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9年10月中旬的周末,萨凡纳的阳光褪去了秋日的燥热,化作一缕缕和煦的暖光,洒在市区的石板路上。微风带着南方特有的湿润气息,轻轻拂过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午后3点的街头,随处可见闲暇外出的平民——联盟的工人卸下了工装,社区的居民带着孩子散步,空气中弥漫着难得的松弛感。
艾伦没有穿平日里的正式西装,而是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浅灰色休闲工装,袖口随意挽到小臂,少了几分联盟负责人的威严,多了几分亲和。他身边跟着一名联盟行政助理,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社区文化配套规划图,图纸上用红笔标注着“新生社区剧院选址”“成本预算”等字样。此行他本是为了调研市区小型剧院的布局与运营成本,计划在联盟新建的3个社区里各配套一座平价剧院,丰富平民的精神生活,却没曾想,一场意外的邂逅,会在这个普通的午后,撞开一扇全新的大门。
两人沿着南部街区缓步前行,转过一条狭窄的小巷,一座略显陈旧的建筑映入眼帘——“星光小剧院”的木质招牌挂在门头,漆面早已斑驳脱落,边缘甚至有些腐朽,却依旧清晰地昭示着它的身份。这座小型平价剧院面积约80㎡,仅能容纳120人,墙面是泛黄的石灰墙,多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入口处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一名少年正收取门票,每张0.2美元的价格,精准地贴合了平民的消费水平,此刻桌前已排起了不长的队伍。
“就这里吧,平民常来的小剧院,最能反映真实的需求。”艾伦对助理说着,收起手中的规划图,抬脚走进了剧院。
刚一进门,嘈杂的人声便扑面而来——120个座位的木质长椅几乎座无虚席,大多是身着朴素工装的联盟工人、抱着孩子的社区主妇,还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半大孩子。他们或低声交谈,或哄着哭闹的孩童,或啃着简单的面包,整个剧院弥漫着烟火气十足的平民生活气息。舞台位于剧院前方,铺着一块褪色发白的红地毯,地毯上沾着些许污渍,两侧各挂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小小的舞台,后台的布帘也是洗得发灰的蓝色,处处透着简陋与拮据。
艾伦本想找个角落坐下,仔细观察剧院的布局,可下一秒,一道清澈空灵的歌声,便像山间流淌的清泉,瞬间穿透了所有的嘈杂,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阳光洒在田埂上,风里带着麦香,那是我的家园,我的故乡……”
歌声的主人,是站在舞台中央的一个女孩。她约莫18岁的年纪,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乌黑的头发高高扎成一个马尾,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衬得一张小脸愈发清秀。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裙摆处甚至有一个不起眼的补丁,脚上是一双磨平了鞋底的布鞋,双手紧张地轻轻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可当她开口唱歌时,所有的局促与朴素都仿佛被歌声掩盖——她的眼神变得格外清澈,像盛着星光,歌声空灵婉转,带着轻微的南方口音,尾音绵长,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人心,将南方民谣《家园》里的思念与温暖,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歌声,像是有治愈的魔力。原本嘈杂的剧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舞台中央的女孩身上。前排的一个老工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手指轻轻跟着旋律敲击着膝盖,嘴里小声地跟着哼唱,显然是被歌声勾起了对家乡的思念;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孩子原本哭闹的声音渐渐平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安静地听着;就连最调皮的几个孩子,也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眼神专注地望着舞台。
艾伦瞬间停下了脚步,手中的规划图不自觉地滑落,助理连忙伸手接住。他站在剧院后排,眼神中满是惊艳,仿佛被歌声牢牢钉在了原地。他见过不少歌手,听过不少乐曲,却从未有一首像这样,如此直白地触动人心——没有华丽的伴奏,没有精致的舞台,甚至没有像样的衣着,可这纯粹的歌声里,藏着最动人的情感,能抚平平民们日常劳作的疲惫,能慰藉他们远离家乡的孤独。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跟着旋律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紧紧锁在女孩身上,连呼吸都变得轻柔,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天籁。
女孩的名字,叫伊芙·泰勒。
而在剧院的角落里,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正双手抱胸,眉头紧锁,一脸不耐烦地盯着舞台,与沉醉在歌声里的观众格格不入。他便是星光小剧院的老板,彼得。此刻的彼得,心里打着全是算盘——伊芙是他三个月前从街头找来的,彼时她正因母亲病重,急需钱买药,求着他给一份工作。彼得见她年纪小、性子软,便趁机压价,给她开出了每月仅5美元的薪资,远低于萨凡纳本地歌手8-10美元的均价,还逼着她签了3年的合同。
可他没想到,伊芙的歌声竟如此有感染力,仅凭一己之力,就撑起了剧院70%的客流量——原本门可罗雀的小剧院,自从伊芙来唱歌后,每场几乎都座无虚席,门票收入翻了三倍。彼得既想靠着伊芙狠狠赚钱,又不愿给她涨薪,甚至还暗下决心,等过几天就逼着伊芙每周额外加演2场,进一步压榨她的价值。此刻听着台下的掌声,他非但没有开心,反而觉得烦躁——这女孩越是受欢迎,他就越觉得自己给的薪资“亏了”,看向伊芙的眼神里,满是精明的算计与不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曲终了,伊芙微微鞠躬,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里带着些许羞涩与期待。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持续了许久,有人大声喊道:“伊芙!再来一首!我们还想听!”
