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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初见上官昶

作者:蒋琼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医官匆匆赶来,伸手探脉。


    须臾,他收回手,摇头惋惜道:


    “公子,稚子本就先天体弱,如今失血过多,哪怕华佗再世,亦无力回天。”


    医官的话掐灭鹤仪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如坠冰窟,不再落泪,只是静静抱着,不愿撒手。


    一时间,寂夜寒风萧瑟,众人之间气氛凝重。


    上官凛挥手示意医官退下。


    “沐风,你带阿蒲他们去找大哥,他会帮忙寻一处新住处。”


    上官凛又道:“晚些我会去找父亲他们。”


    “鹤仪,松手,我带安崽去换身干净衣裳。”


    上官凛伸手去抱却被她无声拒绝,眉目划过一丝无奈,


    “鹤仪,松手。”


    鹤仪垂眸,最后看了眼安崽,


    松开了手,


    只拿走了他一直护在怀里,已经被血染红的观音柳环。


    “正真该死的是幕后之人,与你无关,你……勿要过多自责。”


    少女肤色本就白皙,额前发丝垂散,混夹血污沾黏在面颊,腥红格外刺目,一身狼狈。


    上官凛闭上眼不去看她:“若是怕了想走,沐栩会送你回川宁,小爷绝不强留。”


    鹤仪一言不发,与上官凛擦肩而过。


    天光破晓,帐中烛芯燃尽,鹤仪彻夜未眠,坐在案前。


    她想不通为何会引来杀身之祸?


    师傅生前鲜少下山,


    连国舅身份都是死前才告知自己。


    她在十六岁前更不曾下山,与京中权贵可以说是毫无瓜葛。


    重生后也只找了上官凛这么位老熟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


    长安城云光殿,金龙绕柱,琉璃玉阶,处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殿内乐舞升平。


    汉成帝闻边关捷报,揽着昭贵妃在此饮酒庆贺。


    他年过半百,又常年重酒色。


    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酒过三巡,忍不住昏昏欲睡。


    “陛下醒醒~”


    “陛下,十一皇子在殿外头跪了两个时辰了。”


    他怀里的女子妖艳娇俏,“这天寒地冻的,跪久了人该出事了。”


    汉成帝闻言半梦半醒,


    嗤道:“不给那逆子一点苦头吃,眼里怕是没我这个父皇了!”


    “陛下大喜的日子何必与他置气?”


    “既然朝臣建言让他去迎上官将军他们,那便让他去就是。”


    汉成帝一脸为难:“可是我们的燕儿……”


    “陛下,燕儿还小身体又不好,年关时节,天寒地冻的,冻出个好歹怎么办?”


    昭贵妃佯装生气,“您舍得燕儿去受苦,妾还不舍得呢!”


    “罢了罢了,那朕便听爱妃的。”


    “陛下最好了!”


    汉成帝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她年纪小,也愿意多哄她几分。


    “来人,去喊那逆子起来,告诉他没事少出现在朕眼前。”


    刘旭在殿外跪了许久,等到宫人来时,他的双膝早觉着不属于自己。


    他被宫人搀扶站起,面上却没有丝毫怨恨,一如往常温柔谦卑,


    直到迈出宫门,上了马车,满腔恨意恨不得溢出眼眸。


    “殿下受苦了。”


    一旁的亲卫为他膝头上药,看着大片青紫,忍不住抱怨:


    “明明不是殿下的错,那位却总是能寻到由头折腾您。”


    “他如今只听那女人的。”


    刘旭倚着靠垫阖眼,


    冷笑讽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早该习以为常了。”


    刘旭幽幽轻笑,反问他:“我既能忍,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也该一早习惯不是?”


    他宛如毒蛇吐信,让侍卫不由一阵胆寒,连忙跪下。


    “殿下恕罪,是属下多言。”


    刘旭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让你们找的人有消息了么?”


    “在川宁寻到一些眉目,已经派人去查了。”


    刘旭挥手让他退下,


    良久,扶额叹息:“你因我而死,所以上天惩罚我再也找不着你么?”


    ……


    军中遇袭后,大将军下令增加巡守的士兵,军中事务激增,准备班师回朝。


    鹤仪与上官凛的关系,倒像是回到了前世,水火不容的程度。


    两人在大吵了一架——也可以说是上官凛单方面与鹤仪吵架置气。


    上官凛隔日安葬好安崽,受命清查军中可疑的人,又要安抚那群小子,还要负责小队操练。


    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他在听到沐栩来报,说鹤仪一天也没出来,送去的饭菜也没吃。


    上官凛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上官凛气鼓鼓走到帐前,带着饭菜去找她。


    他本想直接掀开御寒的门帘,顾及她是女子,又悻悻收手。


    “豆芽菜?”


    “鹤令霄。”


    “鹤仪!”


    “小爷一开始也没发现你是遇事就躲的乌龟啊?你没死就吱个声!”


    上官凛见屋里没人应,心里着急,豆芽菜不会真准备饿死自己吧?


