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深吸一口气,瞬间被卷入那位记忆中的女皇身体中。
天国的门徒在她眼前张开双翼,抬起右手示以兵团准备攻击。她本应在此召来怒涛,凝成金蓝色的水甲,与其奋力拼杀而后中箭而亡。
但这一次,她没有像过往一样只专注于最后的殊死一搏。
皇女掠过两人原有的针锋相对,回过头,看向四百年前那支名为“背叛”之箭矢的来源。
斯雷多手握长弓,弦上搭着一只闪闪发光的白色神羽箭,已经瞄准了她的后心。见她回过头,年轻的教皇手下不稳,慌忙地将弓箭扔掷在一边,跪倒在原地。
“陛……”
匕首没入他的胸膛。
疼痛令斯雷多面目狰狞,他扭过僵硬的脖颈,对上了参泽川那两只愤怒的眸子。
“混蛋!你竟敢投靠天国?!”
她握紧了匕首,进一步送进背叛者的心脏,而眼圈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变得通红。
热泪像斯雷多温热的鲜血一样顺着手背手腕流动,最后流向地面,汇成千万条熟悉的细川。
“……”
斯雷多沉默地与参泽川错开视线,却发现女皇仍泪水涟涟地注视着自己。那双被泪光模糊的红瞳中有疑问、哀伤、怀念……
唯独没有愤怒。
古板守旧的教皇闭上双眼,带着他不可言说的忠诚与不臣永远地陷入了沉眠。
那张总是不苟言笑的脸上在最后,却露出一抹柔和而释然的笑容。
参泽川嫌恶地松开手,于是那抹微笑也像他的生命一样,随着坠落彻底消失了。
皇女的脑海嗡地一声,褪生期的诅咒像是一道沉闷的钟声,不断回荡她的耳中。
“川泽?”
参泽川身形一抖,顿时趴在地上对着她的皇姐五体投地:“皇姐……”
她不敢抬起头,斯雷多的鲜血已经顺着她的手指蜿蜒丝滑地流入衣袖中。
正是血川流逝,永不停息。
皇女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眨眼间,脚下的褐石山崖纷纷崩塌,世界空荡又充实。
无数白色的大理石雕塑拔地而起,监牢的栏杆一般将她团团围住。雕塑外人声鼎沸,人群手握墨菲撰写的回忆录,传来一片朗朗书声。
但她眼前只有斯雷多临终前看向她的最后一眼,他哀伤而忧郁的目光像是要向她诉说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那不该是背叛者的眼神。
而是一位独自承受者的求救。
…………
仓鸮走向前去。
面覆黑绸的女人面目反而变得更加模糊。
他思考着“面具”无缘无故的问题。
为什么会看见她?
“因为你救了我,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
不是这样的。
这个答案不对。
一些不应该由他知晓的词汇脱口而出。
“因为你需要我协助你,将这份炼金的术士进行下去。”
那是一些令人费解的定义与知识,像是一种神秘的秘术,一个信仰着三倍伟大之存在的体系。
但是这些知识汇聚在她的舌尖,被她灵光的脑子总结,只卷出一条血淋淋的诤言。
“那么,理解心灵吧,认清我的所作所为,你应当为此教导付出厚重的何物?”
红色的苹果浮现在他的眼前。
“难道你认为该是伊甸园的禁果吗?”
或是一团肉。
“你对这异象的理解只有如此物质吗,我难道不曾教导你如何思考吗?”
不完全是……
“是的,你已理解。此时这炼金炉中仍缺少一样元素。”
一个称呼。
仓鸮终于理解,他毫不犹豫伸出手。
影子化作一把锋利的刀,顷刻间剖开他的胸膛,剜出一团鲜红的、温暖的、跳动的肉,像是一枚苹果被托在他的手中被满腹信赖地递上。
于是他为意念的术士辩解,称呼手中之物:“请收下我的心灵吧。”
“面具”笑着将它投入炉中,重复问道。
“仓鸮,你知道自己为何会见到我吗?”