伊芙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舞台上,眼神慌乱地看向后台,直到彼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才小声说道:“谢……谢谢大家,今天的演唱就到这里了……”说完,便快步走进了后台,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艾伦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对助理说道:“走,去后台看看。”
舞台后方的后台,远比前面看起来还要简陋。伊芙的“休息室”,其实是一间仅5㎡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了破旧的戏服、落满灰尘的道具和清洁工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房间里仅有一张破旧的梳妆台,镜子上布满了裂纹,台面上放着一块廉价的肥皂和一个缺了口的瓷碗。
伊芙正站在梳妆台前,用清水就着肥皂轻轻洗脸,试图洗去舞台灯光带来的燥热。她的旁边,放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布包的拉链没有拉严,露出里面的几株干枯的草药,还有几块用糖纸包着的硬糖——那是她用这个月仅有的3美元薪资,给卧病在床的母亲买的草药,给8岁的妹妹买的零食。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杂物间的安静。
伊芙吓了一跳,连忙擦干脸上的水,警惕地看向门口:“谁……谁啊?”
“你好,伊芙小姐,我是埃弗里联盟的艾伦,你的歌声非常动人,我想和你聊聊。”门外传来温和的男声,没有丝毫恶意。
伊芙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打开了门。当看到站在门口的艾伦时,她更加局促了——眼前的男人衣着整洁,气质沉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布包,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小声回应:“先……先生您好,您找我有事吗?”
艾伦走进狭小的杂物间,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温和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亲和:“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刚才听了你唱歌,被你的歌声打动了,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
“合作?”伊芙愣住了,眼神里满是疑惑,“我……我只是个唱歌的,没什么能和您合作的……”
“你有一副好嗓子,这就是最珍贵的东西。”艾伦认真地说道,“我想先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你在这里唱歌多久了?薪资待遇怎么样?”
听到这话,伊芙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我在这里唱了三个月了,签了3年的合同,月薪5美元……但是彼得先生总是以‘唱得不好’‘道具损坏’为由,每月扣我1-2美元,这个月我只拿到了3美元……”
她顿了顿,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道:“我父亲是流民,去年因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卧病在床的母亲和8岁的妹妹。母亲得了慢性咳嗽,每天都要吃药,妹妹还在上小学……我实在没办法,才辍学来这里唱歌的,可这点钱,连母亲的药费都不够……”她说着,看向那个布包,眼神里满是无助。
艾伦静静地听着,心中的心疼愈发强烈。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却坚韧的女孩,语气坚定地说道:“伊芙小姐,我想签约你,成立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娱乐公司,让你专注于唱歌,不用再在这里受委屈,不用再被人压榨。”
伊芙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您……您说什么?签约我?”
“是的。”艾伦点头,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条件,“我给你每月10美元的薪资,是你现在的两倍;我会安排你母亲住进埃弗里新生社区的医疗点,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会给她免费治疗,所有的医药费都由公司承担;你的妹妹也可以去社区的学校读书,学费、书本费全免,让她不用再跟着你受苦。”
这样的条件,对于伊芙来说,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的眼神剧烈地动摇着,看向布包里的草药,脑海里浮现出母亲咳嗽的模样,浮现出妹妹渴望吃糖的眼神。可她很快又犹豫了,眼神里满是担忧:“我……我需要想想,彼得先生不会让我轻易走的,我们签了3年的合同……”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粗暴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紧接着,彼得肥胖的身影猛地闯入了杂物间,他双手叉腰,脸色铁青,指着伊芙怒吼道:“伊芙!你想跟别人跑?别忘了你签了3年合同!想走可以,赔偿100美元违约金!否则别想离开剧院半步!”
100美元!
