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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火灾

作者:404号造物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才刚到他怎么就走?”苏望摘下围巾,和小猫一起,同时不解地盯着步伐匆匆离开的黑獒。


    黑獒手边的通讯符烧得慢,看得出原本是张红色的符,和苏望平时见过的不一样,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舒汀知道。


    人间怕是出大事了。


    “汪汪!”——大型萨摩耶跑得像阵风,猛地扑向苏望。


    “好啦皮皮,不要舔我哈哈哈哈哈好痒。”苏望躲了两下,没有拦下这只粘人小狗。


    她左抱纯白小狗右抱三花小猫,头顶飞来一只牡丹鹦鹉扑腾着翅膀,用喙叼着羽毛别在苏望发间。


    生前伤势过重、在笼子里休养的动物隔着栅栏凑上前,一个个想方设法探出脑袋伸出爪子,想让苏望摸摸。


    售票员抹了把汗,身旁的耳廓狐竖着大大耳朵,也学着他用爪子擦着脑门,黑獒腿边的一只小浣熊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裤腿。


    某只猫还在不停发送死亡视线,指望没开灵智的毛孩子们读懂眼神,这不胡闹呢嘛!


    苏望作为恶狗岭头号贡献者,毛孩子们喜欢她喜欢得紧,连售票员的话也不怎么听。


    “不碍事,我带它们一起,就当提前让它们适应宠物饮品馆的环境。”苏望抱过插不进来的猫猫大王,心虚地挠了挠脸,转移话题,“不过你们岭里需要培训的员工在哪?”


    “就在这。”


    “哪里?”苏望环顾四下。


    售票员一拍脑门,“忘了给你介绍了,我们恶狗岭除去我和黑獒还有其他负责员。”


    他伸手扯了扯因为害羞一直低头的小浣熊,“这位,是我们的主管。”


    又弯下腰对着地板上抖着耳朵的耳廓狐介绍,“这位,是我们的经理。”


    “好可爱!”苏望忍住上前摸一手的冲动,“但它们可以…?”


    售票员解释,“放心吧,其他小动物都没开过灵智,这两都快成精了,轮回道都不愿意收。”


    耳廓狐和小浣熊原本还羞涩不已,听见售票员这句话,一齐愤愤地伸出后腿踢他。


    敢让它们两个在苏望面前丢脸,以后再也不给售票员闻好屁了!


    眼看制造商正加班加点拼死拼活地赶制小摊用具,中央鬼帝算算恶狗岭营业额,发现恶狗岭地广毛孩子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他一拍板,再次拿恶狗岭试水,力图将吃喝住行与宠物业全面融入。


    苏望刚在家躺上就给喊了过来。


    言辞之恳切,让苏望无法拒绝。


    苏望教过男人教过女人,教过男鬼教过女鬼,但教小动物做东西还是头一遭。


    “首先,请和我一样把头发扎好,戴上口罩。”苏望扎紧辫子。


    小浣熊笨拙地伸出爪子学着苏望抓着头顶几撮短毛,咬着尖牙,皮都绷紧展开了也没扎起。


    耳廓狐抓起自己的耳朵,打了个小结。


    “忘记你们都是毛毛了…”苏望只好借来短衣服,她耐心地叮嘱,“今天我们先试试,下一次等你们的新衣服到了一定要好好穿哦。”


    为什么要穿衣服呢?因为这只趾高气昂的小猫也穿了吗?虽然很好看,可是…


    但苏望这样说,那就照着做吧…


    耳廓狐和小浣熊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苏望蹲下身,温柔地问,“怎么啦?和我说说好不好?”


    耳廓狐抖抖耳朵,在苏望的引导下不好意思地说,“穿衣服太紧啦,我们不喜欢穿衣服,勒得好难受呢。”


    小浣熊摇头,“不喜欢,穿上,大家都会嘲笑我们,穿上,还要做很多不喜欢的事情,才有吃的。”


    苏望想起小时候总能看见开车巡街宣传动物表演的活动、长大后动物园动物馆里的动物表演,都是在驯化动物后,让它们穿着滑稽衣服做违背它们天性的事情。


    它们之前一定也受了很多苦,苏望摸了摸它们的脑袋,“穿衣服是不让你们的漂亮毛毛掉进食物里,不过我保证,会把衣服做宽松一点,也不会强迫你们做任何事情,更不会让任何人来嘲笑你们。”


    “如果谁敢嘲笑你们,你们就给他们的饮品里放盐。”苏望偷偷告诉它们。


    苏望把特制两根小棒递给它们,小浣熊和耳廓狐对视一眼,毅然决然地接过。


    “现在,我们先学最简单的青提柠檬茶。”苏望将茉莉和茶叶丢入热水中煮沸,再加入几颗红糖块。


    三颗脑袋围在热水炉旁,看着花叶在水里浮浮沉沉。


    船桨探入深不见底的忘川河,带上几片彼岸花瓣,有一定年岁彼岸花掉下的叶子还会泛出荧光,算算时间,也到枯季,满河面飘着零星几点红,乍一看,倒像是花火在悬空的夜幕里炸开。


    苏望坐在船后,混在坐伐加急押运亡魂的鬼差里,四位鬼差押送阵仗很大。


    五位男男女女穿着新潮,唇钉舌钉样样不落,眼下乌黑淤青略分不清是没好休息还是化的妆,皮衣表面皱在一起,显得坑坑洼洼。


    这五人都颓唐地垂着脑袋,嘴里不停嘟囔着对不起。


    负责押送的鬼差厉声呵斥,“死了说对不起给谁听呢?”