    她那执拗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


    “喂!”上官凛蹙眉,“你不应声,别怪我直接闯进来了。”


    这次到没等多久,里头的人就应声了。


    “公子有事直接进来便是。”


    上官凛顿时感觉自己被人当狗耍了!


    罢了,他大方不去计较此事。


    上官凛掀帘进到里头,就看她伏在案桌前画着什么,地上还散落着许多扭成一团的废纸。


    哼!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反正鹤仪也不是第一次对自己有事藏着。


    鹤仪不想说,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没有用,而且,当下要解决的也不是她在画什么。


    “砰!”


    餐盒被某人用不小的力气置在桌上,不容置否硬声道:“过来吃饭。”


    鹤仪:“嗯。”


    然而,鹤仪只是淡淡应了一句,甚至连头都没抬,继续专心手中的事。


    上官凛:“……”


    很好!


    上官凛气得直咬牙,长到这么大,向来只有别人巴结他,哄他的份。


    但自从遇着鹤仪之后,两人的身份仿佛调换过来了。


    每次看到她,自己总是有种莫名的慌乱,想引起她注意。


    这一定是错觉!


    “嗯是什么意思?”


    上官凛强忍着不去看她,别开头,


    语气多了一丝少年专属的烦躁:“饭菜要冷了,现在就过来吃。”


    鹤仪:“……”


    鹤仪看着即将完工的阵型图,忍不住蹙眉。


    上官凛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多谢公子亲自送饭过来,您有事便先去忙,饭我等一会会吃。”


    上官凛难得伺候人,却被一次次地拒绝。


    劝说的话梗在嘴边,狐狸忍不住炸毛,口是心非道:“你爱吃不吃!爷不伺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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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饿死的也不是小爷我。”


    “若是你饿死,成了饿死鬼,去到了阴曹地府,别说是小爷这个主雇苛待下人。”


    上官凛说了一大串,偷偷撇她一眼,发现人家根本置若罔闻。


    他低垂着头,掩藏那连自己都未曾察觉,一闪而过失落的神色,


    转即,内心憋屈发誓道:


    他以后再给鹤仪送饭就是狗!


    “到时真把自己憋屈死了,也是给小爷省钱了。”上官凛嘴上却仍然不甘示弱。


    他说这么久也累了,


    气的甩袖,转身正要走,


    身后的人终于开了口,


    还带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我真的会吃。”


    鹤仪将墨汁干得差不多的阵型图塞入怀中,起身坐到桌前。


    上官凛闻言也不走了,


    一脸怨气坐在她对侧,实则是亲自盯着她好好吃饭。


    鹤仪只当看不见他,吃的不多,但也是饱的了,准备收拾餐盒却被上官凛抢过去,鹤仪一怔也没推辞,随他去了。


    鹤仪语气淡淡:“公子将他葬在哪了?”


    上官凛听出鹤仪问的是安崽的墓,以为她还是看不开,又不知如何宽慰,只好僵硬回了一句:“人死不可复生。”


    鹤仪:“?”


    上官凛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鹤仪:“过几日要走了,只是想趁回去之前去看看。”


    “还有,我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也没想饿死自己,只是做着事不宜中断。”


    鹤仪感觉自己不解释清楚,凛狗那都快给她脑补出一番生死大戏了。


    上官凛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担心,绷着张脸,话语间却难掩伤心:“在飞鹰坡,他最喜欢玩的那处。”


    ……


    鹤仪把做好的观音柳环放在碑前,又放了一把糖在旁边。


    “安崽,姐姐带了你喜欢的糖,也替你编了柳环,保佑你来世长命百岁。”


    她顿了一会,又长又密的羽睫掩着寒意,垂在身侧的手,捏拳咯咯作响。


    “姐姐发誓一定会替你报仇,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鹤仪可不会闷声吃哑巴亏。


    毕竟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善人,不然前世早被朝堂里的豺狼虎豹生吞了。


    身后远远传来声响,鹤仪暗暗掏出匕首转身,看着来人微微愣住。


    那人也没想到鹤仪这么快就察觉了,礼貌一笑,声音清润:“你便是鹤仪姑娘吧?”


    鹤仪点头,反问他:“您是上官凛的兄长——上官昶公子?”


    “姑娘见过我?”上官昶失笑,打趣道:“看来我兄弟二人还是长得太相像了。”


    鹤仪内心赞同,暗自打量眼前的人。


    的确——


    他们两兄弟差了六岁,长得却十分相像,不过也并非完全一样。


    如果说前世,长大后的上官凛五官锐利,琥珀色的眸子总是透着一股桀骜。


    他兄长则周身萦绕股文臣清雅,性格上两人仿佛也是天差地别。


    上官凛父兄死的凄惨,鹤仪前世上香隔着灵柩,闲暇时,靠世人口中描述,去想象他们的样貌。


    上官昶,字子瑧,是家中长子,温润如玉,笑谈他是文曲星迷了路,投胎到武将世家,世人口中的谦谦君子。


    这一世,她虽破了父子二人死局,但在营里待着,却一直有意避着人,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活在世人记忆里的少将军。


    鹤仪收回视线,问道:“公子也是来看安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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