遭雷劈,猛地倒退两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顾清妧,嗤笑:“这怎么可能?不过是你不想嫁给我的托词,你休要胡言乱语诓骗于我。”
顾清妧面上更加镇定自若,甚至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信不信由你。淮阳王……应是进京了吧。你可以把他叫来,咱们当面说个明白。”
“我不信!”徐云初斩钉截铁道。但脸色却是一片煞白,抬起的脚步也已是踉踉跄跄,几乎是逃出了石室。
顾清妧听着他凌乱远去的脚步声,神色才稍稍松弛下来,背后已是大汗淋漓。
这步棋险之又险,但看来暂时是奏效了。
夜色彻底笼罩了云雾山。
冬日的山风凛冽刺骨,吹得火把明明灭灭,如同黑暗里挣扎的星点,更添几分凄凉。
玄英将大氅披在萧珩肩上,忧心忡忡地道:“主子,已经搜了四个时辰了,把寺庙和附近山头全翻了一遍。万一……万一林家根本没在山上停留,而是带着她们直接走水路或官道南下姑苏,我们在这里岂不是白白耽误了时间?”
话音未落,墨尘疾步走来。
他直奔萧珩面前,声音急切:“可有姑娘的消息?”
萧珩抬起布满血丝的眼,摇了摇头,他望着黑沉沉的山峦,喃喃低语:“顾湾湾……你到底在哪儿?”
墨尘眼神一暗,决然道:“不能在这里空耗了,我即刻动身往姑苏方向追查。”他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气喘吁吁地跑来,急声道:“少将军,那边山崖下有发现。”
几人精神一振,快步奔去。
山崖下方,枯草被压倒一片,一架马车摔得粉身碎骨,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在火把微弱的光照下显得格外狼藉。
墨尘率先认出:“是姑娘的马车。”他心下一急,冲了过去。
萧珩的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竟有些不敢上前。他害怕在那堆残骸里看到任何他不愿见到的痕迹。
他对着已经仔细检查了那片废墟的亲卫问道:“车内……可发现了什么?”
亲卫显然明白主子的担忧,连忙回禀:“少将军,车内是空的。我们仔细搜查过了,在车厢碎片里发现了这些。”
亲卫递上几样东西,半截未燃尽的迷香,一支珍珠发钗,还有一个小巧挂件,是雕刻着云纹的犀角坠子。
萧珩的目光扫过那几样东西,当看到那犀角挂件时,他一把夺过,紧紧攥在手心。
这个挂件他见过。
那日在与徐云初交手时,这东西就悬挂在他腰间,绝不会错。
萧珩咬牙切齿道:“徐、云、初。”
他周身的杀意骤然升起,周围的亲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顾清妧真是落入了徐云初手里……
以徐云初对她的执念,她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他猛地转身,冷声命令:“去查徐云初的动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是。”亲卫们凛然应声。
萧珩最后看了一眼那马车残骸,眼神里不见半分温度。
徐云初,你若敢伤她一分,我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