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野咬了咬嘴角：“别生气。”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反复说别生气。
那边的人没有再给回应，只有缓慢地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靳迟说：“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
“等下。”陆竞野低着头，“你真不生气了吗？”
“真的。”
“那能来我这吗？”
“晚上还有点事儿。”靳迟说。
陆竞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这叫不生气？之前不用他主动要求，对方一天恨不得跑八趟。
陆竞野轻咳声，把态度放得更低：“对不起，我之前说的话确实没有过脑子，也意识到很不对，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你能不能…”
“没过脑子说明你根本不重视，既然不重视就没必要纠结。”靳迟冷淡打断他。
陆竞野只觉头皮发麻，脑门都嗡嗡的。
一只手撑着额头舔了舔唇瓣，他也是才发现，靳迟真的生气会这么难缠。
“我…你晚上没空那就算了，我去你那边吧？”
靳迟没出声，不拒绝也不答应。
陆竞野觉得有戏：“你把地址发给我，别在食堂吃了，忙完直接回家，我等你一块吃晚饭。”
“行。”
陆竞野张了张嘴，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低头看着手机，很快跳出来一条来自靳迟的信息，是发给他的地址，还有门锁密码。
陆竞野看了好一会儿长吁口气。
靳迟哪都没去，晚上也根本没什么事儿要忙，他从车行离开就回了自己公寓，这会儿靠在沙发上，挂了电话嘴角翘起来。
半个小时都不到，玄关那边传来开门声。
靳迟坐在沙发上，转到后面看了眼就移开，盘着腿，腿上放着一个很大的果盘，切了好几种水果。
然而他就这么放着也不吃。
陆竞野拎着两大袋东西进来，打开鞋柜，随便拿了一双看着比较新的拖鞋换上，踢踢踏踏进来。
刚出来，就隔着沙发看到坐着的靳迟愣在原地。
靳迟也没给一点动静。
陆竞野拎着东西冲过去，绕过沙发，倾斜着身子把脸抬起来跟靳迟面对面。
靳迟低着眼：“做什么？”
“你明明在家。”陆竞野控诉。
“嗯，在家。”
陆竞野有点撑不住了只能直起身，把手里两大袋东西扔在地上，有点恼火地看着靳迟。
他要到这会儿还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
“你既然一直都在家，为什么跟我说晚上有事？”陆竞野问。
靳迟转过头没什么表情：“我乐意。”
“你…”
“你冲我嚷嚷什么？你要不想来可以不来。”靳迟说。
陆竞野把涌上来的怒火咽下去，挤出一个笑容：“我没说不想来，我要不想根本不会出现在这。”
靳迟知道他憋着气，憋着去吧，凭什么他们俩每次受气的都是自己？
低头扫了眼：“买的什么？”
“菜，给你煮饭。”陆竞野说。
“哦。”靳迟淡淡应了声，“那你拿厨房去收拾吧，这会儿都五点半了。”
陆竞野咬了咬牙：“你不打算帮忙吗？”
“为什么给你帮忙？你来干嘛的不知道？”靳迟冷淡反问。
陆竞野瞥开头，粗重呼吸几次再看回来：“过分了吧？是，我是说错话，很不应该，但你也没必要这么冷着我吧？我们现在算什么？你这是要跟我分手？”
“你是来道歉的吗？”靳迟问。
陆竞野想先发制人，可惜没成功，面对反问愣住。
靳迟看着他：“你是来这里道歉的吗？”
“是。”陆竞野回答得有点不情愿。
靳迟哼了声，说道：“我看着怎么不像呢？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这么理直气壮，我看你更像是来问罪的。”
“我没有。”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分手了？”靳迟阴着脸。
陆竞野莫名还有点发怵，轻咳声才说：“你这么冷暴力我，不就是想逼我说分手吗？”
“你可真能胡搅蛮缠。”靳迟气笑了。
陆竞野挠了挠鼻子也确实心虚：“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应该问你什么意思吗？”靳迟呵斥，把手里果盘放在茶几上站起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道歉。”陆竞野软了。
靳迟指着地上的东西：“那你道歉不应该拿出点诚意吗？菜买上门打算煮饭，不应该自觉点吗？”
陆竞野自知理亏，加上知道靳迟这次是真的气狠了，到这会儿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不再辩驳，拎起地上两大袋东西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回头：“厨房在哪？”
靳迟头都没回用手指了指，陆竞野顺着看过去‘哦’了声乖乖去了厨房。
结果呢？最后是靳迟套着围裙在厨房做饭，陆竞野坐在沙发上抱着果盘吃东西。
陆竞野转过身靠着沙发背，满脸带笑：“那个辣椒你少放点，我买的最辣的，别到时候你吃不了。”
