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瞻站在傅玄怿的身边，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担心地看着阿襄。
“方才我去敲姑娘的门，没有人回应，所以才与傅指挥找了过来。”
似乎是怕阿襄误会，魏瞻轻轻解释道。
阿襄没有在乎这些，直接看着傅玄怿，“傅指挥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玄怿一脸戏谑说道：“不敢不敢，我特意过问了魏少主，才敢来斗胆问姑娘几个问题。”
傅玄怿眼底有一点青黑，看来是从县衙赶回来之后直接就来找阿襄了。
这是怕她跑了不成。
阿襄望着他，忽然嘴角也是一勾：“正好，我也有事情想找傅指挥呢，这下方便了。”
傅玄怿显然被噎了一下，阿襄也要找他？找他干什么？
“不知姑娘为何要找我？”傅玄怿满脸的狐疑。
阿襄盯着他，表情带着似笑非笑：“我叫赵襄，傅指挥以后也不用嚷姑娘嚷姑娘地喊了，直接喊我阿襄吧。”
明明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还不如早点挑明，省得天天演得辛苦。
天天听他在那故意地嚷，真不够闹心的。
傅玄怿表情有点菜色，他似乎没有想到阿襄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整个人都有点主动权被抢了的膈应感。
反倒是魏瞻有些深深地看着阿襄，他本想着只要阿襄不想承认，他就不会点破。
“行了，傅指挥想问我什么？”阿襄好整以暇地看着傅玄怿。“可以说了。”
傅玄怿一脸便秘的样子，这是什么鬼，明明他来之前觉得自己稳稳占了先机。
结果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阿襄还能先声夺人。
但他还是试图从阿襄的脸上找出一丝不安或惊慌，只能说一无所获。
“嚷……阿襄姑娘，“傅玄怿几乎是磨着牙说道，“昨日你曾追问了凶手一句话，问他‘谁给他的药让他变成女人’？没错吧？”
阿襄知道傅玄怿迟早会揪出这一点，昨天她在情急之下，完全没有顾上思考。
“是，我问了。”阿襄坦然点头。
见阿襄承认，傅玄怿眯起眼睛紧追着问：“请问姑娘又是从何处得知，竟有一种药，能让男人变成女人？”
昨日阿襄的反应很是激动。若说没有关联，他绝对不信。
这种药在宫里都是禁药，他刚刚不久前才对魏瞻说过。
总不能是魏瞻告诉的她。
想到这，傅玄怿又看了一眼魏瞻。
事实上，不仅不是魏瞻告诉阿襄的，反而是阿襄告诉魏瞻的。
阿襄也抬起扫了一旁的魏瞻，魏瞻也正好看了她一眼。
很显然魏瞻并没有把阿襄告诉他的有关阿娘制药的事情，告诉给傅玄怿，否则傅玄怿就不会这么问了。
阿襄知道随着阿香一死，现在所有的矛盾点，都会集中在阿娘做的这种药上了。
傅玄怿一定会追着这条线索死查到底。
“因为我看见过有人用这种药。”阿襄眼眸直视着傅玄怿，并无避讳之意。
傅玄怿眼底一闪：“你见过？在哪里？”
“就在这个宅子里。”
傅玄怿的表情再次凝固。
“你们称作李莲英的那个人。”阿襄一字一字说道。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孤立存在的，阿娘说过，只要你找，一定能找到事物之间的联系。万事万物，都是一个环。闭环。
“在傅指挥来之前，我和魏公子被困在这座宅子里，这里面的所有佣人，都是为了欺骗我和魏公子准备的。”
在傅玄怿开口询问之前，阿襄就早已经为此一切找到了一个绝妙的背锅侠。
“那些人为了控制魏公子，在他每天的饮食之中，下了很多损害他身体的东西。”
对面魏瞻面色微动。傅玄怿则目光幽深，这些事情虽然魏瞻自己也没有提起过，但傅玄怿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那些人很聪明，为了不留下证据，没有下很明显可以试出的毒物，只是从食物的属性相克下手，还在院子里栽种有毒的植物。欺骗魏公子目盲，可谓用尽了手段。”
回想起那段日子，魏瞻再次动容。他垂下了眼眸。
阿襄继续说道：“直到这些手段都失败后，那个假的大管家……李莲英就用上了这种药。”
傅玄怿眼里闪烁着几乎不可思议的光，“你在说李莲英给魏少主下……”
变女人的药？
傅玄怿属实有点崩不住了。
阿襄及时补上后半句：“魏公子自然没喝，那些药也都被我倒掉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傅玄怿竟然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确信李莲英用的就是这种药？”
“因为我帮助魏公子，曾经被他们怀疑过，被抓到了水牢。”阿襄回答的从善如流，“在那里，我听见他们亲口说，有一种药物可以把男人变得不男不女、只要给魏少主服用，一定能让他失去反抗之力。”
果然世上最精妙的谎言，就是十句真话里面掺一句假的。
傅玄怿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魏瞻，“魏少主，这些事都是真的吗？”
魏瞻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顿了片刻道：“基本都是真的。”
假冒佣人，给食物下料，控制他，都是真的。
傅玄怿看着阿襄，阿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而且她的话确实哪方面听起来都没有漏洞。
李莲英是真的，魏府的事是真的，她甚至直接承认了她是赵襄。
赵襄。
这个名字还是让傅玄怿心口生出了一根刺，倘若她一直不承认还好，至少说明她确实有鬼。现在这么大方地承认了，反倒让傅玄怿有种假假真真看不清的感觉。
“赵襄姑娘承认自己篡改了身份文书，冒充假名字行骗人之事，是吗？”
阿襄似笑非笑地看着傅玄怿，片刻才说道：“是，傅指挥说的没错，我是篡改了文书，编了假名字。如果需要把我抓起来的话，我不会辩解的。”
傅玄怿再次被呛了一回，身旁魏瞻的视线已经有点不快地看了过来。
承认了阿襄之名，身披魏少主救命恩人的名头，他要是真的因为一个假名字就把阿襄给抓起来，估计傅玄怿这辈子都得跟魏家结仇。
傅玄怿干笑了一声：“阿襄姑娘有勇有谋，帮魏少主度过危机，小小名字算什么大事，不算不算。”
管她是嚷还是香，都是他现在动不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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