    “你少说几句。”


    “我偏不,你们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抵过。”


    “真的不是我们…”


    “还敢顶嘴,不是你们怎么抓到你们身上?判官司还能有错?”


    船夫划桨停于百泪园,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声提醒苏望下船,而是不动声色地示意,像是不想引起船上几位鬼差的注意。


    苏望跳下船,一位腰间佩牌为001的鬼差正锐利地注视她,却又在触及到她怀中小猫时又轻飘飘移开。


    几乎是在苏望上岸的一瞬间,船夫挥篙砸向湖面,千丈水瀑绕着小船骤然升起,一眨眼的功夫,便彻底消失在忘川河上。


    等到水幕降下,百泪园内浑浊气味更加刺鼻,比起平时,多了浓重的焚烧味,苏望和小猫捂着口鼻往里走。


    青瓜不停挥动叶片在脸前扇动,听见苏望来,没有第一时间找苏望索要吃的,而是罕见地叮嘱,“今天来了很多。”


    苏望脚步沉重地站在树下,手掌贴上树干,耳边还能听见神树悲鸣,各色泪珠绕着苏望落下。


    不属于苏望的记忆接踵而来,苏望一一感受。


    直到最后一滴泪从枝头跑下,它周边绕着浅灰色的雾,缓缓落于苏望掌心。


    苏望大脑间只闪过一道白光,剧痛从掌心炸至全身,痛得她摔在地上。


    她鼻腔无法呼吸,就连咽喉处也痛得难受,额头掌心都被磕破,却死死捂着肚子蜷缩着,像是岩浆流于她的皮下,五脏六腑都被火焰灼烧。


    “苏望!苏望!不要睡!醒醒!”


    好吵,我好累,我想睡觉,一会儿就好,睡一会儿就好…


    苏望眼皮沉重如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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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混沌又迟缓,却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痛感正逐渐消失,一只缠满绷带的手紧紧扣住她手,他又在说话,说得很慢、很艰难,时不时还痛得哽咽——


    “苏望,不要睡,不要离开我。”


    苏望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流眼泪。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受呢?


    “我怎么了?”


    rose松了口气,不让她乱动,“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躺床上就没动过,一摸鼻子还没呼吸,没多久又挣扎个不停,要不是你的被子在下垫着,你铁定要摔得鼻青脸肿。”


    “你再看看你的手,我亲眼看见它慢慢出现。”


    苏望张开手掌,她原本很长的生命线,临近中间的位置,凭空生出一条红线,像是要把生命线截成两半,此刻,却在她的注视下正渐渐消失。


    苏望什么都不记得,下意识摸了摸枕边却落了空。


    她应该还在地府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家里?最重要的是…


    “我的猫呢?”


    她跳下床,掀开被子、拎起枕头,都没找见。


    “它在哪里?”苏望站在窗边,对着半空质问。


    rose惊悚地捂住嘴,但好歹是见过灵异大场面,没叫出声,只盯着苏望的动作防止她跳窗。


    头发乱糟糟的黑无常飘在窗外,“被抓去开会了,晚上就能回。”


    苏望半信半疑,“真的?”


    黑无常伸手,在苏望的凝视下把摸脖子的动作改成了摸脸,“我骗你干嘛?又没奖。”


    送走黑无常,rose和苏望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为长久的沉默,只有电视新闻还在不停播报。


    “我…”


    “我懂,别说。”rose连打断。


    “你今天应该在a市的,怎么回来了?”苏望问,她看见rose眼底淤青,眼里有止不住的疲惫。


    rose笑了笑,“我本来想问你今年过年要不要出去玩。”


    苏望抱住她,没有说话,rose不和她一样,rose有家人,但家里关系很复杂,往年再勾心斗角也会为了面子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自从rose爷爷去世之后家里财产股权大变更,争锋相对更为明显,只怕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rose不说,苏望就不会问,小玫瑰太倔强,只会用刺保护自己,就连哭也不愿意被人看见。


    “苏望……”rose本来不想哭,她们一起忍受了无数个日夜,也只哭过寥寥几次。


    电视机里的新闻主持人表情肃然:“新纪元时代商场突发大火,官方确认遇难人数已上升至九十七人,其中包含十二名儿童;受伤的二百人中,有四十二人伤势危重。死亡人数可能进一步上升,起火原因正在调查中。”


    新纪元是rose的妈妈一手创立,虽然所属划分给了rose的生物爹,但也是rose妈妈给她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小小的她们曾经牵着手在里面放下豪言壮语,说要让自己的代言和广告铺满整个商场乃至全世界。


    那位漂亮又优雅的阿姨会扬起笑打趣以后不要忘记给她们签名。


    过往的路人也配合着举起手机找她们合照。


    小朋友们拿着当下最热又最贵的全家桶,站在一旁给她们鼓掌。


    但现在…只余被燃烧殆尽的断臂残骸。


    “这么多条人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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