“知道。”
陆竞野又说：“排骨跟冬瓜炖汤。”
“不用你交代。”靳迟高声说。
陆竞野点点头转回去，继续往嘴里塞水果。
到最后一大盘水果都进了他肚子，等吃晚饭的时候陆竞野吃得不多。
“这就吃好了？”靳迟问。
陆竞野靠着椅子擦擦嘴：“水果吃多了。”
靳迟瞪了他一眼：“刚才都提醒过你要吃晚饭，水果少吃点，你是一点都不听。”
“晚饭少吃点怕什么？”陆竞野反驳。
靳迟语气已经温和：“水果吃得再饱毕竟不是正餐，很容易消化，回头晚上会饿。”
“不会。”
靳迟没再说什么加快速度吃饭，等吃完，陆竞野站起来要收拾。
靳迟把他手挡开抬抬下巴：“沙发上歇着去，不用你。”
“让我收拾吧。”
“不用。”靳迟态度很坚定。
陆竞野见自己压根插不上手也不再坚持，站在桌边看着靳迟收拾，对方动作很熟练，显然经常做这些事。
陆竞野站在原地看着靳迟去了厨房，很快听到里面洗碗的声音，他不禁有点臊得慌。
跟靳迟对比，他好像处处都不行。
以前学习比不过，后来事业比不过，现在连生活上的习惯也比不过。
陆竞野倒在沙发上开始检讨自己，如果要跟靳迟在一起一辈子，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抱着吃饱穿暖的态度，是时候发奋努力变得更好。
靳迟收拾好过来，在他身边位置坐下。
陆竞野刚要起来被靳迟拦下，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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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放在腿上躺好，在他耳朵上轻轻摩挲。
陆竞野仰躺看着上方。
靳迟低着头挑起眉毛，眼里情绪带着点戏谑。
陆竞野心里挣扎半天脸有点红，抓住靳迟的手用力捏了捏：“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之前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也都不是真心地，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些话说出口都是一种伤害，是不负责任的。”陆竞野说得很严肃。
靳迟‘哼’了声，说：“你还知道呢？”
“意识到了，也做了反省，别跟我生气，也别放在心里。”陆竞野拽着他的手亲一下，“跟你道歉，也保证不会有下次。”
靳迟低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有那双眼睛逐渐变得幽深。
陆竞野抿着唇瓣，能看出来很愧疚很后悔。
靳迟突然把他翻个身，裤子往下拽了一部分，重重给他两巴掌，打得啪啪炸响。
“靠。”陆竞野骂了一声弹起来。
靳迟动作一气呵成，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反应过来右半边都是火辣辣的滋味。
翻下沙发后退，撞到茶几上，手忙脚乱把裤子扯好，面红耳赤指着靳迟开始咆哮输出。
骂了好多句国粹，恨不得扑上去吃人。
靳迟一句回嘴都没有，就那么靠着沙发满脸淡定地听着。
“你丫就是王八蛋，真不能给你一点好脸，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陆竞野还在发泄。
倒不是说有多生气，单纯臊得慌。
“骂完了？”等他不说话，靳迟问道。
陆竞野脸上的红还没消失，喘着粗气。
确实骂完了，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更不好意思跟靳迟对视。
靳迟拍拍身边位置：“过来歇歇吧。”
“滚蛋。”陆竞野喝了声就要走。
靳迟快速起身把他抱住，任陆竞野奋力挣扎也没松开。
拖着他一块倒在沙发上，三两下控制住，强迫他躺在自己腿上，自己上半身往下沉给他压住。
陆竞野挣脱不开也没了力气，对方上半身这么压着他呼吸变得不顺畅，抓着靳迟肩膀推搡好几下都没推开。
“你给我起来，我要喘不过气了。”粗声粗气喊道。
靳迟说：“还要闹吗？要走吗？”
“不要，你你你…你赶紧起来吧。”陆竞野服软。
靳迟直起身，帮他把卷起来的上衣往下拽了拽，整理好也不说话。
陆竞野还在喘着粗气。
靳迟很严肃：“这段感情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但在我这十分重要，特别的重要，我听不得你一句敷衍跟轻视。”
“对不起。”陆竞野瞬间不再生气，抓着靳迟手臂。“对我也很重要，特别重要，是真的，之前的话我不会再说。”
“原谅你了。”靳迟恢复温柔，俯身抱住陆竞野埋在他胸口。
“但你要再为了故意气我，说些扎耳朵的话，我绝对不会惯着你，会像刚才那样打你。”闷闷的语气哪里像威胁，更像撒娇。
陆竞野被气笑了，笑得胸膛一震一震。
靳迟抬头：“我没开玩笑。”
“知道知道。”陆竞野把他按回去趴好，手滑到后背拍抚，“跟你保证不会说就不会说，真的不会了。”
今天没控制好，说出那些话他都快后悔死了，怎么可能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