伊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这相当于她20个月的薪资,她就算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彼得骂完伊芙,又转过头,轻蔑地上下打量着艾伦,眼神里满是挑衅:“你是谁?敢挖我的人?我告诉你,伊芙是我的摇钱树,没有100美元,别想带走她!识相的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艾伦原本温和的眼神,在听到彼得的话后,瞬间冷了下来。他看着彼得嚣张的嘴脸,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10张10美元的纸币,然后“啪”的一声,狠狠甩在了彼得的脸上!
纸币散落一地,有的落在彼得油腻的马甲上,有的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这100美元,我替伊芙付了。”艾伦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她和你剧院的合同彻底作废,再敢找她或者她家人的麻烦,联盟的法务部会亲自上门找你算账!”
彼得被艾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着散落一地的美元,他的眼神里满是贪婪,可当他想起“埃弗里联盟”这几个字时,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他在萨凡纳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埃弗里联盟的实力,那是连警方都要给三分面子的存在,他根本得罪不起!
最终,彼得只能咬着牙,弯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美元,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狠狠地瞪了伊芙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算你们狠!这笔账我记下了!”说完,便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杂物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伊芙压抑的抽泣声。她看着眼前的艾伦,看着他真诚而坚定的眼神,又想到母亲能得到治疗,妹妹能去上学,所有的犹豫和担忧都烟消云散了。她用力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我……我答应你!谢谢您,艾伦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唱歌的,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艾伦看着她感动的模样,温和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她:“不用谢,你的歌声值得被更多人听到。以后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和你的家人。”
伊芙接过纸巾,擦干眼泪,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终于有了久违的光芒,像是黑暗中找到了一束光。
当天下午,艾伦便安排行政助理开车,带着伊芙回到了她的家——那是一间位于萨凡纳郊区的破旧木屋。助理和两名临时叫来的工人,小心翼翼地用担架抬起伊芙卧病在床的母亲,又牵着怯生生的妹妹,一起朝着埃弗里新生社区的医疗点驶去。
新生社区的医疗点虽然不算大型,却设施齐全,配备了1名专业的医生和2名护士。医生立刻给伊芙的母亲做了详细的检查,开了止咳药和消炎药,还安排了一间约10㎡的单独病房,病房里有一张干净的病床、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虽然简单,却干净整洁,远比她们之前的木屋要好上无数倍。伊芙的妹妹看着崭新的房间,眼睛里满是好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病床的床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安排好伊芙的家人后,艾伦回到了埃弗里联盟总部。他坐在办公桌前,拿出纸笔,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伊芙的歌声,一个全新的想法渐渐清晰起来——他要成立“埃弗里娱乐公司”,将娱乐与联盟的模块化地产结合起来,后续在每个新生社区里都建一座小型剧院和影院,用优质的娱乐内容引流,吸引更多平民入住社区,同时让像伊芙这样有才华却出身贫苦的人,能有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埃弗里娱乐公司”几个字,然后开始详细规划公司的初步方案,从艺人签约、内容制作到社区剧院的布局,一笔一划,都充满了期待。
而另一边,莉莉安在得知艾伦签约了歌手伊芙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剧院老板彼得的为人——那个贪婪又记仇的胖子,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很可能会暗中报复伊芙。她立刻召集了2名经验丰富的退伍士兵,严肃地叮嘱道:“你们两人,从今天起,负责守护伊芙和她家人的安全,轮流在医疗点附近的临时住所巡逻,每天早晚各一次,同时暗中监控彼得的动向,一旦发现他有异常举动,立刻上报!”
“是!”两名士兵齐声应道,立刻出发执行任务。
当天晚上,两名士兵便传回了消息——彼得在剧院里发了很大的脾气,砸碎了不少东西,还扬言要“教训”伊芙,甚至联系了几个闲散人员,看样子是想找机会报复。士兵们已经悄悄盯上了彼得,确保他不会靠近伊芙的住所。
夜色渐深,伊芙在临时住所里,安顿好已经睡熟的母亲和妹妹后,从行李箱的最底层,拿出了一个旧牛皮纸封面的歌词本。歌词本的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起,里面用铅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歌词,足足有12首,都是她在空闲时,根据自己的生活和思念创作的。
她坐在小桌前,借着煤油灯的光线,轻轻抚摸着歌词本上的字迹,眼神中满是坚定。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生活将彻底改变,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在破旧剧院里受压榨的歌手,她有了一个能让她安心唱歌的地方,有了能守护家人的依靠。
她拿起笔,在歌词本的扉页上,轻轻写下:“致艾伦先生,致我的新家。”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也洒在那本写满梦想的歌词本上,照亮了一个女孩的希望,也照亮了埃弗里娱乐布局的全新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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