“因为你是存在于无尽的开端之前,最初的本源。你是我肉眼所见的原初的形态。”
“是以,你竟也有确实理解的心灵。这黄金的双目映衬着有福者、良善者、慈悲者……的身姿,坦诚与信任已然灼烧它的对立,故而你踏出了自己的新途。”
“面具”挥了挥手。
炼金台消失不见,空荡荡的胸口重归于好,一条黄金的筑路延伸向远处。
“那么,向前吧,我的锁芯。”
祂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句浮现于半空的语句。
「Verum,sinemendacio.」
(真实不虚,永不说谎。)
他懵懵懂懂地附上自己的右胸,感受到掌下有力的跳动,疑惑地按着祂的指示向前。
一路前行,一面普通的石门矗立在此路的尽头。仓鸮伸出手,才碰到石门,就听“轰隆”一声,石门轻易地升起。
只容得下一人站立的狭小空间内,悬浮着一块金翼的石板。
上面写着什么花里胡哨的符号,他根本看不懂。
“……”
有点想面具了。
仓鸮将石板收在怀中。
又是一道沉重的机关声,他面前的新门打开,仓鸮从中走出。
青玉所作的莲花摆在大厅中央。
神明听到动静转过头,一见是仓鸮,激动不已地跑向他:“仓鸮!!”
她几乎要哭了一般。
“我的天啊,我终于见到活人了!我一进来就被甩进这个空间,等了你们好久好久!你去哪里了啊,这个秘境是怎么回事啊,你有遇到什么事情吗,快和我讲讲,对了你有没有看见面具他们……”
…………
暗玲儿警惕地回过头,找了一圈,但是没有找到发出声音的人。
他瑟瑟发抖地缩起身子,故作坚强地大声嚷嚷:“你是谁!别胡说!面具姐姐才不会抛弃我!”
“你已经被抛弃了……”
幽灵一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耳边。
“你看,这里就是暗域。你从来没有从暗域离开过,她们在欺骗你。你被骗了,不要再做梦了,快醒来吧。”
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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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的低吼声从浓稠的大雾中传出。
他对此熟悉至极。
魔兽湿热粘腻的口水特有的咸臭味,爪子躁动不安、蠢蠢欲动的刮摩声,粗重低沉的鼻息,还有火炉一样、又坚硬又滚烫的外甲……
等等,为什么会有温度。
暗玲儿回过头。
紫黑色甲熔兽的丑脸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猛地跳起来连滚带爬跑去,“面具姐姐!!救救我!!!”
冷魅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不断徘徊。
“别鬼哭狼嚎的,她已经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她把你送给我了。与其求你的面具姐姐救你,不如来求我?”
暗玲儿哭得鼻涕眼泪满天飞,胡乱抹着眼泪一路手脚并用地狂奔,也不知道什么方向就一头瞎撞过去。
“哎呀,都说了你面具姐姐不要你了,怎么就不信呢?我得好好惩罚你了。”
黑影矫健地窜出密林,拦住前路。
一只甩着尾巴、口中垂涎的狼型魔兽弓起背凶狠地望着他,好像只要他再动一下就会咬断他的脖子一样。
“别过来!”
暗玲儿猛地刹住,浑身紧绷地向后退了一步。
劲风从背后传来。
暗玲儿惊恐回头。
甲熔兽已经扑向他的背后,一爪子拍向他的后背——
“呼呼,好了,别抱着你的脑袋了,快抬头,我已经帮助你了。”
整个世界都被暂停在恶兽即将得手的瞬间。
黑雾化作冷硬的执行官模样出现在他身边:“怎么样,你的面具姐姐根本没有来救你,救你的人是我。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暗月”自然而然牵起暗玲儿的手,拉着他脱离了两兽的攻击范围。
“你放开我!”
“大、姐、姐……”
暗玲儿的身形一僵,“暗月”看着开心,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看,别人不知道你为什么无端信任她,我可是知道的。暗玲儿,你忘了我在你小时候给你讲睡前故事的事情了吗?”
“我……”
“你那么依赖那个面具,难道不是因为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想起了你的大姐姐——”她伸手指向自己,“我了吗?”
“我……”
“你真正在意的,不是她,而是我,不是吗?你这样聪明的孩子怎么会轻易就相信一个来历不明、连真容都不曾见过的人呢?”
是的,那个黑绸覆面的大姐姐,让他想起朦胧记忆中的暗月。
“是的,她让我想起大姐姐。”
黑影一拍手:“所以啊,你应该知道,她已经抛弃你了,我才是你的姐姐,你应该和我走,你应该放弃她。这种背叛不可原谅,走吧小玲儿,我们该一起回去了,我们该回家了。”
因为面具姐姐的好仿佛让他重获了大姐姐对他的好一样,他才会格外依赖她的拯救……吗?
“如果没有人能带你走,你该怎么办?”
“我明白了。我会帮助你,但不是现在。暗玲儿,在我能够接你离开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等着我,能做到吗?”
“我要带走暗域三小姐,暗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